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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单势孤了,她还是有法子打击他。怡君有了喜脉,她笑盈盈地告知他,说你看,还是人家明智、有本事。他想一想,说不就是孩子么?这也值得你妒忌?明日你就回娘家去,住上一年半载,回来时给我抱上个女儿。她震惊,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很平静地跟她说:“抱养个女儿的意思。你想亲力亲为的话,我也赞同。找的男子别四处显摆就行。”她恨声道:“你还是男人么?!”“娶妻一事,我说了不算,那么,孩子的事就不归我管。”他记得自己当时笑了,“你不想抱养女儿更好,等我过了而立之年,就能名正言顺地休妻再娶。”她气急了,也着实地痛苦起来,反复斟酌之后,还是遂了他的心思,回娘家抱养了他前生的长女。她回娘家的日子,他耳根子清净了,心神慢慢恢复冷静缜密。她回来之后,做派明显地温和、柔婉起来,再没跟他找茬生事,偶尔看他,眼中却有着浓烈的恨意。她恨,谁又不恨?☆、48.剔银灯怡君展目四望,见马厩建在马场北侧,南侧的倒座房有仆人进出,东西两面有树林,余下的空间是已荒芜的草地,以围栏圈起。程询语声温煦:“程禄的父亲是程府的老人儿,亦是相马的好手,为此,我出银钱建了这马场。有几年了。”“以前竟从没听说过。”怡君抚了抚坐骑的鬃毛,“前两年,我和jiejie学骑马的时候,家父派人专程去山东买回两匹马。眼下看来,是舍近求远了。”她侧头看着他,“这马场,是不是只与熟人做生意?”“算是吧。”程询道,“来这里看马的人,多为亲朋。马有灵性,不是熟人的话,担心它们得不到善待。”“所虑在理。”怡君道,“毕竟,有的门第用清一色的宝马拉车。”程询莞尔。听得飒沓的马蹄声,怡君转头望去。和暖日光下,生龙活虎的一群马离开马厩,撒着欢儿地奔跑在黄叶微摇的草地上。冬日的萧瑟,便这样鲜活、灵动起来。她带住缰绳,跳下马。程询笑一笑,随之下马,站到她身侧。一匹小马驹很快得到怡君的瞩目、凝望。只几个月大的小马,通身枣红,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神采飞扬地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身侧——那必是它的母亲,一大一小浑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偶尔,小马驹会侧转头,飞快地仰脸看一看母亲,凑得更近。它的母亲亦时不时地侧头看它一眼。“真可爱。”怡君由衷地道。程询转头看着她。她穿着深蓝色道袍,长发利落地用银簪绾起,再无别的首饰,却衬得面色更加白皙,眉宇更为精致昳丽。她的睫毛被暖阳镀上细碎光芒,唇角愉悦的上扬,唇畔的小坑若隐若现。她转头,认真地看住他,“我要画这对母子。”“好。”程询毫不犹豫地颔首一笑。怡君又转头望着那对母子,凝眸观察,让最触动自己的一幕在脑海定格,刻画出鲜明的痕迹。最好的画作之一,便是过滤周遭一切,完全呈现打动自己的事物在当时的样子。不需担心布局。能打动人的景象,布局浑然天成,只看你有没有领略。骏马结伴奔跑了好一阵子,慢慢分散开来,悠然漫步、嬉戏,或是寻找可食的草木。程询这才出声相邀,牵着坐骑带她去看留在马厩里的那些马儿。马厩建盖得很精致,空间够宽敞,收拾得很整洁。有几匹马是程询只要过来就亲自照看的,它们亦对他很亲昵:看他留在别处时,便略显烦躁地来回踱步、打响鼻,待他到了近前,便凑过去轻轻地拱他的手、肩,淘气些的,索性拱着门栏撒娇,要走出自己的房间。那一双双眼睛,美丽、单纯。程询抚着马的背、头,语声柔和地跟它们说着话。怡君站在一旁,听着他的言语,看着他修长洁净的手,末了,看住他俊朗的容颜。他对这些马,就像是对待友人、孩童一般,温驯的会夸赞“好孩子”,淘气的会笑骂“混小子”。这般的世家贵公子,是她所不曾看过、不曾想象的。可是,真好。“每个月逢二、逢七的六天,下午我都会来这里。”原路返回大门时,程询漫不经心地说。怡君哦了一声。程询指一指倒座房居中的房间,“那里是我的画室,只要得空就会画马。”停一停道,“我最爱画的是马,但总觉着画得不够好。此刻之前,除了你,只我自己知晓。”怡君微微扬眉,心头起了涟漪,“为何告诉我?”“不该告诉你么?”他笑笑地反问。应该。她在心里答,面上不自觉地笑了。程询话锋一转,“得空就来转转?”“……好。只要得空。”她说。程询停下脚步,指向她一见就喜欢的小马驹,“它叫随风,它的父母都是我格外喜爱的,下次你来,我把它们正式引荐给你。”怡君听着有趣,大眼睛里光华流转,“荣幸之至。方才我有没有见到随风的父亲?”“没。”程询笑道,“那厮是关不住的,这会儿有人带它出去玩儿了。”怡君更觉有趣,轻笑出声,“它有福了,你们亦是。”“的确。欢喜是相互带来,人与人之间亦是。”他深凝了她一眼。她颔首以示赞同。程询说起别的事:“上午,程安与夏荷对弈,我瞧着程安有几次汗都要下来了——夏荷该是近朱者赤的缘故吧?几时得闲,你我对弈几局?”“好啊。”怡君欣然点头,“我私心里敢说一句相较而言擅长的,不过棋艺而已。”停一停,对他一笑,“此刻之前,除了你,只我自己知晓。”程询对上她视线,笑意袭上心头,再直达眼底。她棋艺之精绝,在前世,他是领教过很多次的——若非不及她,一度也不需潜心苦学。就要行至大门口,程询柔声道:“我等下次相见。”“明日不就能再相见么?”怡君笑盈盈的,四两拨千斤。“那不同。”“……”怡君多看了他两眼,有些无奈地笑了,到底还是道,“随你怎么说吧。”在她看,差别倒是不大——看到他,知道他近在眼前,便是好的。到了门口,程询笑着看她上马,与护卫绝尘而去。目送她远去,他到房里换了身衣服,策马离开马场,兜兜转转,到了城中一所寻常的小四合院。进到厅堂,看到的少年人形容整洁,只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