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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阿弦轻轻放在自己身旁,行礼道:“大理寺少卿袁恕己,参见周国公殿下,方才情急之下失礼了,还请殿下勿怪。”此刻车门大敞,贺兰敏之斜倚在车厢里:“原来是你,我早听说你的名头,还想着终究要见一见,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形下。”袁恕己道:“贱名何足挂齿。”敏之道:“你跟小十八有旧?”袁恕己道:“故旧情深。”敏之笑道:“别是一厢情愿吧,据我所知,小十八心中最看重的人却并不是你,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袁恕己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但却忍不住被他这句所诱,竟问:“那不知是谁?”“那当然……”敏之双眼明晃晃地:“是我。”他哈哈大笑起来。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伙伴们(づ ̄3 ̄)づ╭?~第112章非龙即凤袁恕己本还有些紧张,待听敏之这般自吹自擂,那颗心也仍安稳地存在肚皮里。阿弦也早习惯了贺兰敏之的语出惊人,举止新异,便并不理会,只皱眉对袁恕己道:“我本要去找大人告诉,如今恰好遇见,大人不要在此耽搁,快去!”毕竟是从桐县开始的交情,袁恕己最明白阿弦的心意:“你放心,我即刻就去。”又道:“我带你一块儿走。”阿弦抬头,看敏之意态消闲地坐在车中,双眸却有虎视眈眈之意,暗藏戒惕。阿弦知道以敏之的心性,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她离开,又怕袁恕己因此耽留。借着转身之际,阿弦道:“我深知周国公的性情,他不会当真对我如何,大人也只管放心去查案。我应付得了。”袁恕己垂眼对上她清澈如明溪的双眸。倘若不知阿弦是个女孩子,那担心必然会少上一层,甚至毫不担心,但……故而当初听说她跟在贺兰敏之身旁的时候,就有种如鲠在喉提心吊胆之感。整个长安谁不知贺兰敏之声名狼藉,似阿弦这般可爱,真怕给那人荼毒了去。而今日袁恕己之所以会恰好出现此处,原因不在别的,而在玄影。因阿弦担心玄影跟着自己会有“意外”,所以这连日来都许玄影早上去大理寺报道。玄影镇日厮混,凭着一副讨喜的面孔跟颇具灵性的性情,已深得大理寺众人欢心。原本有些瞧不上这条土狗的大理寺差官们,从开始的惊诧轻慢,转作心悦,每个人见了都要抚摸两把,有好吃的亦想着它,是以玄影在大理寺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人气竟比袁恕己还要高许多。这日大理寺门上侍卫因不见玄影来到,甚是想念,便猜它因何缺席,一个道:“多半是跟着十八弟去了。”另一个道:“谨慎起见,还是找一找为好,那样可爱的狗子,别给人窝了去。”两人闲谈之时,便给耳报神左永溟听见,忙进来告诉袁恕己:“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出了事。”袁恕己虽不信玄影当真有事,但这却也算是个好借口,何况他也有些人头案的相关想要跟阿弦说,于是便骑马出门。谁知恰好就遇到这样一幕。心底很快权衡。袁恕己咬牙道:“待此事稍缓,你一定不能再在周国公身旁了。”阿弦还未回答,车内贺兰敏之道:“小十八,还不快点回到主人身边来,难道……你觉着我说的不对么?”袁恕己听他口吻轻薄,浓眉骤然一敛。阿弦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握。袁恕己瞥见,眼底的锐色缓缓隐没,正平心静气,耳畔听到“汪汪”之声。袁恕己转头,却见是玄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来到两人跟前,摇尾摆头。阿弦一直以为玄影是跟着袁恕己的,见它“迟到”,便也没当回事儿。而袁恕己也以为玄影方才跟着阿弦,正值心情起伏,也并未格外在意此事。他毕竟也是一层层历练出身的官员,这瞬间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京城毕竟不是桐县,京城的权贵,非龙即凤,亦并不是能够不由分说便可以黑白入罪的桐县劣绅们,他的行事手段,必须要相应变通。冲着阿弦定心微笑,抬头之时,袁恕己作揖:“既然如此,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且容我先行告退。”贺兰敏之点头:“好啊,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袁少卿务必好生专心,及早破案,这才不枉费崔玄暐在圣后面前极力保举之苦心啊。”袁恕己本来已镇定下来,猛然听了这句,脸色转白。阿弦也觉意外,——袁恕己调职留京,人人尽知,但所谓崔玄暐竭力举荐……却也跟袁恕己一样,都是第一次知道。袁恕己带着玄影离开后,阿弦问:“周国公方才说的我阿叔……说是崔天官保荐袁大人,可是真的?”贺兰敏之道:“骗你做什么?再说,崔玄暐一心为国举荐栋梁,这是值得称道的好事,又不是头戴绿帽那种不可言说……”他抿唇一笑,“何必遮遮掩掩?若说是不想施恩于人,在我看来,实在虚伪的很,毕竟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迟早是会知道的,小十八你说是么?”阿弦谨慎道:“有些道理。”敏之笑道:“你这话狡诈的很,那你说,哪几句有些道理,哪几句有没有?”阿弦不语。敏之冷笑:“千万别跟我玩心机,小十八,你玩不过我。”阿弦道:“我为何要跟周国公玩心机?”敏之笑了一笑,从身旁抽笼里取了一杯酒出来,晃了晃,忽然道:“天为棋盘星作子……你这小卒子,只怕是身在局中而自不知。”这话似别有深意,阿弦道:“我不懂周国公的意思?是说我身在局中?什么局?”敏之却忽地又笑道:“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是个什么局呢。不过不必着急,迟早一切都会明明白白的,谁执子,谁黑谁白,谁输谁赢……”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兴奋之色,手指微微发抖,忽然举杯一饮而尽,不多时双颊浮现淡淡地红。阿弦心中暗惊,谨慎起见,不再同贺兰敏之说话,敏之却盯着她,眼神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暗地燃烧,让人畏惧。幸而他并未再如之前一样动手动脚胡作非为。当马车停下,阿弦才发现居然又来到了司卫少卿杨思俭府上。“殿下,怎么又来了杨少卿府上?”阿弦问。方才在车内,贺兰敏之又多吃了一杯酒,眼神有些迷离:“喜欢的地方,当然要多来走动走动。”杨府的人见敏之来到,也不知是“如临大敌”,还是“诚惶诚恐”。敏之正眼也不看别人,甚至喝退了带路的仆人,他熟门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