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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东是准备好的,而他们和付一东解除了那么多次,却没有发现。于朗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神色冷峻。自从那天从派出所回来,于朗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一个人面向窗户站着,面沉如水,看不出在想什么。又过了几天,林警察告诉他们,付一东的情人承认,马家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喝了酒,被付一东蒙起眼睛做,付一东说这样比较有情趣。后来她睡着了,早上醒来时见付一东就在身边,同样地赤身裸体,她也就以为当晚付一东一直和她在一起。警察调查到付一东的上一任女秘书,女秘书提起一个细节,四个月前付一东吩咐她用她的淘宝号买了很多女装。当时付一东说买了送人,语气暧昧,很明显地暗示,是送给情人。那女秘书便知趣地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警察重新调出马家四口遇害当晚,付一东情人家外面的监控录像。一点四十二,一个穿着大衣的长发女人,袅袅娜娜地走出小区。那女人看上去高高瘦瘦——如果不是付一东他妈认出那女人的右肩和她儿子一样略有些低——江天晓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是付一东。他无法想象,付一东是用什么方法,收起了他那肥硕的将军肚。“并不是难事,”于朗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是有所准备的话,他甚至可以易容。”江天晓和龙克面面相觑,江天晓不知道于朗为什么如此……愤怒。也许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普通人骗过。付一东逃往的第十天,警察在一个叫门源回族自治县的地方找到了付一东遗弃的摩托车,然而,付一东仍然不见踪影。西北地区的人口密度比东部小得多,而门源回族自治县,已经是青海省境内,更是地广人稀。在如此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找一个人……能找着吗?付一东逃亡的第二十天,武威已经有了春意,阳光明媚而热烈,风渐暖,公园的柳树冒出小小的嫩芽。听林警官说,他们还在和青海的警方一起抓捕付一东。江天晓几乎觉得再过几天,他们就能回武汉了。付一东计划了那么久,他一定周密地计划好了逃亡路线——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国内了?然而五天后,付一东归案。他终究是没跑掉——但从他决定杀人的那一刻起,大概,他也没准备跑掉。林警察总算回了武威,他说他们是在德令哈抓到付一东的,不到一个月,付一东已经瘦得没个人样。他这一路上先骑摩托车,又搭车,又用假身份证坐客车……他的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如果他继续逃下去,也许可以北上到蒙古,进入荒凉的蒙古国,就真的抓不住了。但他没有。他在德令哈停下了脚步。江天晓呼吸一滞。德令哈。“那个付一东,真是……邪乎,”林警察抿抿白酒,表情还透着心有余悸:“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就坐在一个雕像下面,逗一个小女孩儿玩儿。我们都以为他把小女孩当人质,结果他指着雕像,细声细气地问那个小女孩,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小女孩说不知道——cao,当时我紧张得手都哆嗦了,他那种变态,万一一刀捅了那小女孩怎么办?偏偏他妈的当时狙击手还没到位!付一东就拍拍那个小女孩的头,说,这是海子,一个诗人,叔叔很喜欢他。然后说,宝贝你去找mama吧,叔叔累了。”江天晓怔怔地问:“然后?”“然后小女孩跑走了,他就冲我们说,你们来吧。就主动伸出了两个手腕。”林警察说完,长长喘了口气,喃喃道:“这人,可真厉害。”江天晓于朗龙克,三人均是沉默。末了,于朗问:“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哎我差点忘了,”林警察在脑门上拍了一下:“队长让我通知你们,谢谢你们配合调查,你们可以走了。”“嗯,”于朗点头:“你们也辛苦了。”回到酒店,于朗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零五的火车票,到西宁,又买了当天下午从西宁回武汉的机票。虽然付一东的杀人的原因、过程都还没有明了,但江天晓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另一方面,在马家看到的那具女尸,下灵时看到的那个茅屋和那对男女……江天晓想不通,但也别无他法。先这样吧,江天晓想,也许有些事情他的确无法得知其原因,但既然人确实是付一东杀的,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其他,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晚上十一点半,江天晓正在酒店房间里收拾行李,他的手机响了。“江天晓,是我,林泽智,”林警察说:“那个……有个事儿给你说一下。”于朗走过来。“啊,你说。”“今天下午审讯付一东的时候,他提出要求,要见你一面,现在局里已经批准了……你看,你愿不愿意?”“啊?”江天晓错愕:“见我?”“哎对,说是有重要的事儿给你说……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见,也行,这个由你决定。”“我……我见。我明天来,成吗?”“可以,那你明天过来吧。”挂了电话,江天晓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付一东竟然要见我?”于朗垂下头,几秒后硬邦邦地说:“你不要去。”“啊?可我……我已经同意了,”于朗的反应让江天晓疑惑:“也许他是想告诉咱们些什么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咱们也没完全弄清楚。”于朗沉默,良久,他低低叹了口气,说:“那你去吧。”第八十七章早上江天晓出门的时候,于朗还睡着。江天晓以为于朗会和他一起去。于朗闭着眼,但江天晓知道,他醒了。关上房间门的那一瞬间江天晓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他甚至有打电话给林警察说他不去了的冲动——昨晚于朗那声硬邦邦的“你不要去”犹在耳侧,像一面咚咚作响的鼓。急迫的鼓声在他脑子里飞速回旋,像是逼着他停下脚步,又像是催促着他快速前进。站在走廊里深深换了几口气,江天晓下楼,坐上了去刑警队的出租车。二十多分钟后,他见到了林警察。“走,付一东在看守所。”林警察说。“好。”路上,林警察小心提醒江天晓:“我感觉那个付一东吧,这儿不太正常,”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要是说了啥,你别太放在心上……还有,你们谈话的过程都会被摄像头记录下来哈。”“好的,我知道了。”江天晓表面上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一遍遍想象着和付一东见面的场景——他和付一东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为什么付一东要找他?为什么找的不是于朗,或者龙克?还有,付一东要单独见他,那是不是说明……他要说的话,得避着于朗和龙克?越想越忐忑。终于到了看守所,办好手续,江天晓由一位狱警领着,见到了付一东。那是一间很小的方方正正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