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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你的良心可会安稳?”许双刀冷笑,道:“我只知道你伤了我的朋友!”梨花糕笑了一声,柔声道:“一时讲义气,一时讲朋友,许庄主的侠义精神,我算是领教了。”许双刀瞪了梨花糕一眼,正要动手,蒹葭却道:“许庄主是英雄豪杰,应不至于跟我这属下计较罢。”许双刀正要说话,蒋峨嵋却忽然吐了一口血,指着黑衣女子,道:“你抹了毒?”黑衣女子道:“是当年你喂给檀郎的毒,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那回天无力的滋味。”蒋缀玉立刻朝黑衣女子扑去,道:“你害了我娘,拿命来!”黑衣女子横眉,怒道:“是你娘欠了我!欠了檀郎!”蒋缀玉却红了眼眶,道:“你胡说!”梨花糕将黑衣女子护在了身后,道:“蒋公子,莫要胡来。”蒋缀玉却不依不饶地道:“她害了我娘,我如何能放过她?”“那你娘害了你爹,拆人姻缘之事又要如何说呢?”蒋缀玉脸一白,随即转身,似乎是打算去看一旁的蒋峨嵋。梨花糕松了一口气,蒋缀玉却反手一剑向黑衣女子刺去。这一剑,自然还是被梨花糕拦下了。黑衣女子却从梨花糕身后走了出来,道:“姑娘,让我会会这恶妇的儿子罢,姑娘的恩义我自会记在心中,但生死由天,若我死在他剑下,姑娘也不必懊恼未曾出手。”话音刚落,两人便缠斗起来,梨花糕本欲上前,蒹葭却伸手拦住了她。蒹葭轻轻地摇了摇头,这黑衣女子的武功并不弱于蒋缀玉,未必会败在蒋缀玉的剑下。蒹葭在一旁看着两人缠斗,忽然,两人局势急转,黑衣女子不知为何发了愣,而蒋缀玉则趁着这功夫,一剑向黑衣女子的命门刺去。众人都以为黑衣女子会躲开,但黑衣女子却未曾躲开,而是任由蒋缀玉的剑刺透她的胸膛。蒋缀玉无情地拔了剑,随即便往蒋峨嵋身旁走去,毫不理会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大口地吐着血,一双眼却希冀地看着蒹葭。蒹葭走到黑衣女子身旁,蹲下/身子,却听黑衣女子低声在蒹葭耳边道:“连姑娘,我想求你一事。”“何事?”黑衣女子低声在蒹葭耳旁说了几句,随后便渴求地看着蒹葭。蒹葭看向黑衣女子,却见她眼中只有不舍,毫无怨恨。蒹葭点了点头,黑衣女子笑了笑,道:“连姑娘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在这世上,好人有好报之说是碰不得的五石散。黑衣女子最后望向的人,是蒋缀玉。她眼中有满足,有欣喜,蒹葭皱了皱眉头,她实在很难明白这黑衣女子的心思,但,她也不需要明白。蒹葭起身,却听蒋峨嵋忽然道:“连蒹葭,我有话对你说。”许双刀也道:“连姑娘心善,不至于连这点子要求都不应允罢?”蒹葭走到蒋峨嵋身旁,俯身,正要听蒋峨嵋有何话要说之时,蒋峨嵋却突然一掌向她拍来,道:“连苍苍,是你害了我!”所幸蒹葭眼疾手快,快步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躲过了这一招。蒹葭摇着头,柔声道:“不,是你自己害了自己。”蒋峨嵋眼中闪过惊惧,忽然恨恨地看着蒹葭,道:“连苍苍,你是连苍苍罢!我生平最恨你这种狐狸精,若不是你勾搭我儿,我也不会对你下死手。今日种种,也定是你的手笔,你侥幸活了下来,但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一旁的人皆摇了摇头,这蒋峨嵋怕是疯癫了,不然如何会把连蒹葭认作连苍苍呢?陆判官也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眉目之间有几分颓然。蒹葭想,今日之事虽是她推波助澜,但埋下这祸根之人,却是她蒋峨嵋,而非她连蒹葭。她冷冷道:“是你害了我jiejie?”蒋峨嵋正要说话,许双刀却暗暗摸向她的脖颈,蒋峨嵋的话还没说出口,便隐没在了风声里。蒋缀玉哭着扑了上去,许双刀拍了拍蒋缀玉的肩,叹道:“贤侄,事已至此,还是早些料理你娘的丧事罢。”蒋缀玉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许双刀。蒹葭站在一旁,默然地注视着一切的一切。蒋峨嵋的丧事过后,蒹葭便欲带着梨花糕、慕垂歌离开蒋府。“连苍苍,是你设计了这一切吗?”身后传来一声夹杂着悲愤与怒意的质问,蒹葭自然知晓这人是谁。蒹葭示意慕垂歌和梨花糕在府外等她,见两人离开,蒹葭转过头,斜靠在柱子上,似一枝斜逸的红梅。蒋缀玉形容枯槁,紧握着拳头,一双眼恨恨地盯着她。蒹葭这才想起,对,她是陷他娘于水火的人,他这般眼神,的确是常人该有的眼神。她对蒋缀玉徐徐一笑,道:“你觉着呢?”蒋缀玉摇着头,道:“我不该喜欢你。”蒹葭似呢喃地道:“对啊,你不该喜欢我,如此你娘也不会对我下狠手。”蒋缀玉红了眼眶,道:“我娘虽害了你,但苍苍,你还活着,而我娘,却因你而死。”她半生听过许多荒谬可笑的话,许多是从她在乎的人口中说出,许多是从与她毫无干系的人口中说出。这句也是其中之一。蒹葭笑了笑,是啊,她没有死,她还活着,这便是她不得不宽宥这些让她万箭穿心的人的理由。“你娘不是因我而死,她是因她手上所染的鲜血而死。”蒋缀玉一愣,道:“我不信……我娘不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这世上的人,只信自己的心,而不信事实。她虽早已明白这个道理,但当尘世再一次教会她这个道理的时候,她却隐隐有几分厌倦。“对啊,这世上,只有连苍苍一人最是心狠手辣。”蒋缀玉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蒹葭刺去,道:“你还我娘的性命来!”只听一声利刃刺破皮rou的声音,蒋缀玉一愣,松开了手,不敢置信地道:“你为何不躲?你躲得过啊……”蒹葭看向插在肩上的匕首,道:“蒋缀玉,今日我肯宽宥你只是因着你昔日对连苍苍的情意,而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宽宥你了。你也不必再说你喜欢连苍苍了,连她的生死都不知的人,不配喜欢她。”蒹葭说完,便拔出匕首扔在了蒋缀玉面前,随即便转身,往外走去。“你不是连苍苍?”身后传来蒋缀玉的声音,恍如隔世。蒹葭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而是轻轻拨弄着手上的琉璃手链。“连苍苍,早已死在了万箭之下,在你眼前的人,是连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