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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的话“嗯”了一遍又一遍。再过了会儿,贺情双手抓住那浴袍都要给撕碎扔到一边儿去,边哭边喊,应与将尼玛个混蛋玩意儿,老子不要了,快缴枪了吧,太胀了。应与将闻言没停下动作,反而更大刀阔斧了些。贺情眼角的泪,他都吻不干净,一睁眼,发红的眼尾像烙过铁似的,原本澄明的眼底蒙上一层水雾,浑身颤栗不止。看得应与将都觉得,贺情那忽闪忽闪的眼睫毛一定是把画扇,扇出一股子春风,卷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迷了他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两人撞得沙发都移了位,旁边落地大灯都快倒了,贺情哑着嗓子再也叫不出声来,又回归了之前猫儿般的状态,缩在一处,脚趾都蜷曲了点儿,一只腿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搭在应与将肩上,小腹平坦起伏,眼瞧着应与将慢慢儿退出去。“我草……你……”贺情半躺着大口喘气儿,刚想说话又被堵了嘴唇,呜咽着又认命般地缠上应与将有力的腰腹,抬起头吻了吻他硬朗的,微微凸起的眉骨。又被摁到沙发上时,贺情绝望地看着窗外已黑下来的天,太古里对面一栋栋金碧辉煌的平楼看得他眼冒金星:“八点多我们家还吃年饭呢……你这样儿,我怎么去啊……”应与将停了动作,微微粗喘着气,搂上他,亲亲他的耳畔,说:“想你想疯了。”一听他这么讲,贺情又有点儿心软了,侧过脸用鼻尖蹭蹭应与将:“你跟我一块儿去么?你今晚一个人在酒店太惨了。”“不行。”应与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贺情,喉间的酒味儿已散得差不多了,但一开口那沉沉的嗓还是把贺情爱得五迷三道的:“我藏不住。”他说,我眼神里,藏不住。当时贺情正跪趴着,眼神定定地盯着窗外银杏落叶,凛冽寒风。他听完应与将这么说,忽然想到除夕那一晚成都满天的小小飞雪。跟应与将一样,纷飞入他的世间,来到原本不怎么会下雪的南方。只希望,那雪能积起来。贺情转过身子搂住身上男人的脖颈,送上一个深吻,脑子里静静地想。这雪,可一定要积起来。第五十章那天贺情在床上趴了半把个小时才冲了个澡收拾好,下楼开着车往家那边走了。成都冬季的天气要是不出太阳,简直就不是人呆的,手一伸出去点儿,刺骨的冰凉。他手机上还显示着他爸的几个未接来电,兜里揣着野马的钥匙,一颠儿一颠儿的往饭厅走,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出来抽烟的亲戚,叔叔伯伯的,都笑着跟他打招呼。家宴请在一处会所,差不多五六桌,全是贺家上下的人,以及贺母那边在成都的一些亲戚,其乐融融,家庭关系都还比较和睦,其中不乏几个贺情看不惯的,但也没有太大矛盾,话没说对几句,忍忍也就过了。这都快九点了,人都七七八八喝了个微醺,贺情上次胃出血之后戒酒好一会儿了,端着果汁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才把这些个亲戚都应付下来。他还没走到最后一桌,胃里凉凉的橙汁晃荡得他都又想吐了,手掐着椅背正准备站起身去外边躲会儿,又直接被家里一个堂兄拦了下来。他堂兄也是个性情直爽的住,也没多磨叽,手臂搭上贺情的肩,揽着就往头桌走,边走边说:“二伯刚还夸你……”贺情心里一咯噔,他爸能夸他什么?这话听着毛骨悚然的。他几步都没踩稳,被他堂兄拎到桌边儿,看了一桌的长辈,又眯着眼笑起来,露出招牌的笑容,引来一桌子叔叔孃孃的夸赞,无非还是从小到大耳朵听到起茧的那几句。“哎呀咋个回事嘛,我们家贺情又长俊了!”“来,情情,过来给叔看看!”“定礼,你这儿子怎么养的嘛,你看一下我家这个就……”他大伯这句话一出口,贺情喝了口橙汁儿差点没被呛死,偷偷瞄了一眼他堂兄的表情,后者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咳嗽一声:“什么跟什么啊,爸,别为了夸贺情就诋毁我啊。”贺情超级不喜欢家里人喊他“情情”,听着总怪别扭的,他的名字不像他爸的那么雅致,听着倒像是随随便便取的,估计他出生那会儿他爸还成天刀山火海的,对这个字特别看重。亲情,友情,爱情,都融化在一个字里了。贺父看着儿子来了,那种自豪感压着,面儿上的笑还是明显,端着酒杯遥遥一举,回道:“没怎么管过,自由发挥的。”说完一杯小酒饮尽了,长辈们又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晾了两个小的在一边儿站着,跟俩座下护法似的,手上还端着五粮液。等又过了半把个小时,酒足饭饱,年饭也差不多该散了,贺家上下商量着过几日让当哥哥jiejie的带着小孩儿们去逛逛武侯祠庙会。贺母跟贺情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贺情眉头一皱,抱着贺母的胳膊就开始嚎:“妈!我不想带小孩儿……”看儿子难得撒一回娇,贺母满面春风:“这不都是你弟弟meimei们么,怎么着,你还小呀?大小孩儿带不得小小孩儿了?”贺情看了一眼在长辈怀里睡着的一个两岁的,地上玩儿酒瓶子的一个四岁的,还有个抓着他车钥匙在地上摔着玩儿的三岁的,以及另外有两三个刚刚懂点事儿,费得很的,头都大了:“他们简直是小恶魔……”他看着这些小朋友,莫名其妙想起应与臣,都不敢去想那小兔崽子小时候得有多皮实。贺情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笑着把一波亲戚送出门,转了个面儿,把贺母的胳膊抱了个紧:“妈,我这几天忙得很……”“不忙,公司的事儿我都处理了。”贺定礼的这一句话跟惊雷似的炸得贺情一清醒,站直了身子朝他爸那边儿看,只见他爸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家里。”贺情听他爸这么说,眼瞪着,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爸,我……”手往桌上一拍,贺定礼更加有威慑力的眼神扫过来,压得贺情胸口闷闷的:“你什么你,大过年的还想跑出去?以后当家的就是你,本来就小孩子心性,还像不像话了?”宴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饭店的服务生在打扫卫生,捡地上的酒瓶子,贺情“嗯”了一声,手里握着的钥匙都被掌心濡湿了汗,说:“爸,那明天怎么安排啊?”大过年的他作为贺家长子,堂兄都没走,他确实也不该天天出去跟朋友瞎玩儿,他爸估计还在说他大早上跟风堂去泡温泉的事儿,毕竟今早走得急,招呼都没打就溜了,不妥。但,但明天都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