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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扶砚惨然一笑:“是啊,我是砚儿啊……”宁如临站在原地,脸上却是一片迷茫神情,看了看砚儿身上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自己手上的鲜血,突然竟笑出声来。砚儿看其这副样子,努力坐起来,却一动之下更多的鲜血流出,吟蘅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亦伤痕累累,将其勉力扶了起来。“就当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护法大人你……放了孟公子可以么?”砚儿强撑着一口气,澄澈的目光望向宁如临,满含期盼。宁如临眼中现过一丝犹豫之色,似有片刻动容,看着砚儿期盼的眼神,却最终还是坚定地道:“砚儿,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个人我不能放走,他已经知道太多秘密了,放走了他,你让我怎么办,何况还有煜儿……”砚儿闻言,眼中顿时充满一片死灰,慢慢阖上了眼眸。片刻后,宁如临又叹了口气,再次举起手中的剑,刺向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孟吟蘅。正在即将得手之际,突然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一位戴面具的白发老者带着数名随从,由天而降,每个人都右手持剑,左手抱琴。宁如临还来不及反应,那名戴面具的老者已飞快地上前,将孟吟蘅和扶砚抱起,分别交于两名手下,同时有几名弟子进入了那个黑屋,没过多久便扶了一个同样浑身血迹斑斑昏迷不醒的人出来,此人正是曲无辰。变化瞬息之间,宁如临反应过来之后,登时愤怒异常,两遭失手,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就不信,会有人在他的手下两次逃过。当下宁如临上前,与这名面具老者斗了起来,那老者年纪虽大,却身手敏捷,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几番斗将下来,宁如临竟略微不撑,之前与扶砚相斗已耗去他一部分力气,再加上乍知扶砚身份,所受刺激不小。没过多久,老者大笑三声,信手一拨琴弦,一股极为强筋的内力生生将宁如临震开,同时老者和一众弟子毫不多加停留,抱着这三人径直离去,不见踪影。这一行人士,正是曲无辰的师父——鬼面琴师月问弦,而扶砚正是其关门弟子。自曲无辰和孟吟蘅双双失去下落之后,月问弦便先派了扶砚来寻找,并让她设法暗中相救,自己随后赶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扶砚中的那一剑已刺穿心脏,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她的性命了。孟吟蘅的伤势也很重,全身经脉尽断,但好在性命竟然能救回来,只是一身武功尽失了。相比之下,曲无辰伤势是最轻的,仅受了些内伤。月问弦带着一众弟子随从,飞速到不远处的小城镇中置办了些马匹马车,并将扶砚好生安葬。众弟子想到往日巧笑倩兮的师妹,却一朝为人所害,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从此世间再无扶砚,不禁黯然落泪。“师父,这落月教贼人好生恶毒啊。”一名弟子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忿。“就是,等我们师父正式出岛了,定将那什么落月教一网打尽!”“可怜的砚儿师妹啊……呜呜呜”几名女弟子低声泣道。月问弦心内自然也是极伤心,故此也就任几名弟子去说,不加干预。此刻,一行人正在前往霜清岛的路上。月问弦思前想后,觉得眼下还是先将他们两个带回自己的霜清岛上,先静心养伤为好。霜清岛远离大陆是非,依山傍水,绿水青山,对于现下的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月问弦此次出岛,相救徒儿与孟吟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过要把宁煜一同带过来的,但当时事情紧急,自己并未带很多弟子,且扶砚用的迷烟效果极短,当时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极为接近药效消失的时刻。若是时机已到,落月教众尽数醒来,群起围攻,到时候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孟吟蘅一路上,时而清醒时而沉睡,迷糊中似乎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喂了个什么东西,很苦涩,有时又感觉到有人给他身上涂抹什么东西,凉凉的很舒服,而且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又过了不知多久,孟吟蘅感觉到自己身在一个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有个人将其抱了出来,然后又听到了水声,那声音他太熟了,登下他心里只道自己已经死了,重新回到了云泽,思及至此,唇边不禁绽放开一抹笑容。孟吟蘅身旁一名弟子蓦然见到他这诡异的一笑,吓得手一抖,小船轻微摇晃了起来。“师弟,怎么了?好好划船——”“不好意思,师兄,刚刚突然走神了……”“下次小心点。”孟吟蘅耳边恍惚传来了这一番对话,睡梦中的他不禁眉间轻皱,只觉这几句对白好生耳熟,似是刚离开云泽之时,也有过这么个情景,那个人,好像也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孟吟蘅突然心内一疼,低呼一声,竟突然睁大眼睛,坐了起来。同船的人被孟吟蘅这一番动作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他,孟吟蘅却茫然睁着眼睛,完全不知所处何处。一名弟子率先反应过来,向最前方那条小船大声喊道:“师父——孟公子他醒了——”前方几条小船上的人都是一惊,回头望向吟蘅所在的小船。孟吟蘅尚自发愣中,却见前方突然多了个白须老者,一袭淡蓝布衫,脸上戴着一个灰色面具,背着一把七弦琴,不禁惊道:“你……你是谁?”“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救了你,你还对我们师父这么不客气……”一名弟子听吟蘅言语颇为不礼貌,顿时有些不满。月问弦却轻轻摆了摆手,道:“无妨。”复又面向孟吟蘅,道:“我是月问弦,隐居于霜清岛。”孟吟蘅闻言,顿时惊道:“什么?月前辈您……便是曲兄的师父——鬼面琴师么?晚辈多谢月前辈出手相救,只是……”月问弦抚须微微一笑:“你无需担心宁煜,无辰也已无恙,此番我便是带你们二人回霜清岛上静养。”“前辈要将晚辈带到岛上?这……”“嗯,你的伤很重,需要静养。”“晚辈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晚辈还有需要做的事……”吟蘅闻言,心内涌上一股暖流,但还是坚持己见。月问弦微微一叹:“孩子,你可知你现在伤势具体如何么?”“晚辈大概知道一些……”孟吟蘅道。只听月问弦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具体的事等到了岛上再说罢。孩子,你先休息一番,很快就到了。”霜清岛众人随即都不再言语,孟吟蘅打量了一下周围,只见此时阳光和煦,暖阳高照,水面生辉,远处群山重叠,林木葱翠,完全看不出凛冬已至的景象。孟吟蘅将手伸进水中,掬起一捧水来,只觉此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