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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好逑嘛!”窘得她脑门子都出汗了,背了人,出来给那个记者打了电话,让他不要再送花过来了,自己跟他也绝无可能。一时冲动,语气难免过激,她冷静下来到有些后悔。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心意,全然无辜,她心想着只好以后请客赔不是了。下班的时候齐雨潇打算把花扔掉。现如今,花前月下是奢侈品,她消费不起的,何况身家性命更加要紧。可是出了公司,走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心底忽然涌出无限的舍不得。世人皆谓玫瑰至俗,可她偏偏俗气,偏偏钟爱。这世上,再没有那一种花,这样娇艳欲滴,芬芳馥莉,香甜得像极了心上人的那句我爱你。略一犹豫还是抱着花打车回家了。下了车,心情倒变好了,女人爱花,是绝对的真理。她一路哼着小曲儿进了院子。一进小区,物管的大叔就告诉她,小区大白天的遭了贼,多家损失惨重。让她回去检查检查,“如果有财物损失,请您及时到物管处报备,我们会统一处理。”“好的。”齐雨潇道了谢回到家里,见房屋摆设并不显凌乱,就没有在意。放好东西,她开始做饭。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家里的储藏室还没检查。这一想不得了,惊得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慌忙打开储物室的门。一看,四壁架子上的东西满满当当,中间矮柜上的首饰也不减少。她松了口气,隐隐又有些失落。储物室里都是她的包。她有很多包,都是刷叶城的卡。其实以前也不是买不起,可现在刷起卡来总有种别样的快感,似乎在账单上恶狠狠地签下叶城这两个字,就能报复他本人一样。除了包,还有衣服、鞋履和珠宝首饰。越是贵的,她买得越开心。每次看上什么,直接付账,消费完了,就有人将那些崭新的昂贵的物品送到她的家里。其实她消费金额不算太多,还不够这样的待遇,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账单上的那个名字。她将家里的储物室收拾得空空荡荡,看着精品店的人送来一个又一个购物袋,慢慢地填满整个房间。琳琅满目,就像一间小小的藏宝室。这大概是很多女生的梦想吧,霓裳华服,限量手袋,代表着财富与身份。她不是不动心,可一想到这都是叶城对她为所欲为所给予的回报,她就分外难受。也许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得来,她也会很开心吧。这样的一间屋,与整套房子,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守墓人,那间房里埋葬了她所有的尊严,爱情与希望。齐雨潇觉得,因为遇到了叶城,她的整个价值观都受到颠覆。她从前是多么瞧不起那些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行为。她不敢想要是被家人知道了她跟叶城之间的事情,为人正派甚至有点保守老派的父母要作何反应。可她宁愿自己是因为钱才跟叶城夹缠不清,所以后来她主动找到叶城问他要钱。已经记不得是他们之间的第几个周末了,她洗完澡了,叶城才刚参加完应酬回来。她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用气垫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自己的长发。空气里隐隐有些许酒气。她转过身来,见他靠在门框上,昂贵的手工西装被随意地搭在肩上,原本整齐的衬衫微微有些发皱,领口的扣子退到第三颗,隐隐露出垒块分明的胸肌。叶城一言不发,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疏狂。齐雨潇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rou跳,用力握了握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痛掌心。她勉强稳住心神,才故作平静:“你也知道,北京的生活成本很高的,周末又要陪你……我才工作没什么钱的……”“……”“怎么,”齐雨潇见他不说话,有些自嘲,“不行吗?”叶城这才回过神来,他回想了她的意思,明显有些发愣,但旋即又恢复自然。他点点头表示认同:“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你不用担心。”齐雨潇偏头,似在认真思索:“你答应啦?”叶城没有回答,反而凝视着她的双眸问道:“这样你开心吗?”齐雨潇偏着头打量叶城。真奇怪,她开不开心又怎么样呢。可她还是微笑起来:“开心,有钱当然开心些。”她转过身来,笑容深了几分,“我有好多想买的,下周换条新裙子给你看怎么样?哦对了,你以前是按月还是怎么样?”叶城脱下西服,随手扔在床尾的长沙发上:“明天我让汪宇办张副卡给你送来,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吧。”齐雨潇微微仰头,语气轻快:“好啊。那你别忘了。”他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撑在腿上,一手揉捏着发硬的后颈,似乎真是累了。也许这个时候该自己主动靠过去吧?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丝床单太柔软舒适,她一点也不想起来。犹豫片刻,齐雨潇还是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我来吧。”叶城睁开眼,斜觑她一眼,放下手算是默许她的靠近。她的手劲儿不小,顺着他的后脖颈来回揉捏,倒的确很解乏。叶城闭着眼轻笑道:“以后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现在不是挺好的。”她手上动作一滞,也笑了:“你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去放水,你泡个澡吧。”他唔了一声,感觉到她起身将要离开,又拉住她的手,语气不轻不重:“算了,还有事没做完,今天你自己先睡吧。”“不等你吗?”“嗯,先睡吧。”大概所有男人都反感这样的行为吧?曾经的她也以为这是摆脱叶城的一种手段,可是,不管她怎么样努力地挥霍,当新的一个月来临时,总有人将她的欠款结清。每月一号,从不失约。那欠款通知上的0,就像一个黑洞,将她的委屈、挣扎、可笑的侥幸都吞噬得干干净净。她见了,只有长长地沉默,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仿佛被人当众抽了一记嘴巴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完了,她又觉得安慰。她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一切都是交易,只是交易而已。这样才好,她认真地扮演着一个被金钱腐蚀的女人,一个妄图攀附男人的女人。她努力去做该做的事情,像极了一朝得志的小人。可是时间愈长,她愈恐惧。每次从叶城那里全身而退后,她总是被噩梦惊醒。梦里是寒风刺骨的江边,像是黎明破晓的前刻时分。黑暗到了尽头,天空泛着幽幽的藏青蓝,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