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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地方。夏天手在水中泡得久就得脱皮,冬天冰裂红肿,奇痒难奈。万嬷嬷的手,关节粗大,不用想也知道做过不少苦活。“那嬷嬷是多少年前进的宫?”“回娘娘的话,老奴十五岁进宫。进宫后分在冷贵人的身边,是四等宫女,负责杂扫。那时候冷贵人住在兰妃的宫中,宫里还有另一位小主,就是常嫔。”芳年心一动,万嬷嬷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起先帝时候的事情。那她口中的冷贵人和常嫔兰妃会是谁?万嬷嬷低垂着眼眸,语气带着怀念,“冷贵人与常嫔要好,冷贵人育有七皇子,后来常嫔生十皇子时难产而死,十皇子就由兰妃养着。接下来宫中倾轧,皇子们死了不少。最后先帝去世,冷贵人和兰妃先后离世,老奴就被贬到浣衣局。”听到这里,芳年已经明白,万嬷嬷是谁的人。说不定陛下和诚亲王在幼时,曾受过万嬷嬷的照顾。“嬷嬷手法不错,本宫觉得好多了。”万嬷嬷收回手,垂首立着。那边太妃太嫔们回去,沿涂小声地议论着今日见到的皇后娘娘,七嘴八舌什么的都有,最多的就是羡慕她的好命。淑妃走在最前面,面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反倒是惠太妃,心里有些惴惴。“淑太妃jiejie,你说皇后是什么样的人?”“看着还算和善,但你我都知道,世上哪有什么真的良善之人。皇后是怎样进的王府,众人皆知。就是那样不堪的境地,她都能将陛下笼住,可见也不是简单的。”她这一说,惠太妃心里越发不安。虽说皇儿已出家为僧,可毕竟是太上皇唯一存活的皇子,陛下不可能没有想法。都说天家无血亲,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皇帝做不出来的。“淑太妃jiejie,那你说,meimei该怎么做?”“怎么办?本宫哪里知道。我们做太妃的,无宠无权的,还能怎么办?meimei你与我们不一样,二皇子还在孝善寺中,若是出家还俗,当个闲散王爷,meimei您就母凭子贵。说不定陛下开恩,还能许二皇子接你出宫享福。”若真是这样,皆大欢喜。但惠太妃只觉得心底一寒,淑太妃说了好的一面,没有说另一种可能。要是笙儿还俗,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会死得不明不白,无声无息。要真是那样,还不如一直待在寺中,平平安安的过一世。她停住脚步,琢磨着淑太妃的话,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淑太妃像是没有觉出她的异样,端直着往前走。第110章告密孝善寺一处佛殿的正中,跪着一位年少的和尚。他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门外,身着缦衣的慧法大师慢慢走进来。小和尚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后看去,见到大师,起身,“方丈大师。”慧法大师目光如炬,望着他。他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时辰已晚,你的师兄弟们都已就寝,你为何还在做功课?”“回大师,弟子凡心未净,为俗事所困,无法排解。唯祈求佛祖,替弟子指一条明路。”“阿弥陀佛,入我佛门,当摒弃凡尘俗事。你我在俗世中的身份,不过是往日云烟。佛祖眼中无贵贱,出身王侯将相之家,或是来自贫苦乡野之地,在佛祖看来,一视同仁,皆是他的弟子。你之所求,佛祖必会听取,为你清除杂念。”明觉苦笑,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但生在皇家,怎么能是世间其它的人家能相提并论的。皇家中人,在骨血里就有对权势的渴望。何况他现在是父皇仅存的唯一子嗣,按继位制,父皇退位后,承继的理应是自己。“大师,弟子若是出生普通人家,倒还好说。”慧法大师微微一笑,“确实如此,但你应该谨记自己出家为僧的初衷。当时是如何入的佛门,你心中的愿望佛祖有没有替你达成?出家之人,戒嗔戒贪,佛祖只护守信之人。”明觉琢磨着他的话,他说得没错。当初自己入寺,所求的不过是逃出一条生路。若是留在宫中,只怕现在与皇兄弟们一样,已化成一杯黄土,哪里能在此烦恼是否要还俗。七王叔除阉贼,江山由他掌管,百姓自是心服口服。他不能怀有小人之心,去窃取他人打下来的江山。“弟子多谢大师教诲,大师一席话,令弟子豁然开朗。弟子决定永远跟随我佛,替死去的兄弟们超度亡魂。”“你与佛有缘,我此番点化你,亦是受佛祖之托。”“阿弥陀佛,弟子感谢佛祖。”慧法大师的目光转为慈悲,欣慰地点头,“许是你我之间境遇相似,所以佛祖才让老纳来点化你。即是佛中人,当知最大的怜悯是众生平安。无论何人为帝,只要造福苍生,都值得你我为其祈福。”明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大师说他们境遇相似,难不大师也出身皇家。“大师与弟子遭遇相同?”“没错,许多前年,老衲还在俗世时,亦是一位皇子。入寺为僧,所求同是寻生路。求仁得仁,老衲问心无愧。家仇得报,余生慰藉亡灵,永伴佛祖,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弟子受教了。”明觉说完,重新盘坐下来,手敲木鱼,念起经来。此回念经之音,少了浮躁之气。慧法大师不由赞许点头,不再打扰他,退出殿外。两天后,京中人都知道太上皇所出的二皇子在孝善寺中出家,法号明觉。明觉师父决心已定,此生皈依佛门,替惨死的众位皇兄弟们超度,为陛下祈福。消息传到宫中,淑太妃冷冷一笑,盯着自己粉色的指甲看了半晌。吩咐宫女去请成玉乔,一颗棋子废了,还有另一颗,不到最后,胜负难分。成玉乔好生纳闷,不知道淑太妃请她做什么。转而想到自己最近与太上皇的事情,害怕淑太妃在处置她。她忐忑着,跟宫女去了淑太妃的住处。淑太妃笑着朝她招手,“成嬷嬷,你过来。”“不知淑太娘娘有什么吩咐?”她忐忑的心好过一些,看淑太妃的表情,不像是要问她的罪。淑太妃打量着她,几日不见,看着像是丰腴了一些。前段日子想必在游公公手下吃了不少苦,现在都养回来了。“本宫听说你将太上皇侍候得不错,特意有赏。”她拍了一下手,有宫女端上一碗汤药,成玉乔闻到红花的味道,脸色大变,“太妃…娘娘,您这是何意?”淑太妃一脸为难的样子,怜悯道:“本宫也是无奈,前两日皇后特意问起嬷嬷,得知嬷嬷现在是太上皇的房里人,似乎有些不悦。”“她管得可真宽,哪有做弟媳的管大伯的房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