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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曲清池端着一碗面,在门旁看了陈生许久,眼见盆中的水越来越浑浊,萧疏的泥人明显瘦了一圈也不出声,任由陈生揉搓萧疏。陈生不知他来,也没回头,一边搓洗萧疏一边小声抱怨,嘴里就没说一句好话。曲清池听了片刻,转过身随性的坐在门槛上,将手中的面碗放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望向前方。院内佛铃花开,洁白的花朵如梦似幻。曲清池瞧了一会儿,忽然说:“这佛铃幽美的像是假物一样。”陈生身体一抖,像是受惊的家鹿,连忙停下搓泥人的动作,竖起耳朵听他有没有生气。曲清池没提他折磨萧疏的事,只说:“没有千衫前世间也无佛铃。”陈生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他捞出萧疏,问了一句:“你不拿回去?”曲清池的头靠在门上,侧抬起脸看向陈生,一双美目眸光潋滟,人如幽兰清丽脱俗,漂亮的让人无法形容。“面要凉了。”他不提萧疏,只点点手旁面碗。陈生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始终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你为何一定要看懂?”曲清池将面碗拿起来,“我没看懂你,不也还是想着你。”陈生挑了挑眉,接过他手中的碗面,说:“你不用如此说,我很了解你。”养鱼的话听多了就腻了。腻了就不爱听了。五句话有三句是陷阱,两句是废话,一面咄咄逼人,一面进退有度,勒住你的脖子,又松开了手,给你一种没有勒死你是他温柔的错觉,让你暂时忘了要不是他掐着你,你也不会有窒息的感受,更不会在他松手后感到轻松。不过有一件事曲清池没有说错,把话说开后两人之间隔阂确实少了一些。虽然还是心存疑虑,但陈生至少知道曲清池不会拿重生一事相逼,面对他时也就自在了些。“真的?”曲清池问他:“那我腿侧有伤痕的事你也了解?”陈生:“……”曲清池神色自若的接着说:“手臂有伤痕也知道?”陈生皮笑rou不笑地说:“……首座身上的伤痕很多?”曲清池:“我好战,年少时脾气不好,前些年一路打过来,受伤是家常便饭。”这话说完,他见陈生没说话,又说:“其实是骗你的。”陈生歪过头。曲清池改了口:“我身上其实没有伤痕。”陈生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懂得他如此问是想要问什么。但他不能说他懂,只能装作不懂,根本不去看曲清池。曲清池到也不介意他回避的态度,只是淡漠的留下一句:“日后的我似乎十分无用。”陈生没出声,只是挑起面条送进口中。曲清池瞧他吃了一口面,平心静气地说:“上下未动,怕是欢情喜悦全无。”“噗!”陈生被口中的面条呛到,他咳的厉害,一张脸憋到发红。“小心些,”曲清池拍了拍他的后背,漫不经心的瞧着与他一起坐在门槛上的陈生,慢声道:“我都说了,我开口时你不要送吃食入口中。”他还知道他这般说陈生定会被他吓一跳!可他就算知道他也还是说了!这人心眼坏到底了!陈生连忙躲开他的手。他见此不气不恼,懒洋洋指着陈生手中的面条,表情不变:“尝尝,我弄得。”陈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曲清池确实会做饭,面前这人虽然桀骜不驯,虽然黑心薄情又好战,但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染布做衣他都会……其实,他好像没有不会的。陈生吃过曲清池做的饭,横看竖看总觉得手里这碗面不是曲清池做的。可听曲清池如此说,他又举起手重新尝了一口,结果面条一到嘴里他就挑了挑眉,扭头质问曲清池:“这是你亲手做的?”“不是,”曲清池理直气壮地说:“我说的是我弄得,可没说是我亲手做的。”“……”陈生在心中呸了一声,筷子举起又听他说:“一口就尝出不是我做的,看来日后我没少给你做吃食。”陈生一噎,嘴里的面是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曲清池肯定还有话没说完。了解他的陈生这次聪明的将筷子放下,耐心去等曲清池说完再吃。可一旁的曲清池却半天没说话,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旁像是睡着了。陈生忙碌了一日,本就饥肠辘辘,现在手中还拿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面,实在难熬。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曲清池还没开口,连忙吃了几口。等将一碗面条全部吃光,他一边嚼着最后一口,一边和曲清池坐在门前发呆。曲清池静坐片刻,等陈生将最后一口面条咽下,他薄唇微张——“日后的我。”“?”曲清池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望着前方的佛铃花树,平静地说:“日后的我真是无用,和衣而卧不说,还躬cao井臼。图的什么?”陈生:“…………”实在不好分辨他更在意的是洗衣做饭,还是和衣而卧。但他身上有蛟毒,日常是带了一双寒蝉手套才不会把人毒死,这点他自己应该也清楚,又问什么问惹人心烦!再说!做饭只是偶尔,像他这样整天出去惹是生非的,怎么可能一直围着锅台转!陈生一时不知该说谁会拿命亲近你,还是该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这个话题不能继续。抿了抿唇,陈生急中生智,他举起手中的碗,义正辞严地说:“这不是素面吧?你怎可在寺院里弄荤食!”其实是不是素面他第一口就吃出来了。虽然碗中没有rou,但汤汁就是rou汤,只不过现在需要岔开话题,他只能把面条拉出来挡刀。听他如此说曲清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指向这碗面,一字一顿地说:“我都敢这里承认我对你有贪念,我还差这一碗荤食?”这意思是色戒他都犯了还会怕酒rou?陈生语塞。他扭过头。摔得鼻青脸肿。牢头捂住脸,不知今日他是冲撞了哪方天君,事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从方才到现在这脚下就像是抹了油一样!叹了口气,牢头艰难地扶着墙慢慢行走,那张原本周正的脸此刻肿的像个猪头,苦涩的想着所幸县尉将修士放了只留下当街生事的人,这才免了他人前出丑的窘境。狱卒将生事的三个头头放在一起,这三人在牢内各站一角,背对彼此面朝木栏,斜着眼睛往对方在的位置看去,都在暗中较劲。狱卒从门前经过,又是摔了一跤。夜晚巡街的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靠近县衙时听到一些其他的声响,疑惑的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