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孕育【ABO，怀孕，生子，产乳】

    一

    大书记官家那位怀孕了，从宝商街到教令院的人都知道。

    宝商街的人知道，很正常，因为自从那位天才建筑师被检查出来怀孕，时不时就能看见大书记官陪着他出来逛街，两个人经常来采买一些孕期用的东西，有时也会挑选婴儿用品。商贩们是看着建筑师的肚子一点点鼓起来的，也很欣慰地看见之前乐观开朗的妙论派天才，并没有因为怀孕生子而消磨掉原有的性格，依旧是那样的活泼和热情，哪怕肚子已经很沉了，还能因为看见喜欢的物件而笑得灿烂：“艾尔海森！快来看看这个！”

    这种时候，艾尔海森就会听话地走过来，一只手上提着东西，另一只手自然的绕到卡维腰后搂住。卡维看中的东西多半精巧，但实际用起来总有所欠缺，按照先前的性格，艾尔海森绝对不会点头，还要跟人关于美学价值和实用价值进行一番街头辩论，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委婉地提出意见，然后谨慎观察卡维的态度，决定是否要补一句，“但你很喜欢，那我觉得它就还不错了。要不要买下来？”

    好在卡维绝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他也有着衡量价值的标准，并且因为和艾尔海森生活得久了，两个人的标准也日益接近。于是，每次购物往往都是卡维来决定要不要买，而买与不买的结果也符合艾尔海森的想法。

    再走两步就能碰到小吃摊子，挨过了孕吐的阶段，卡维的口味也好了许多，每次碰见都会馋。但在饮食这方面，艾尔海森的态度就强硬了很多，原因无他，卡维爱喝酒，胃便一直不大好，孕早期光是因为脆弱的胃肠道而呕吐就消耗了太多。医生一直嘱咐要好好养着，他就看不得自家的小鸟再去乱吃东西，生病都算小事，受罪的还是自己。

    但偶尔他还是会松口，因为卡维最近良好的身体状态，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可怜兮兮地求，暝彩鸟在两人在一起后就无师自通了撒娇。选择一点安全无害的小吃也没有关系，怀孕已经很辛苦了，贪嘴也很正常，多吃点怎么了！艾尔海森拼命地把理智关在门外，然后把盛着绿汁脆球的小碟子递给卡维，摊主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多加了酸汤。

    ——因为怀孕磨掉脾气的反而成了丈夫，但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说起来还有些不可思议，之前能在告示板上大吵三天三夜、偶尔在兰巴德酒馆还能见证吵架现场的两人，居然很早就已经住在一起了，甚至到最后还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但大巴扎的人们都很乐见其成——“妮露小姐早就看出来啦，我们也都知道！”谢赫祖拜尔先生，那位剧场主人，就负责给他们举办婚礼，“哎呀，吵架也可以是一种情趣啊，你们懂不懂？”

    结婚两年，他们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生活，直到卡维意外在检查工程现场时昏迷，送去健康之家查出来有了宝宝。据卡维所说是意外，但既然已经发生，他和艾尔海森都做好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只有大书记官偶尔会神经过敏，“这是正常现象，不必惊慌。”扎卡里亚医师安慰地拍了拍卡维的手，艾尔海森坐在旁边的诊疗椅上姿态僵硬，“负责任的Alpha第一次做父亲都会有点反应过激，你家这位估计症状不算严重，让他自己调理就好了。”

    如他所说，艾尔海森很快就缓了过来，于是就苦了教令院的学者们。大书记官原本就是严格遵守“下班后任凭教令院天崩地裂也不要想找到我”准则的存在，即使成为代理大贤者后工作内容暴涨也没能阻拦他按时下班，而卡维怀孕之后，学者们已经几乎要在工作时间都找不到他人了——

    何谓天才？那就是将办事效率提高到极致，以最快速度完成今日全部工作内容，然后在额外事务到来前早退。你有意见？那你不妨来帮忙分担工作，前提是能跟得上大书记官的审阅和核对速度。

    更可恶的是，当然学者们不敢直接说出来，小草神大人也很支持，甚至还额外批了假期。“须弥的生育率已经很低了！大书记官这是在以身作则。”纳西妲欣慰地目送艾尔海森离去，亲自拿起妙论派的经费申请，然后批准，“作为推翻阿扎尔的功臣，现在家里要有孩子了，正是关键的时候，大家应当多多帮忙分担才是。”

    于是艾尔海森有了更多的时间陪老婆，教令院的人也都知道了，大书记官家的那位Omega怀孕了，所以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去烦人。当然，如果艾尔海森听到了，一定会正色地纠正他们，不是大书记官的Omega，是妙论派的天才建筑师卡维；他没有听见，但在某一段时间卡维对厨艺有了兴趣，时不时送点吃的来教令院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慨，妙论派最美丽也最耀眼的暝彩鸟，怎么就便宜了大书记官那根木头呢？

    无所谓了，反正这两人都不会关心别人的评价，他们的生活平静而满足。艾尔海森晚上做了蔷薇奶糊，卡维很喜欢吃，奖励了他一个吻。孕中后期的腿已经有些水肿了，艾尔海森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帮忙热敷和按摩，间隙里他跟卡维说，过几天要准备收拾东西去健康之家待产了。卡维有点苦恼，去了就不方便画设计图了，但他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好，都听你的。”

    艾尔海森应了一声，收拾好东西，把爱人正暖和的脚塞进被窝，自己也钻了进去。卡维自然地挪进他怀里，他也主动靠过去，很轻地摸了摸高耸的肚皮。感觉到掌心被轻轻地踢了一下，即使已经感受过很多次胎动，但两个人还是很高兴，卡维的手覆上艾尔海森的手背，接着便是十指相扣，掌心温暖而干燥。

    “好啦好啦，睡吧。”

    二

    孩子的到来是意外，对此艾尔海森必须负全责，如果不是那天结婚纪念日他不知节制，弄破了一个忘记换新的，他们不会这么英年早生。但既然意外已经发生，两个人都很重视这个即将到来的小家伙。

    可保住他并不容易，至少卡维吃了不少苦头。建筑师一向作息混乱，加上喜欢喝酒，身体里埋下的种种隐患都在孕期各种作妖，卡维很快就露出些憔悴来。艾尔海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之前隐晦地提过一句，要不这次先放弃，下次好好备孕了再要一个，然后就被卡维一巴掌扇在脑袋上，从此再也不提。

    孕早期严重的反胃呕吐，吐到什么都吃不下去，加上有先兆流产的症状，卡维卧床了许久，生怕出了意外。好在艾尔海森一直在旁边亲历亲为地照顾，想尽一切办法调整菜谱和口味，遍寻医生配药调理，甚至从来不愿意建立太多社交关系的大书记官，人生头一回去请教有经验的妇人，问是问到了，也被好好调笑了一番新手爸爸的自乱阵脚。

    耐心调养了一段时间，终于是稳定了下来，呕吐的症状消退了不少，肚子也隆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卡维的精神终于是好起来了，还有心思和艾尔海森吵架。但自打他怀孕，艾尔海森的吵架能力直线下滑，已经濒临绝不还口的程度。没办法，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争执过，但还没说两句卡维就肚子痛，把艾尔海森吓到直接扛着人去了健康之家。

    “是我的问题。虽然我有意见，但你更重要。”医生刚给卡维挂了水，艾尔海森就自觉地坐在了病床边诚恳反思，雪松味的信息素一点点溢出来，试探着往卡维身边蹭。知道自家Alpha的毛病，况且自己也没有真的生气，卡维也用信息素安抚着艾尔海森，就像是在安慰犯了错的大狗，“好啦，我知道的，我也有问题，没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但艾尔海森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试图提出过反对意见，有时候卡维觉得无聊故意逗他，也不见人呛声，已然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非典型性创伤后应激障碍，艾尔海森绝对是。”提纳里一针见血地指出，“你那天都有点出血了，谁看见不害怕？更别提你家Alpha了。”

    “啊？那这可怎么办？”卡维也有点发愁了，“要吃什么药吗，还是去看医生？”

    耳朵动了动，提纳里给了一个中肯的、到最后也确实卓有成效的意见。

    “你安慰安慰他，那种安慰，比什么都好使。”

    确实好使，艾尔海森虽然还有些后遗症，但大体恢复了正常，可卡维不想再回忆那天晚上了，他的嘴巴和手都很酸，大腿根也承担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脖子后面的腺体上多了一个不浅的牙印，Alpha浓烈的信息素在昨晚深深融入体内，逼得人颤着声音哭喘，体力耗掉太多，卡维便懒懒地窝在沙发上，瞧着艾尔海森在厨房里忙碌。蜜糖一样的甜腻的滋味悄悄地漫上来，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怎么样？”

    碗里盛着帕蒂沙兰布丁，须弥蔷薇和帕蒂沙兰的花瓣捣出汁液，混入牛奶、糖和明胶，考虑到身体情况，艾尔海森调整了一下配料，减少了糖的比例，增加了花瓣汁液的用量。卡维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很好吃！你也来一口吧！”

    他舀了一勺伸过来，艾尔海森自觉地在旁边坐下，然后接住。布丁口感绵密，花香清甜，确实好吃，但他更高兴的是卡维没有吐。先前孕吐严重的时候，卡维几乎是什么都吃不下，别说尝尝了，光是闻到味道都恶心得不行，便是艾尔海森找到旅行者学了璃月的米粥也不管用，完全靠着打营养针过日子。现在终于挨了过去，卡维的胃口甚至好了许多，每天三餐已经进化到五顿了，每顿饭中间也少不得甜点。

    “吃完了我陪你出去走一走，不然积食会难受，晚上还要吃饭的。”

    卡维很快地吃完了一杯布丁，艾尔海森顺手接过空杯子放到旁边，小心地托着自家爱人的腰把人扶起来，卡维现在的孕肚已经有分量了，活动起来有些不便。卡维起身的时候正靠在艾尔海森怀里，怀孕的Omega周身都会萦绕着淡淡的信息素，红酒里混着清甜的奶味，扑了艾尔海森一脸。两人的信息素亲密无间，自然地交融在一起，其中深深的依赖感，于无形中将自家Alpha也安抚好了。

    “今天去哪里？”

    “禅那园吧，最近生论派正在举办花卉展览，可以去看看。”艾尔海森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包，里面装满了Omega需要的物品，水杯，纸巾，补充能量的糖果，“正好你最近不是接了新的设计，顺路可以去采采风。”

    艾尔海森并不像其他的Alpha那样，老婆一怀孕就把人彻底关在家里，恨不得直接中断所有社交关系，变成一台乖乖养胎生娃的机器。在和扎卡里亚反复确认了不影响身体之后，他便允许卡维和之前一样接单子，只是除非特殊情况不得亲自去工地视察，非要去也得带上一个名为艾尔海森的人形挂件。

    “真好看啊，是之前没见过的哎！”

    生论派举办的展览不仅仅是向公众普及花卉知识，更是为了迎接近期的一场跨国性学术交流，因此拿出了许多看家底的植株。提纳里作为野生植物区的负责人，瞧见艾尔海森和卡维来了，便自然地接过了解说员的职责。

    “这是在道成林未开发区新发现的一种开花藤蔓，经过改良预计可以用作家居装饰，现在正往观赏性植物的方向进行培育。”见卡维想要触碰，艾尔海森先行一步想要阻拦，提纳里却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能拿到这里展览的肯定不会有害，艾尔海森你也太紧张了。”

    墨绿藤蔓上开着灿金如蜜糖的花，花瓣边缘染着渐变的水红，卡维有些稀奇地摸了摸花瓣，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微笑。“如果能给小朋友的屋子里放点就好了，我记得他们那间房里正好有一个小阳台？出太阳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嗯，可以坐在阳台看书，旁边是这些藤蔓。”

    “天呐，艾尔海森，你真的太没有情调了！”卡维不满地皱眉，“明明是花很好看！”

    “对，是花好看，不是藤蔓。”艾尔海森扶了他一下，防止人因为不看脚下被台阶绊倒，“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装修就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之前的设计已经装好一大半了。”

    “做一点微调也没有什么嘛！”

    “你上次修改上上次的婴儿房设计图之前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正在拆掉重装。”

    “艾尔海森——”

    提纳里在旁边笑着，看着小两口佯装拌嘴，孕期被养得太好了，卡维的肌肤也变得更加嫩白，在日光下轮廓隐约透明，一激动便红得厉害，烂熟如苹果。“好啦好啦，知道想给孩子最好的，别争啦！”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当和事佬了，“前面就是面向公众的观赏区了，你们自己慢慢逛就好。哦对了，艾尔海森，记得下周带卡维来复查。他肚子里两个小家伙，你们要多往健康之家跑跑，也得提前住院待产啊。”

    艾尔海森谢过，便连忙去哄自家已经气成风史莱姆的Omega。雪松味可怜兮兮地裹住散发着淡淡奶酒香气的腺体，卡维有些别扭地拍了一下Alpha的手臂，脸上原本因为生气的泛红不知何时变成了害羞的粉。“这么多人呢，到处放信息素，像什么样子！”

    看来是不生气了。艾尔海森安抚地摸了摸卡维的腰，然后被人拽着手放到肚子上。“干什么，想摸就直接说！”卡维的红眼睛澄澈而明亮，瞪大了佯装怒视，“逛逛就回家了，回去我要吃帕蒂沙兰布丁！”

    “好好好，这次要加糖吗？”

    “嗯……算了！多加点牛奶吧！”

    三

    卡维的孩子生得是有些艰难的。

    体质一般都是小事，本身他骨架子就小，还揣着两个小家伙，临产时肚子已经大得有点吓人了。刚刚开始显怀时，艾尔海森就每日用上好的脂膏给卡维擦身，尤其是肚子那一片，特地找医师调了放松肌肤的药膏，以免被发育的孩子撑出纹路来。

    “怎么每天都要擦啊——”

    刚洗完澡的身体被裹好厚厚的浴巾，只露出洁白高耸的肚皮。艾尔海森将药膏挤在掌心，先用体温捂热，再很轻地在卡维的肚子上打转，一点点抹匀。“不提前软化肌rou，孩子长得很快，肌rou跟不上发育，会被撑出妊娠纹的，影响你后面穿衣服。”艾尔海森耐心地解释道，亲了亲怀里乖巧的暝彩鸟，逗得人咯咯笑起来。“好好好，都听你的。”

    正胎位的体cao也在做，以免生产时太过痛苦，艾尔海森还固定给卡维保证每日的活动量，并且严格监测他的饮食和身体情况，防止体脂率过高——当然，因为双胎对身体的负荷很大，后期卡维也多半由Alpha陪同卧床休息。

    他们提前两个月入住了健康之家，两个宝宝很难足月，医生根据卡维的身体情况，预估有极大概率会早产，最好还是提前来做准备。果然，第34周的时候，卡维就出现了早产的征兆。

    “初产的宫口打开会很慢，家属陪在Omega身边，开指会有点痛苦。”

    医生说得还是委婉了，卡维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平时受点伤也就忍忍，很少会发出什么声音，但宫缩开始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地倒吸气，很快脸就痛得惨白，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卡维，很痛的话就叫出来，不要憋着。”艾尔海森大量地释放信息素，尽可能地减轻Omega的痛苦，他紧紧握住爱人的手，感受到卡维的颤抖，“我在这里，你可以抓住我。”

    宫缩到后面越来越剧烈，卡维也终于忍不住抓紧了艾尔海森的手，控制不住力道，留下了深深的指印。“啊，我……”“没事没事，不用管它，我没事。”艾尔海森给他擦着汗，心疼地瞧着自家Omega失去血色的脸，“再坚持一下，医生刚刚来说了，已经快了。”

    卡维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他在宫缩的间隙里补充了点体力，没等缓过来又是下一波剧烈的抽痛，前一天还精神满满的人，此时已经憔悴了许多。好不容易捱到三指，人被带进产房，艾尔海森直接被医生撵了出去，“家属在外面等着，还需要一段时间。”

    “艾尔海森！”

    听说卡维要生了的消息，两人的好友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你怎么样？”赛诺难得收起了冷笑话的神通，有些担忧地看着某位瞬间被抽走精气神的大书记官靠在椅子上。“我……我还好。”产房里隐约有痛苦的喊叫声传出，艾尔海森死死盯着大门，脸色十分难看。

    提纳里和迪希雅对视了一眼，巡林官拍了拍背后挎包里的麻醉剂，随时准备把目前状态糟糕的艾尔海森放倒抬走，以免卡维还没生出来，先把书记官吓出个好歹来。

    “没事的，艾尔海森，你不要太紧张，卡维之前的指标一切正常，不会有大问题的。”提纳里试图安慰，但谁也不知道艾尔海森听进去没有，只看见一颗灰色的脑袋点了点，翠绿的眼睛还紧盯着产房的门。

    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艾尔海森感觉自己的理智也在被断断续续地抽走，脑子里的弦越绷越紧。一起来陪着的朋友们在说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耳膜精准筛选杂音，只能听见从产房里泄露的声音，哭声，喘气，哀叫。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经到了极限，也许还差一点就要极限，产房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艾尔海森噌地站起，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周围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扶住。

    “恭喜您，Omega和宝宝们都平安。”

    不多时，卡维也被推了出来，刚刚生产完的Omega连嘴唇都透着失血过多的蓝，浑身湿透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第一次生孩子总是困难些，请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太累了。”见艾尔海森直接冲去病床边，扎卡里亚试图提醒一下这位新晋奶爸的Alpha是否忘掉了什么，“那个，孩子……”

    “嗯？你们不是要送去监护一段时间吗？”

    扎卡里亚一时间哽住了，但艾尔海森说得对，他只好含恨点头称是。提纳里示意大家都暂时回避，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卡维和艾尔海森。生产消耗掉太多精力，卡维睡得很沉，呼吸的声音也很轻。柔软的额发被汗水浸湿了，凌乱地贴在脸上，艾尔海森很轻地把它们拨开，再很轻地摸了摸他的脸。

    苍白的、虚弱的身影陷在床里，然后在视线里短暂地模糊了一下，又被立刻眨去，变得清晰起来。大致帮人擦了擦外露的皮肤，艾尔海森依依不舍地吻了吻卡维的指尖，站了起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

    “……艾尔海森？”

    卡维在朦胧里轻轻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我在这里，卡维，你醒了吗？”他嗯了一声，终于勉力睁开了眼睛。艾尔海森就坐在他身边，几位好友也在，卡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试图坐起来，下半身撕裂版的剧痛和已经平坦了大半的肚子才让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生了。

    “艾尔海森，孩子呢？”

    “在监护室里，没什么问题，今晚上会送过来。”艾尔海森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放心，卡维便暂时松了口气。提纳里带来了提前煲好的药汤，早就温在炉子上，此时盛出来温度正好。“这是补身体的药，配方我抄给艾尔海森了，隔一天喝一次，有利于身体恢复。”说是药物，更偏向于药膳，没有什么太古怪的味道，隐约有些清苦。“还有催奶的方子，是赛诺的朋友办事路过璃月时问到的，也照着喝就行。”

    “咳咳，什么？催奶的？”

    提纳里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道：“你要喂奶的啊，很奇怪吗？如果你打算奶粉喂养也可以，不过初乳最好适当吃一点。”

    “我之前查资料，说小孩子晚上很容易闹腾，影响母亲睡觉。”艾尔海森舀了一勺汤递给卡维，“后面用牛奶喂应该没问题吧，不然卡维晚上没法睡觉了，我来喂就行。”

    “可以白天吸出来放着，旅行者从枫丹带来一个叫冰箱的玩意，说是可以保鲜，我试了一下效果不错，装奶应该绰绰有余，要喝的时候热热就行。”

    “热奶的温度和手法有什么讲究吗？”

    这边两人正在进行严谨交流，那边的卡维已经脸红得不行了，快速喝掉汤后就想往被子里钻，本身他也有些精神不济。“喂喂，卡维需要休息了，我们先回避吧，都出去！”迪希雅注意到了，赶紧招呼着人出去，“艾尔海森，我们就先走啦，好好照顾你老婆！”

    艾尔海森点头示意，一转身卡维已经睡着了，短暂休息过再喝了药，脸上终于勉强有了些血色。他起来去清点东西，清理恶露和出血用的刀纸，换洗衣物，小孩子要用的奶嘴奶瓶……他一件件数过去，确认数量没有差错，便坐在床沿，等着护士喊他去接孩子。但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终于，在护士敲门之前，他想起来了。

    ——艾尔海森俯下身，悄悄地亲了一下卡维的嘴唇。

    【彩蛋】

    卡维的奶水多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奇的璃月力量，两个孩子都被喂饱之后，冰箱里还能剩下好几瓶提前吸出来的乳汁。奶不能放太久，有时候过了半天就得倒掉；白花花的营养被倒进马桶，卡维心疼地咂了咂嘴，但很快就心疼不起来了。

    因为他又涨奶了。

    奶水太多会堵在胸口，严重时会引发乳腺管堵塞，硬块都是小事，重点是疼得要命。因此卡维会经常用专业工具把奶吸出来，省掉后面疏通的麻烦，但就这样内衣都常常被奶水浸湿，甚至外穿的衬衫胸口处能看见一片湿润。

    “艾尔海森……”

    喂孩子是Alpha干的活，艾尔海森也顺从地接过。小祖宗们经常大半夜闹腾，卡维睡眠也浅了不少，不管艾尔海森动作多轻，他都或多或少地会被吵醒。今晚小家伙们又在哭了，艾尔海森麻利地把提前温着的两个奶瓶拎去婴儿房，利索地抱起一个边哄边喂，另外一个则被卡维接了过去。

    卡维手上的那个吃得快一些，哄了哄便睡了，等艾尔海森回到主卧，就看见卡维背对着他坐在床沿发呆。“怎么了卡维，吵醒你了吗？”艾尔海森想把人搂进怀里，却一时间呆住了。

    ——卡维的衣领大开，因为哺乳而丰盈的胸口上朱果挺立，蒙着一层新鲜的奶白色。Omega的眼睛红红的，眼角也是红红的，他红润的唇微微撅起，看上去那么委屈，那么楚楚可怜。

    “艾尔海森，我……我又涨奶了，可是不想吸了，那个好痛的……

    “你帮帮我吧？”

    艾尔海森听见自己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然后他尝到了母乳的味道。不仅细细品味了，还喝了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