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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失觉,不会如年少时一般翻来覆去,而是静静地躺着。门外似有风吹过,她暗自纳闷,难道三喜没有闩好门?正想着,头微侧,看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风倒灌进来。微弱的亮光处,折射出一个修长的身影。她此刻真希望自己是熟睡的,也怪自己的视力太好,就算是那般的模糊,她都能认出来人。“看来你已猜出是本王?”来人走到她的床前,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想,就算是她现在装睡,恐怕也会被这个男人无情地弄醒。“王爷,此时夜深人静,您私闯臣女的房间,与礼不合。”“你倒是胆子大,本王以为你会喊人。”“王爷千金之躯,料想也不会为难臣女一个弱女子。再说臣女就是喊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来。”三喜平日里最为警醒,现在都没有动静,也不知被人做过什么手脚。黑暗中,他的脸看不真切,只感觉到他的嘴角扯了一下,不知是笑是怒。“若本王说会呢?本王做事全凭喜好,真要为难你也不一定。”芳年无语,她就不应该和一个疯子讨论礼数。黑暗的室内,她仅能凭着微弱的灰亮判别他的位置。从他站着的姿势看来,颇为随意,仿佛是站在自家的屋子里。男子独有的压迫感把她团团罩住,那股冷香不停地往鼻腔里钻。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犯病,想来今夜应该不会喝她的血。她这般想着,心定一些。“听说你命本王属下学鼠叫,可有此事?”她何时让他的属下学鼠叫了?细想一下,忆起睡前的事情,那声“吱”,应该就是他的属下发出的。“并非臣女要他叫的。”元翼勾起嘴角,不是她?这女子又在撒慌,借隐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说。他派在此处的是隐七和隐八,隐七不久前去复命,说他们已暴露。他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只不没想到此女的五感如此敏锐,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识破暗处的人。“你是不是让他们吱一声?”芳年哑然,她原意是要他们回应,哪成想着那派来的也不知是什么人,真的就吱一声。“王爷要是这么说,臣女就无话可说了。”她身子微抬着,想着里面穿着单薄的寝衣,即没坐起,也不敢躺下。双手死死地捏着被子,一脸的警剔。他多年习武,自是夜视过人,她手捏的那处恰好在胸,隔着秋季的轻薄被子还能目测到高高的隆起。世人皆爱清雅秀美的女子,她则生得完全不同。白净的脸似发光一般,明艳的五官在暗夜中尤其显眼,青丝散满枕褥,堪称美艳。她身子发出的幽香沁人心脾,整个人带着致命的魅惑。这个女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心智,生得都不像是常见的十几岁少女。“傅三姑娘,何年生人,生辰何月?”这话问得莫名,芳年先是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不知他言中之意。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忆起选透一事,算起来前世时宫中的圣旨就是不久后传出的。“臣女今年十六,二月生辰。”床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就在芳年以为他还有话要说时,他却转身离开。门在他走出后紧紧地闭上,不知是谁关上的。芳年心下一松,盯着那门半晌,见真的没了动静,才起身探三喜的鼻息。三喜的气息平稳,带着浅浅的鼾声。她放下心来,重新摸回床上躺下。外面响起绑子声,已到四更天。这次,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第19章裴府翌日,芳年顶着乌黑的两个眼圈,在三喜的惊呼声中打了一个哈欠。“三小姐昨夜没有睡好吗?”“许是白日睡得多,夜里有些失觉。”她答着,又掩面张了一下嘴。三喜有些自责,责怪自己夜里睡得死,连小姐失了觉都不知道。芳年瞧见她的神色,心知她是半点也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那男子进府如入无人之境,要是以后他想喝血,还不是随喝随取?这般一想,整个人越发的不好。大伯官至四品,父亲是从五品的朝廷命官。府里的守卫都不是吃闲饭的,算起来也有十来个人,怎么就看不住几个大活人?七王爷大摇大摆地入府,动静全无。若有朝一日,他恼了她,要取她性命,岂不如探囊取物。她不自觉地摸了摸泛起凉意的脖子,暗想着自己这条小命来之不易,可千万得保护好了。梳洗完,照例先去和父母请安。用过朝食后与邢氏一同去怡然院给祖母请安。她们到时,大房的母女二人也在场。傅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两边分别立着沈婆子和方婆子。傅珍华眼睛红红的,许是哭过。卫氏一脸的心疼,扶着女儿。二房母女一进去,屋里人齐齐望过来。芳年乖巧地先向祖母请安,再见过卫氏。傅老夫人露出赞许的目光,芳姐儿的教养好,在寺中受了佛祖的惠泽,越发的娴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恰到好处,令人看了赏心悦目。“芳姐儿来祖母这里。”芳年依言,顺从地走到祖母的跟前。傅老夫人目光慈爱,道:“等会让你娘给你换身新衣裳,我们去裴府走走。裴老夫人几日不见你,必是想得紧。”裴府与傅府仅一街之隔,在举业巷往南的祥平坊,乘轿子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芳年心知祖母的打算,自是应下。傅珍华脸冷着,瞧着自堂妹一进屋子,祖母的眼睛里就没有旁人。她心有不平,脸上也带了出来。若说自己非要和芳年争抢裴公子,除了裴公子本身人品出众外,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服气,不服祖母的偏心。邢氏听出婆母的意思,请过安后就带着女儿离开怡然院。按芳年自己的意思,是不愿意再折腾换新衣的。看着邢氏殷殷期盼的眼光,不忍拒绝。娘虽说是愿意退亲,但心里面怕是还有几分侥幸的吧。前世里是没有这一出的,那时候自己黯然神伤,伤心欲绝。是裴府的老夫人听到音讯,押着裴林越上门。也许从她重生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与前世截然不同。三喜打开衣柜,芳年衣裳布料自是好的,颜色也是时兴的。桃粉、湖蓝、嫣红、丁香色各色都有。新做的有两身,一身桃粉,一身嫣红。裴林越喜淡雅,要是平日,她必会穿桃粉的。但现在,她不想花半点心思去取悦他,指了指嫣红的。邢氏很高兴,芳姐儿长相大气,艳色的衣裙更能提亮她的五官。往常女儿爱穿素净的,自己也由着她。芳年转去屏风后,三喜抱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