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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大体面,可不能想不开。”椿龄怔怔坐着,后头素筝到底说了什么,她听见了也好似没听见,素筝劝完便和冰蟾两个回到宫中,侍候着卫敬容,往后升等当管事尚宫。椿龄眼看明日就要发船,再也忍耐不得,进了卫善的屋子,也不顾里头还有秦昭,“扑咚”一声跪在卫善面前:“求公主开恩,我……奴婢不愿离开皇宫。”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双更第六天!昨天看了一个末世文梦里我都在打僵尸,怎么打也打不完早上起来一张熊猫脸再也敢睡前看末世文了谢谢地雷票小天使,往六百四十☆、第219章帝姬椿龄面色青白,手紧紧攥着裙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脚面,咬着唇进来,秦昭眼睛一扫,见她神色有异,还当她要对卫善不利,立时伸手从绣箩里抓了一把剪刀,叩在手里差点儿就掷了出去。椿龄丝毫不知自己若是再近前半步就要剪刀扎身,跪在卫善身前,才说了一句话便落泪如珠,整张脸由白转红,又求了一次:“公主就……就开开恩罢。”卫善蹙了眉头:“这是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了不成?”椿龄跟这些丫头都不是一批的,她又生性腼腆,在仙居殿中呆了大半年了,才跟身边的人熟起来,每日都以字纸为伴,若不叫她,她能一整日都呆在书斋里。也不敢出宫门,卫善有一回派小顺子和她一同去琅嬛书库,她吱吱唔唔半日,怎么也不敢迈出宫门去,整个仙居殿里,她能无拘无束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颂恩了。椿龄赶紧摇头:“jiejie们都待我极好的,并没有人欺负我。”卫善又问:“那你为何要留在宫中?”椿龄死死咬着唇,半晌颤悠悠道:“我进宫的时候,母亲说过要来看我。”一年一度开九仙门让宫人能与家人见面。可这样事少之有又少,多少宫人是外乡选送的,车马劳顿,一隔就是一辈子,哪里会来看,也只有寥寥几人,家在京郊,能够隔着宫门看上一回。卫善眉间一动,沉下脸来:“你若说实话,我还有情可讲。”椿龄跪在地上便是一抖,她进宫的年岁极小,说是从小就跟着侍候帝姬了,小公主们身边有几个玩伴也是寻常,何况她还识得字,也不是一般的玩伴。她在仙居殿里从来没提过家人两个字,因着进宫的时候年岁极小,全是一派京城口音,也听不出是哪里人来,问她,她只说记不得家乡了。卫善自己身边的人,从素筝到初晴,家乡是哪儿的,家里还有没有人,她都知道,椿龄三年多没提过家人,到要离京了,突然就冒出家人来了,自然是说谎。沉香看着发急,伸手去推一推她:“你这是怎的了?猪油蒙了心?”抬头看看卫善,见她果然生气了,又道:“你赶紧给公主请罪,有什么就实话实话。”椿龄低着头,越发不敢去看卫善的脸,她已经想了许久,从知道晋王要去就藩的时候起,便提起了一颗心,既怕颂恩回来,又怕他留在宫中,从此便不回来了。中元烧纸那一回,颂恩跟在她身后,听见她祝祷的那一席话,可他从来都没来问,原来两人相处融洽,总是有说有笑的,自那一回之后,就互相避开,再少见面。还是进了甘露殿,颂恩写建言,而她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对帐,两人这才又见面了,颂恩劝她出去,别呆在宫中,他虽未说,却分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椿龄那一日也似今天这样抖着唇,半天没说出话来,颂恩侧过身去,不敢看她,他原就生得白净,又识得诗书,若不是当了太监,必也有许多倾慕。结结巴巴说了这么一句,别过眼不敢看她,椿龄以为他这是怕惹祸上身,心里难受,也转过身去,细声细气就差哽咽:“我不会连累你的。”颂恩这才急了:“我不是,不是怕你连累。”心里觉得她很可怜,本来便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她既胆小又怯弱,看人也不敢抬头,说话也不敢大声,可只要埋首书卷中,脸上便时不时泛起笑意来。两人在书斋里,一呆便是半日,越谈越多,彼此算是知心,可一个是宫人,一个是太监,便有那样的心思,也绝不能够在一起。彼此相恋的两个人,眉目眼色再不相同,若是换下宫人的绿裳,太监的灰衣,立在一处也是一对璧人,可偏偏世事弄人,一个是宫人椿龄,一个是颂恩公公。中元节那日,颂恩本想把那只银子打的梅花簪子送给她,原本七夕那天就要给她的,一直开不了这个口,多读了几册书,倒多添了些情痴,倘若不识诗书,也许便没这许多百转千回的心思。不意跟在她身后,听见这么一段身世,从此再也不敢肖想,她纵是落难,也是帝姬,尊贵无比,当时要是能跟着江宁王逃到吴地去,这会儿依旧锦衣玉食,哪里在会干这些侍候人的活,还在掖庭中受人欺负。她不是那些不受宠爱的帝姬,而是陈皇后的独生女,天下财富,半归陈家,陈皇后死了,陈家还未死绝,在吴地还有商号生意,她要是能去吴地,便不去找江宁王,也可以找到陈家。颂恩原来想的简单,无亲无故的孤女,和无牵无挂的太监,只要她愿意,两人凑在一处,瞒过别人,要是她将来由公主安排着出嫁,那他就把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给她当嫁妆,譬如那民间有情意的故夫,身有病痛自知难活,替妻子备一份嫁妆。这番心意此时也不必说给她听了,可椿龄却哭起来,夜黑月明,梧桐枝压得低低的,她一哭颂恩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又收了回来,这会儿也不再装着不懂她的心意了:“我是半残的人,咱们就当那些心思都没有过。”椿龄一辈子胆小,她的胆子在火烧甘露殿的那一天就全烧没了,那一日,母后本来是安排了人带她出宫去的,把她托付到陈家人的手里,坐船逃往吴地。陈皇后自投死地,把女儿交给宫人带出皇城,可皇宫之中早已经是人间炼狱,两人走散了,等椿龄再醒转来,甘露殿已经是一片焦土,而她也被收编掖庭,从嘉和帝姬,变成了宫人椿龄。椿龄那会儿只有七八岁大,听说jiejie们死得尤为惨烈,哪里还敢说自己是前朝帝姬,宫里三千宫人,死伤大半,留下来的谁也不认识谁,她又年纪幼小,过得两年眉眼长开,被人欺负抢食,哪里还有当初在甘露殿里千宠万娇的样貌。前几个月里,总还日夜盼着那个宫人回来寻她,说不定外祖家里也正在找她,等了一年两年,做宫人的活计上了手,勉强能够果腹,年纪也渐渐大起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