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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拉田镜的手,被田镜飞快躲开,他眼里一暗,想通田镜听见刚刚自己那番话会是什么感受,有些后悔。“你别放在心上,剧组就是这样的,人多,想法就多。”“我知道了。”田镜还是想挤出去,盛兆良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把田镜一揽,另一只手关上了门。“你别生气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田镜听到盛兆良温声软语的,心更加往下沉,他突然想到,除了那些已经被两人抛开的国王,自己在盛兆良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一个中规中矩,无甚长处的胖子?一个硬着头皮要搞摄影的庸才?这时想来,高中的时候盛兆良鼓励他学电影,也时常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觉得自己要是逃避下去就会被盛兆良看不起,所以才拼命学拼命挣,然而也许盛兆良就从来没有看得起他过呢?上一次在盛兆良眼中看见欣赏,还是在拍的时候,自己提出的想法被认可,田镜只要一回想起来盛兆良挑着嘴角,熠熠生光的眼睛锁定自己的样子,就高兴得睡不着觉,然而那似乎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盛兆良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了。这个人给了他梦想,这个梦想支撑了他近十年,然而此刻田镜才发现,自己的梦想,在盛兆良这样拥有与生俱来的才华和骄傲的人眼中,并不值得一提。甚至盛兆良是那样痛恨在电影中掺杂私利的人,却明知道他平庸,还要为他争得一席位置。田镜像是在荒漠中朝着绿洲艰难前行的旅人,某一天却发现,绿洲是海市蜃楼。多么恶俗又多么平常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上,恶俗又平常的事情每秒都在发生。那些从任曜驹处得到的肯定,看到样片的欣喜,面对取景器时暗自屏息的兴奋,全都被盛兆良寥寥几句评价,那几句真实的反驳不了的评价,击碎了。好难过。“你说的对……我要去看轨道了,等下我会好好拍的。”“田镜……”“我会好好拍的。”然而田镜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好好拍。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来源于某则新闻,找了下没找到,确实有个村子,妇女主任都是人口拐卖受害者。第三十四章人都是会越来越贪心的。刚开始,田镜想着我的喜欢对他来说很碍事,那我还是克制一下吧,后来克制不了,就变成了,那我就远远看看吧,不打扰他,等那条“不打扰”的线也被逾矩的自己抹花的时候,他就趁机h接住了对方抛出的诱饵——看上去诱人却致命——但却也是他所期盼的诱饵。帮他忘记另外一个人,这种事看起来对自己很不公平吗?其实是公平的,这世间有那么多的不公平,独独这件事,对田镜来说是公平的,如果曾经盛兆良没有那样脆弱到希望得到田镜的抚慰,那么今天田镜就不会有机会去想一件更有难度的事情。田镜坐在升降机上,从上往下看向正在部署的盛兆良。我想得到你的钦慕。这简直是一个太过胆大且引人发笑的奢望了,田镜慌张地在这个念头前加上了太多个用来缓解他的心慌的形容词,却仍旧打消不了它。因为人是贪心的,盛兆良给他的那些亲吻,关心,甚至rou|体碰撞,都没能让田镜说服自己,那是爱,因为在他和盛兆良之间,还充斥着时光带来的牵绊,还充斥着同情,还充斥着疲惫过后对安逸的贪恋,他了解盛兆良,此刻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但那不是爱。他也是在今天才明白,爱里必不可少的,是钦慕。“A!”“Cut.”盛兆良从监视器前站起来,看了看坐在升降上的田镜,天色暗了,田镜还戴着口罩,看不出来他状态怎样,但从刚刚那个调整了几次才拍好的镜头来看,并不乐观。副导演这时候在一旁唉声叹气起来,演员也都很疲惫,朝盛兆良投过来一些观察性的目光,盛兆良捏了捏手心,开口道:“田镜你先下来。”坐在高处的田镜朝他回过头来,似乎愣了一阵,才点点头,盛兆良看着他有些失落地低着头,有些不忍,但还是出口道:“你先休息两天,这两天我会掌镜,调整好了再说。”他语气严厉,大家也都噤了声,田镜惊讶地抬起头,看向盛兆良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湿了。盛兆良心下一紧,张了张口,却也说不出让他坐回去的话。田镜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导演,我能再试一次吗?”盛兆良看了看周围缄口不言,眼睛里却都写满不满的工作人员,刻意沉了声音:“你再试一次,大家都要陪着。”田镜也环视一圈片场,放弃了:“对不起大家。”然后朝助手点点头,示意可以放下升降。气氛瞬时轻松下来,升降机缓缓下降,除了要离开的田镜,其他人都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状态中,盛兆良却没有坐回到监视器旁,他站在原地,看着田镜,心里想的是,如果田镜不是这样唯唯诺诺,笨拙又平凡的人就好了。他有些失望地移开了目光。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的异响传来,盛兆良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扭回头去,就见到本来高高扬起的升降臂在空中折了一个角,往一边倾斜,田镜的助手大喊道:“要断了!好像要断了!”他话音刚落,升降摇臂的几根支撑物突然崩断,田镜本来抓着顶端工作平台上的座位,由于惯性,顶端平台直接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田镜整个人被从七米高空掼到了地上。盛兆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甚至比那个在升降机旁大叫的助手还要早,他奋力地跑向升降机,脑海中一片空白,但仍旧来不及了,田镜的体重和摇臂断裂瞬间的惯性,让他摔到盛兆良面前的时候,扬起了一阵沉闷的灰尘。田镜被送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清醒过来了,他看到盛兆良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泪痕,跟着他躺着的手术床跑。“你觉得怎么样?田镜,听得到我说话吗?”田镜点了点头,他浑身都痛,尤其是左半边身体,滚轮床在平滑的医院地板上过快行驶,也让人觉得颠簸,他没办法仔细感受。“没事了,你会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撑住,听到没,记住我在外面等你。”盛兆良话说得颠来倒去,又跟他说没事,又叫他撑住,那他到底有没有事啊。手术室的门在前方打开,盛兆良的脸越来越远,手术灯把他刺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就陷入了第二次不省人事。盛兆良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田镜被推出来的时候头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包着纱布,盛兆良从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