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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司音追不上她,只得站在马车下远远看了眼姜裳的身影,而后扶着孟青容走了下来。“夫人小心。”孟青容点点头,下来时,眼睛在站在姜府门前的那人身上转了转。“穆公子今日来有何事?”穆珂心里正感叹,难怪之前姜家的婢女跑得那般急躁,原来这姜家的大小姐,也没什么两样。他拿起手里的雕花木盒子。“这是在下脂粉店里新进的脂粉,粉质细腻,前些日子见小姐常来店里,相比小姐定是喜欢的,所以在下特地送来。”穆珂将木盒子往前一递。司音低头接过。“多谢穆掌柜的好意。”孟青容从怀里掏出个碎银子,让司音转交给穆珂。穆珂的手心里便躺着个安静的小碎银子。他心里气急,看来这孟夫人是将自己当作了上门卖东西的伙计,想必心里对自己做她的女婿这事,是根本瞧不上的。穆珂心里也明白自己身份太低,起初以为姜裳人相貌不佳,或许夫人会看在自己有钱的份上,将她嫁给自己。今日见姜裳从马车上跑下来,虽然动作太快,自己并未看得清楚,但晃眼看去,她的脸上尚算光滑,并没有如外人所言脸上全是令人害怕的红痘。又联系起上次小弟溜进她家院子时所说的话,他这才确定自己是误会了。穆珂拿着碎银的手微微收拢,作揖道。“谢孟夫人赏识,瞧孟夫人一路马车颠簸,想来是人累马乏了,我就先行离开了。”待穆珂离开后,孟青容才对着拿着脂粉盒的司音说道。“你家小姐今日看起来有些心烦,这脂粉你就不要拿去烦她了,自己留着用吧,你要是也不喜欢,就甩了。你家小姐的性子你也清楚,她是不会用的。”“诺。”姜裳一路急奔,终于奔到了后院,可后院空落落的,屋檐墙沿不见一人。许是自己想多了。她这样安抚自己道,而后安静的坐到了庭院的石桌旁。司音进到院子里来时,所见的便是一副女子安静眺望图。“小姐,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姜裳回身看着司音,笑了笑,“没事,只是心里慌得让人难受,或者晚些时间就好了。”晚些时间就好了,司音默念着,她也以为小姐一会就好了。可小姐却在庭院里坐了几个时辰,连晚膳也没有心情食用。只是安静的看着石墙发神。姜裳这一等,就将近要入夜了。盛夏天亮得早,也黑得晚,姜裳坐得有些累了,终于等到了岩三。岩三和她一样,脸色疲惫,双眼里藏着困意,他本是按照平日里的安排,临睡前来看一眼,谁知道刚一探头,这姜家的大小姐就唤道。“你下来,我有事问你。”他思索了会,“姜小姐,我还是不进去了,有什么事在这里问就好。”姜裳没有纠结,她站起身子,走到墙沿下,与岩三大眼瞪小眼。“怀启,近日可有什么事发生?”岩三心里一惊,不知这身在深闺中的姜家大小姐怎么知道的。他眼里的惊讶一露,姜裳就已收入眼里,她面上仍是平静,装作淡然的问道。“说吧。”岩三以为他早有耳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也就不再隐瞒。“主子他近日来处境凶险万分,自他进凉国以后,何疾宏便派人多次暗杀主子,所幸主子武功高强,又有手下相助,前几日刚至凉国的都城,以,前太子遗孤的身份出现在朝廷之上。本以为将主子放到明面上,何疾宏就无计可施,哪里知道他竟在酒宴中下了剧毒。”说到此处,岩三多了一丝笑容。“还要多谢姑娘送主子的那只毒物,不过半个时辰,便替主子解了毒,也多亏主子将它养得好……只是现在……何疾宏杀害亲兄的证据尚未找到,主子已九死一生,不知后面还会如何。”“他还缺什么证据?”“当年太子被人下毒毒死,太医说,那毒是有人特地配出,无色无味,却剧毒无比,只有下毒之人才知如何调配,才能有解药,所以纵然我们早些发现了太子的异样,也无药可医。”“主子准备的人证虽然多,但何疾宏却可以一下推翻并指责是主子故意诬陷,要知他现在是皇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到把柄,被他除掉。所以主子认为,只有从何疾宏那里。当着众人的面找到毒/药,才可以因为这毒/药的唯一性,而说服众人他才是杀害太子的凶手。”岩三说着有些气愤了。“若要我说,主子武功这么厉害,寻个机会将他给杀了,已谢心中的愤恨,岂不快哉!可主子说虽然暗地里行事,杀他易如反掌,但是二王爷就不能洗清冤屈了。更何况但凡是行事,就总会留下痕迹,若是因此被他人以把柄之名,来行要挟之事,这皇位恐怕就不再姓何了。”姜裳站在石墙旁,岩三看不清她的神色。“那他现在住在何处?”“暂住在旧的太子府中,只是每日夜里总会有一波死士袭来,主子手下的人有大半都已受伤了。”“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干什么?”岩三委屈的看了眼姜裳,心道,还不是主子放心不下你,要我回来守着你。但面上他只是抬了抬手臂,他的手臂掩藏在石墙外,这一抬,姜裳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似乎骨折了。“我之前去过了,可是受伤了,又只有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姜裳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感觉,她的手指蜷在掌心里,冷得发抖。怀启到了这个地步,还派人跟在她身后,这份情上辈子她还不清,这辈子恐怕也还不起。“你今日先走吧。”岩三以为姜裳会着急的多问几句,却没料到姜裳如此平静,他心里感叹一声,可能这场感情里,只有自己那个平时聪明寡情的主子动了情呦。他也没再多说,垂着头离开了。正逢明月照高楼,星疏云远,地上影三人,身影重叠之时,又只是姜裳一人。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