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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忽鲁,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这次出行,一共带了多少银钱?”完颜绪稍微盘算了一下,保守估计道:“不多,差不多三百两。”“足矣。”完颜绰狡黠地笑:“包下城里最好的酒楼,邀请城中的达官显贵们出席,美酒珍馐,歌儿舞女,务必保证来客们尽兴而归。”完颜绪不解,这又是何意?完颜绰笑着向完颜绪勾了勾手指头,等完颜绪附耳过来后,这才小声将一切计划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听得完颜绪啧啧称奇。“满都你啊……”完颜绪既欣慰,又于心不忍,古人常说,过慧易伤,像完颜绰这种,已经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了,难怪完颜承晖总说这孩子多智而近妖,谁家这般年纪的孩子会有如此多的心眼算计,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天真无邪,爱玩爱闹,整日cao心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解决这次筹款赈灾的事情之后,回了中都,我一定跟皇爷爷奏请,给你安排几个当世大儒,好好学习学习圣人教诲,不要整天沉迷于这些歪门邪道,不务正业!”知道完颜绪也是为了自己好,完颜绰偷偷对天翻了个白眼,没有多说什么。“皇长孙殿下!”小刀和小骨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得不行,开口打断了完颜绪的回忆。说到底,还是在担忧皇长孙殿下的安危,老祖宗常言,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附近的几个城镇都苦黄患之苦已久,皇长孙殿下此次虽为筹款赈灾而来,但是难保这些饿得急红了眼的灾民们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无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如果没有这点儿心理准备,完颜绪也不用上赶着接手这么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了:“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酒楼里,大胖子知府亲自去请,城中的达官显贵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整整围坐了一桌,彼此都是心惊胆战的模样,不知道皇长孙殿下相请到底所谓何事。完颜绪扫视了一圈众人,该来的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负责盐、铁、铜三政的长官们也都在,一个个老jian巨猾,看就知道不好对付,完颜绪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诸位大人,请坐。”“多谢皇长孙殿下。”众人诚惶诚恐地坐下,面面相觑,一片安静的氛围中,谁都不敢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大胖子知府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提心吊胆地向皇长孙殿下介绍前来参与宴会的每一位大人,不时偷眼打量皇长孙殿下的神情,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完颜绪听的同时不断点头,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低头给自己倒茶,实际上却在暗中打量在座的每一个官员。显而易见,在座的众多官员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年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但看得出非常德高望重,随行而来的一众官员都不时偏头观察他的表情,似是唯他马首是瞻。大胖子知府第一个介绍的也是这位山羊胡子的老头,之后才是其他人官员。倒满了一杯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完颜绪轻嗅着茶香,从从容容地开口,道:“相信各位大人也已经知道了,我是奉了皇爷爷的命令,特为筹款赈灾而来,奈何近年来天灾不断,又是蝗灾,又是干旱,粮食大幅度减产,不仅是此次遭受黄河水患的省份,就连邻近数个省份也几乎是无粮可以抽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这局面,钱粮两项都是问题,又要赈灾,又要修补河堤,保守估计,至少缺银数百万两!各位大人可有何良策啊?”山羊胡子的老头名叫胡世宁,为官三十余年,深谙为官之道,长袖善舞,滑头得不行,必须小心应付。果不其然,这人老成精的官场老狐狸第一句话就是以退为进的推诿之词:“陛下挂念受灾民众,皇恩浩荡,皇长孙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受灾百姓们也会铭感于心,然则,皇长孙殿下的表述虽然言之有理,但是我们这里也是一穷二白,就算有心想要替皇长孙殿下分忧,恐怕也是有心无力。”“胡大人无需妄自菲薄。”完颜绪忍不住轻笑出声,rou在砧板上,今天他一定要让这些人割点rou,出点血,不然初次交锋就被釜底抽薪,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当自己是没脾气的不成。“盐、铁、铜三政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在商言商,将本逐利,虽不说日进斗金,财源滚滚,也不至于给各位大人一接手,全部都变成了连年亏损的烂账吧。”胡世宁依旧不动声色,其他几位大人倒是做贼心虚一般尴尬地笑了起来。皇长孙殿下这个帽子扣得太大,就算他们想再继续哭穷叫苦,也不好找借口了,不然岂不是平白担上了一个为官无能的罪名,这就冤枉了,闹不好可不是会革职查办的。片刻的沉思过后,胡世宁挑头替同僚们问道:“那么,依皇长孙殿下之见,我等又该如何呢?”完颜绪不说话,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来,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世宁,随即逐一扫视过包括大胖子知府在内的所有在场官员。胡世宁微微愣了一下,惊讶于皇长孙殿下有如此气魄,初到贵地还没来得及摸清楚底细,就敢狮子大开口,奈何完颜绪身份尊贵,又是奉了皇明而来,轻易开罪不得,心里虽然无限懊恼,表面上还是得勉强堆起笑脸来,虚与委蛇道:“三十万,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能凑一凑的……这样吧,皇长孙殿下,我们盐政上出银子十五万两,铜政,铁政再各自分担一些,大家齐心协力凑够三十万两,好让皇长孙殿下把这差事办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三十万?打发叫花子呢!完颜绪冷笑出声,嘲讽道:“胡大人莫不是搞错了,区区三十万两,恐怕连赈济灾民的口粮钱都不够,杯水车薪,能成什么事?”胡世宁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一直以为皇长孙殿下奉命来此筹款赈灾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稍微应付一下就行了,奉银三十万,权且当做给皇长孙殿下孝敬的辛苦费,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皇长孙殿下是玩儿真的,真为了赈灾在筹款?这么大一个缺口,难不成都要他们盐、铜、铁三政来填补吗?“皇长孙殿下,您的意思是准备筹款三百万两吗?”这个数目一报出来,不仅是胡世宁,在座的诸位大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大胖子知府更是缩着脖子推到墙根,生怕一不小心被牵连进去。“皇长孙殿下,您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胡世宁仗着年岁大,苦口婆心地规劝,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盐、铜、铁三政看着是个香馍馍,奈何僧多粥少,这几年天灾不断,荒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