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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再豁出去,把牧清寒或是自己打出个好歹,自然要错过考试了的。杜文在心思方面确实比牧清寒要更加灵活,转瞬就能想出老远,也算是专业文人的通病,对不同路的人也很擅长阴谋论,比如当初分家之际的四丫,比如眼下的石仲澜,而牧清寒的反应就更加直接了点。他一把将还在脑子里跑马的杜文拉到身后,自己上前一步,寒着一张脸冲石仲澜道:“有何贵干?”哪知对方挺用力的瞪了他们一眼,带着几分宣战的意思嚷道:“瞧着吧,我此番必中!”杜文和牧清寒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一个尤其敷衍的拱了拱手,漫不经心的说“恭喜恭喜”,另一个干脆直接无视,两人左右分开,从石仲澜两侧绕了过去,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只把石仲澜气个倒仰。第二十八章外头照例有阿唐迎接护送,杜文和牧清寒二人便专心说话。“先生说,”牧清寒似乎是整理了下思路,这才缓缓道:“我的脾性将来混迹文官体系,怕是有些艰难,不若文武并重。”肖易生的意思是,牧清寒素性寡言,不管是个人作风还是文笔风格,都直白的吓人,将来怕只得二甲,且实在不大适合跟文官系统那些天生七窍玲珑的老谋深算们打交道,仕途怕是会有些艰难,不容易得到重用。可喜他好武,也有才华,若是去考武举,必然大放异彩。然而肖易生自然也不想埋没了他的学识,这才想叫他双管齐下。大禄朝建国时日尚浅,不光文官缺,武官也缺,更缺的还是这等文武全才的栋梁。物以稀为贵,旁人能做到的你做得到不过是跟他们一样好,并没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可若是旁人做不到的,你做到了,当真叫人想忽视都难!开国圣人在位时期,就曾有一位文举人因见连年战乱,生灵涂炭,他只恨自己一介文臣不得上阵杀敌,便干脆弃笔从戎,竟又从开头开始考武举,瞬间入了圣人眼,终被钦点为武状元,颇得重用。短短数十年,朝廷大半文武官职竟都被他做了个遍,得破格封奋勇候,直到当今圣上继位也对他敬重有加。几年前此人去世,圣人亲笔题写悼词,又特允其爵位多沿袭一代,四代后始降,并大力提拔他的几个儿子……杜文听后双眼一亮,拍手称妙:“果然是先生,原先我就说可惜你一身好武艺,又熟读兵法兵书,弓马娴熟,竟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果然两全其美!”科举考试上下一体,十分繁琐,故而文武举都是穿插进行,也从没有过规定说只能择其一。只是文武举考试内容差距十万八千里,文人天生多体弱,从没有人同时进行两样,便是那位弃笔从戎的老前辈,也是在文举连续数次考取进士不中后才毅然决然弃文从武,若是牧清寒当真能两项齐头并进,怕不到会试便已扬名天下!杜文越想越高兴,便拉着他快走,只道:“这般大事,也该告诉meimei,叫她高兴高兴。”牧清寒浑身一僵,脱口而出:“告诉meimei?”“可不是!”杜文只顾着往前走,没注意他表情微妙,兴冲冲道:“你我三人便如亲生手足,往日她做玩意儿,但凡有我一份,也必然少不了你的,此等大事,如何不告诉她?”在杜文心里,自家妹子自然是千好万好,难得天性通达,眼界开阔、思维敏捷丝毫不逊于正经学子,是以他有什么大小事都喜欢先与对方商议、分享,父母竟也靠后。牧清寒听了他的解释后,心情端的复杂,尤其是那句“便如亲生手足”……只是杜兄,这个,这个,这个于我而言,却是有些个难了。他们家去的时候,杜河尚未归家,王氏也因着牛嫂子说起于氏似乎染了风寒,不得不家去探望,此时怕也在路上,只有杜瑕和两个丫头在,见他们回来,立刻叫人端上热茶,又打水洗手洗脸。如今新住处宽敞了,几人便时常在第一进院子的大屋子里谈诗论画。又因为这屋子高门大窗,光线格外好,且地方大,便是杜瑕自己也经常在这里看书、做手工。屋子用月亮洞镂空隔断僻开一大一小两处,外间是一溜儿两排椅子,一排三把,都铺着石青色山水图案的坐垫;里间却是一处靠窗小炕,对面另有两把椅子并小桌,还有一个老高的梨花木书架,上头摆着一只插花花瓶,几样摆件和三两本书并笔墨纸砚等物,瞧着十分雅致。他们进来的时候,杜瑕正专心戳一匹几乎等人高的白马。因为这类动物都身躯高大、四肢细长,单纯羊毛毡断然站立不稳,也容易变形,杜瑕就先用结实的木棍打出骨架,四肢底下再坠上沉重的铁块,这便倒不了了。就见那白马的大体轮廓已经出来了,呈疾驰奔走状,一条腿抬起,鬃毛飞扬,双目炯炯有神,竟活似真的似的,乍一看谁都会觉得它下一刻便要昂首嘶叫。杜文和牧清寒便都拍手赞好,尤其牧清寒,他是惯爱骑马的,且如今家中也养着几匹,登时爱的什么似的,想摸却又怕弄坏了,只笑着说:“好meimei,你的手艺越发好了,什么时候劳神也给我弄匹小的?”杜文立即推他,道:“你快别说这个,家中分明有真的,竟也厚着脸皮要!”牧清寒也跟着笑,只道:“那些真的我还能时时刻刻看着不成?若是有个小的,能摆在书房里,我看着也欢喜。”“这有什么难的?”杜瑕笑说:“若是旁的,这一个你尽管先拿了去,只是下月却是肖姑娘的生辰,她是属马的,我原打算拿这个送她,你们且先等等,回头我再做就是。”杜文和牧清寒就都道谢,又美滋滋的围着看。这会儿都回来了,杜瑕也没了继续做的心情,打量他们几眼就又笑了,先招呼小燕她们将马抬下去,才问:“我冷眼瞧着你二人眉梢眼角中竟都带着喜气,不似前些日子垂头丧气的模样,果然有什么喜事?”话音刚落,杜文就哈哈大笑起来,又拍着牧清寒的肩膀道:“我说的不错吧?meimei的心思最灵透,什么都瞒不过她去!”三人分别去炕边和椅子上坐下,一边吃茶一边说话。牧清寒私下对着他们兄妹二人倒不算闷葫芦,加上杜文补充,不多时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杜瑕听后立刻大喜道:“果然是好事!我便预祝你们马到功成!”她又尤其恭喜牧清寒,以茶代酒道:“原先哥哥便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你如何文武全才,只可惜未能亲眼见识,如今且先敬一杯。”牧清寒耳根微微发热,连忙道谢,而后心头一动,主动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