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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拱手拿了挎刀转身走了。双林看了裴柏年走远,才有些回过神来——这是,那天果然遇到事了?他皱了眉,然而却也知道此事不当问,看裴柏年的笑容轻松,大概是没撞破什么,避开了,双林回了东宫,却看到上下都屏息静气的,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一片肃然,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一向这种时候就是太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忙也放轻了脚步往太子书房走去,他刚办了个差使回来却是要回话的,这种时候就要小心不要触到殿下的霉头了。楚昭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很少发怒惩戒下人,但一旦发作,多半是直接将犯了错的内侍宫女直接送回内务司,不再使用,更何况上头还有陛下和皇后盯着,东宫伺候的人哪个敢不经心。双林才走到书房外,看到宫女常乐正端了茶杯出来,看到双林,悄悄做了个阻止的动作。他意会,连忙虚着作揖表示感谢,一边敛声屏气,悄悄站在帘下候着,果然听到里头楚昭在说话:“前头接旨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拨了多少多少银子,如今园子样样都已动起来了,那么多民伕每天都要吃,样样材料都等着支银子,户部这边倒喊起穷来了!一连去了几次户部,都说哪里忽然旱灾哪里又闹了蝗灾都支了银子去,实在没银子,让孤等着秋税收上来或许就有了,当孤不知道呢,秋税收上来立时便要给兵部那边支去一大块,还有年年治河的银子……这样拖下去,母后千秋前,怎么可能建得起来园子?从前父皇说为君者一不小心就要被臣子辖制,如今看来,果然不假,饶是父皇这样的,仍是时不时气上几场。”声音压抑愤怒,显见得是真的动了怒。里头雪石安慰他道:“这毕竟是有陛下下旨要建的,户部那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抗旨的心,怕是洛家那头在作梗……不如和陛下说说,让陛下给户部下个口谕,他们定会屁滚尿流支了银子来。”楚昭半日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父皇将此事交由我总管,我若遇到难处便去找父皇,那成什么了。今儿和东宫长史清客都商议过,道是此事如今最好也是先放着,东宫与中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修不成园子,此事也非我监管的责任,实是户部拿不出银子,大不了停工,若是惊动父皇下旨,到时候无端招了言官进谏,让父皇背上了为皇后娘娘修园子误了社稷大事的昏聩名声,反是得不偿失。舅舅那边倒是劝我和母后商议,再看一阵子,若是确实户部无银,不如劝母后主动提出停了修园子,赈灾国事为上,反能赚个大义仁慈的贤后美名。”雪石道:“这听着倒也没错,如今受制于人,我平日看着娘娘也并不在意这些,陛下有修园子的心已好了,毕竟还是国事社稷为重,想必娘娘也会体谅你的。将来……你想怎么孝敬不成?”楚昭久久不言,过了一会儿忽然声音微微提高了些问:“外头是谁?”双林连忙整了衣服进去行礼道:“小的办差回来,给殿下回话。”他心下倒也不惧,仍是答得清楚,一则楚昭一贯不随意迁怒下人,二则他并没有吩咐清场,下人有事回禀,看到主子不得空,在外头候着很正常,果然楚昭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他两句,便打发他下去不提。☆、第32章抓赌太子心情不好,东宫上下也都处于低气压中,雾松、冰原、雪石几个大点的内侍们少不得整饬了一番小内侍,不许出错省得冲了主子的眼儿。双林看到雾松教导小内侍们,心中一动,想起裴柏年说的抓赌的话来,便给雾松、冰原提醒道:“殿下心情不好,既是要提点大家,不若趁这机会戒饬一番东宫上下,给小内侍们都提提神,我冷眼瞧着一些小内侍没差使的时候喜欢去前头奏事房后头那一溜耳房里去耍钱看赌的,倒不如趁这些日子整宫务的名头,将这口子给堵上了。”他一提冰原也想起来了,立了眉毛道:“可不是!听说常常看得落匙了都还舍不得回来,还有些白日里没差事的都在那里厮混,简直不成样子!我碰到一次便骂一次,只是不听!正该好好整整!”雾松有些迟疑道:“咱们东宫里斗叶掷骰,放头开局那是定然没有的,奏事房那边赌的我知道,是前头的老资格的公公做头家,听说后头还孝敬了不少掌印太监的,宫里虽说明着禁赌,其实哪里没有玩的,上夜的玩玩骰子斗牌醒神的多了,连那些侍卫们都有在赌的,只不误了差使便好,都是瞒上不瞒下的。咱们这边不许人去,会不会得罪了那边管事的老公公们,挡了别人的财路,说不给他们情面,再说我们这边的小内侍我也略知道些,都是些小杂役,没几个钱,都是去看热闹的多,若是正经当件事儿来抓,倒让别的宫看了笑话说我们不老成,还落了埋怨。”双林缓缓道:“钱的事小,就怕看人耍钱也看上火了,免不了有些小打小闹,借贷些佩环衣裳做本钱,若是没了少不得要打偷盗的主意,如今旁人都盯着东宫找错儿,哪些拎不清的小内侍输了钱被人哄了把柄去,到时候倒是惹出大篓子来,倒不如趁这几日把这口子先堵上再说,依我看也不必明着说不许赌,只借着主子如今心情不好各处要紧着头皮当差的名头,让各处内侍哪怕不当班也不许出东宫,无差使的一律不许随意出东宫,等过了这阵子,那边也习惯咱们这边的人不去耍钱了,再找个时间慢慢禁了的好。”冰原笑着捏双林的腮帮子笑道:“你说他这年纪小小,心眼子是怎么长的?平日里不言不语,心里却是七窍玲珑的,想事情倒是周密。”一边又转头对雾松道:“咱们这边娘娘信重,没放掌印的大公公,内务都是咱们提点着,平日里原该比别处更小心谨慎些的,紧着门户,严查进出,倒是应该的。”雾松点头道:“也成,我一会儿和雪石也说一下。”如今东宫三个内侍,雾松、冰原和雪石都是七品的,冰原冷嗤了声:“他一心只在殿下身上,这些杂务什么时候管过,你只管拎了各处当头的内侍来戒饬一番,再敲打一番那些常去看耍钱心痒痒的,叫他们收了心才是。”雾松点了点头,竟是传齐了东宫各处管事的来,戒饬了一番,正颜厉色说了一番狠话道:“如今主子心里不痛快,到时候若是要个什么,办什么差使,人不在,碰到了楣头上被发回去,可别怪我们没事先提醒了,这宫里上下,东宫里退回去的,还能当什么好差使?还记得年初陛下专门派了人来训诫打板子那一回么?这些个月来主子们忙,没空和你们计较,许是大家又忘了!各处松懈得不行!竟是紧了皮子,好好把这段时间的差使当好了,再有分外之事,一概不饶!”一边又叫了各处看门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