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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卢婆子守在外面,防着人乱闯。左看右看,虽然从黑色长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女儿的仪态姿势让邢氏起疑。莫不是两人已经圆房?好歹是经人事的女子,芳年羞赧不已。女儿忸怩的样子,肯定了邢氏的猜想。她轻声地问道:“芳姐儿,你和王爷可是…?”“嗯。”芳年尽力平和自己的语气,好在她脸上涂着药水,看不出红霞漫布的样子。邢氏心一松,随即一紧。“那就好,要是…”她吞吞吐吐的,不知要从何讲起。芳年暗想,莫不是生母交待过什么,心中一动,装作害羞地道:“王爷说,眼下不太平,要孩子的事情不急。”她如此一说,邢氏忙附和,“是这个理,还是王爷想得周到。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不是王爷的意思吧。”知女莫若母,只有女儿才会时刻想着娘家。大房的一家子心已歪,要是还同属一宗,迟早会受到牵连。女儿借王爷之口,让他们分宗,就是不想二房被他们连累。“还是娘看得明白,大伯这般媚上忘祖,于傅家而言,不是好事。娘,虽是女儿自做主张,但你看大伯答应得爽快,怕是还嫌我们拖累他,阻碍他升官发财,前途亨通。”“可不是,如此也好。”邢氏长叹一声,婆母刚走,他们就要分宗。也不知是对是错,将来百年之后,怎么对祖宗们交待。“娘,要是祖母还在,我想,她必是支持分宗的。大伯做事,已到了令人寒心的地步,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认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兄弟之情。”邢氏被女儿一说,心里瓷实一些,“你说得对,他呀,是被自己画的大饼迷了心。”芳年出山就会祭拜祖母而来,她还要赶在闭城之前出城。虽有万般不舍,但实在是不能多留。她起身告辞,邢氏知道厉害关系,不做挽留,送她出去。别人不知内情,见邢氏送她出门,并没有放在心上。刚一出门,不想碰到韩老太君。连邢氏都纳闷,这位国公府的老太君,怎么会前来吊唁。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两人假惺惺地打过招呼,韩老太君眯着眼,隐含杀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派在寺中监视的人一直都没等到方管事再露面,哪里想无意之举,临时起意来傅家吊唁,居然让她碰到这可恨的妇人。既然对方送上门,就休怪她不客气。等芳年一坐上马车,韩老太君就对自己身边的婆子使眼色。婆子立马悄悄地留在马车边,没有与她一起进傅家。老五驾着车一路出城,行至荒野之地,前无行人。他感觉不太对劲,往后一看,就见后面跟来几位策马之人。来人杀气腾腾,分明不善。他把马车停下,静坐不动,忽闻空气中传来兵刃出鞘的声音,心知这些人是冲他们来的。“王妃,你在车里坐稳,有几个钉子,某去去就来。”芳年心一沉,钉子是什么,她不清楚,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马车停下后,没有车轱辘声,很容易就能听出马蹄声。她猜想着,莫不是有人对自己不利?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韩老太君的样子。自己身为方管事时,自问没有得罪过别人,除了那位老太君。她绷着弦,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先是听到五先生的问话声,紧接着似乎有撕杀的声音,半刻钟不到,老五回来了。“王妃,你坐好了,钉子已除,我们重新上路。”他们的马车绝车而去,荒野之中横躺着几位一招毙命的男子。马儿被惊得四下逃窜,待刀影血光后,它们才停下来原地打转。半天都没有人来牵拉它们,少了缰绳的羁绊,各自悠闲着,四散啃食枯草。第90章如愿韩老太君从傅府出来,那婆子上前扶她,微不可见地点头。韩老太君的嘴角浮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傅府的门。看来,这次傅府之行,是来对了。很快,那嚣张的妇人就是刀下亡魂,再也不会到她面前逞威撒野。她回到府中,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好消息传来。眼看着几近黄昏,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来禀报,才知道派出去的人已经全部被诛杀。怎么会?几位身手不错的侍卫还杀不死一个妇人和一个车夫?韩老太君黑沉着脸,手中捏着佛珠,差点掐断串珠的绳子。“可收拾干净了。”既然事败,就不能再让别人捉到把柄。“老太君放心,尸体都焚化了。”“那就好。”世家大户,私下的勾当多了,能解决的都不愿意惊动官府。京兆府那边乐得轻松,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苦主都想息事宁人,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韩老太君一直沉着脸,暗想着莫非那黑脸妇人,难不成真是王爷的相好,要不然一个管事,怎么会有人暗中保护?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自她嫁进国公府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一个奴才而已,居然都对付不了。心里暗骂元氏没一个好东西,那皇位上坐着不理朝政的陛下,和天天念经拜佛私下和妇人厮混的七王爷,还有以前四处留情的十王爷。怪不得能被国师把天下死死抓在手中,还不是怪他们太没用。她气得连午膳都没用一口,光顾着喝茶水,犹不解气。直到女儿陵阳侯夫人上门,才把事情放在一边。陵阳侯夫人脸色十分憔悴,连妆容都没有精心打理。素着一张脸,哀戚戚的,一脸的愁容。自打小女儿出事,她求过一次娘家。娘家不愿管之后,她就一直没再登门。最近国师的身份传出,她想起娘曾说过的话,想着或许娘去求一求,能把玉乔弄出来。韩老太君年事已高,性子越的左,平日里爱听好听的话,爱看别人讨好喜庆的脸。就算是陵阳侯夫人是自己的亲女儿,看到她丧气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不喜。她听到女儿所求之事,心道果然又是这事。略一沉吟,“既然本朝公公们地位高超,你又何必把她弄出来。玉乔是我的外孙女,我自是心疼,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出来后,要如何自处?天下还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要她?”“娘…”陵阳侯夫人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就是想到了法子才来求娘家的。她的眼神看了眼门外,“娘,昀哥儿还没娶妻吧?”“你可真敢想,昀儿可是国公府里正经的公子,怎么能娶一个阉人的对食?”韩老太君情急之下,说的话未免就有些尖锐。对食两个字,像一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