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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笑道:“是啊,你不是喜欢她喜欢的发狂么?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恭喜你。”“阿倍广目”愣了愣,目光从他的面上移开,重新看向阿弦。当盯着阿弦的时候,他的神情总算也慢慢地变得舒缓而喜欢,像是想起什么般喃喃道:“不错,我是喜欢阿弦的,我……我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啦!”他渐渐地开始欣喜若狂。床边的“李贤”静静看着,目光瞥过阿弦,神情里透出几分魅惑,最后他笑了笑,转身往外去了。身后,“阿倍广目”抱着阿弦,随着那股心底的狂喜在扩散,他的眼神也逐渐地迷乱起来,他伏身,轻轻地在阿弦的脸颊上亲了口,然后缓缓往下。阿弦想出声,却无法发声,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叫道:“不要!太子……不要!”***早在阿弦进东宫书房,看见“太子李贤”坐在桌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感觉到一丝异样。也许是她通灵的体质,也许是因为毕竟是骨血相连,所以对于面前的人,格外敏感。她本能地觉着今日的李贤,怪。怪的简直不像是李贤,她甚至在那么一瞬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的影子。尤其是当他一笑的时候。现在阿弦可以确定了。先前跟她说话的“太子李贤”,的确不是李贤本人。而现在这个在自己身旁的“阿倍广目”,也绝非真正的阿倍广目……或者说,他的身体的确是阿倍广目,但是,内里……那个她不肯相信的揣测成了真。——李贤跟阿倍广目他们两个人……魂魄互换了。虽然阿弦不知道,真正的阿倍广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虽然这也是阿弦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意不意外,震不震惊?第364章完结中正如阿弦所料,现在“同床”的这个“阿倍广目”,虽然身体是阿倍广目,但是魂魄,却是正牌的太子李贤。阴阳道传到倭国,经过研习改造,虽不离本源,却也由此而精进修习出许多近似于邪术的法术。阿倍广目正是这一代阴阳师之中最出类拔萃的,再加上他又极擅长掩饰自我,揣摩人心,也难怪明崇俨开始的时候会严重地低估他,甚至屡屡吃亏。对方同自己的交际,都是经过精心图谋计划的,又是一副貌似清雅的面貌,简直防不胜防。阿倍广目诈死逃生,在遣唐使启程回倭国的那一刻,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船,重新潜回了长安,他精修阴阳道,自然知道如何以法术掩住人鬼耳目,所以就算阿弦跟明崇俨都通鬼道,对于他的行径,却仍是一无所知。阿倍广目为自己找了个极合适的藏身所在,那就是东宫。他当然知道太子李贤恨自己入骨,但是追究李贤因何恨之入骨,原因无非是因为在雍州的惑心之鬼,引出李贤心头不该有的绮念甚至放大至无法遏制,——李贤的恨,恰恰是因为爱,爱而不得之“爱”。起初阿倍广目并没以真面目示人,他只是假扮江湖术士,乔装易容,做太子府的门客。但在他接近李贤的时候,却会以他“术士”的身份,同李贤恰如其分地提起些玄虚手段,他揣测人心的手腕极为高明,连李贤都没有发觉,自己的思路完全是给这化名为“王净天”的术士牵着走的。西方广目天王,梵语里的名字叫做“毗留博叉”,以净天眼留意目睹三千世界,这也是阿倍广目化名的由来。李贤因心系阿弦却碍于血缘相关,只能按捺,但惑心之鬼给他的那些记忆却挥之不去,渐成魔障。起初李贤询问“王净天”,也就是阿倍广目,是不是有一种法术可以把人的某段记忆完全销毁。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几次想要选择把跟阿弦的那些记忆都毁掉,可每次临到头却又反悔,因为他毕竟舍不得。有次“无意中”,王净天对他说起有一种灵魂互换的法术,李贤虽觉着匪夷所思,但却也不免悄然印在了心底。***阿弦被李贤抱着,察觉他情绪难以自控,整个人从里到外,如同坠于寒冰地狱,又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煎。虽不能动,泪却从眼中涌了出来,右眼的赤红被泪水淹没,看来就如同有血流出一样。正李贤抚住她的脸,低头想要亲上她的双唇。当目光同阿弦血色的右眼相碰的时候,李贤的动作突然一停。“你……”他震惊地,同样也疑心阿弦受了伤,忙举手轻轻地擦过她的眼角,察觉那并非是血,而是泪水的时候,才似松了口气。只不过,当手指抹过那沁凉的泪的时候,他迷惘的心底突然也生出了一种近似于酸楚的感觉。这让他忘了继续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阿弦。眼泪涌出,就像是塞在喉咙里的冰块也随着融了些许。阿弦张了张口,以微弱而沙哑的声音道:“殿下,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话吗?”“殿下?”李贤喃喃,“你叫我……殿下……”“我说……”阿弦挣扎着,继续说道:“我很高兴、很高兴你是那样出色的人,很高兴那样出色的人是……”像是惊雷掣电,又像是狂风大作,裹挟着冰冷的急雨从天而降。冰冷而无情的让人会从混沌中逐渐清醒。李贤心头轰然响动,他盯着面前的阿弦。原本迷惘的眼神,却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透出了一线太阳之光。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在沛王府旧宅的日子,那个人坐在自己跟前,无视他的故意的冷漠跟任性的冷嘲热讽,如此这般地对他说。——“我很高兴你是那样出色的人,很高兴那样出色的人是……我的阿弟。”“我的阿弟。”“阿弟……”“阿弟?!”有什么东西,本能地涌了上来,直撞上眼眶。几乎无法反应,是guntang的热泪从双眼之中掉落。李贤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猛地松开阿弦,双手捧着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而在外间,正在斟茶的阿倍广目忽然觉着不对。他放下杯子,正要进内查看情形,书房外响起了房先恭的声音:“太子殿下近来甚是用功,我们都劝他要留意保养身体呢……这会儿不知道是否略事歇息,让我……”还没说完,房门已经被猛地推开了。房先恭一愣,呆呆地看着身旁的明大夫,却发现这位谏议大夫满面冰冷。明崇俨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