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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季达明再也忍不住,捏着伊默的下巴缠缠绵绵地吻起来。春天快到了,燕子在银杏树上停歇,他望进伊默含水的眸子,手控制不住移到对方的后颈上微微用力按压,舌尖更加深入,搅得伊默泪水涟涟,呼吸急促。那些温热中带着躁动的喘息喷洒在他面上,像是候鸟新生的羽翼,柔软又轻盈。“达……达明……”伊默双膝一软,跌进他的怀抱,面色潮红。季达明搂着伊默闷声笑道:“天还没黑呢。”“忍不住了。”他咬了咬唇角:“我也是。”说完将伊默打横抱起,他们的床上铺着喜被,床头立着红烛。天边骤然滚过一道春雷,暴雨倾泻而下,季达明将伊默放在床上,心跳如雷。太像了,此情此景和梦里的雨太像了。他忍不住回头,余光瞥见一道踉跄的人影冲破雨幕向屋内扑来。前堂没有人,陈五和李婶早早退去,陈轩和林海刚准备开车离去。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了,季达明只来得及攥住陈振兴拿刀的手,可刀尖已然插进了他的胸口。“季达明,你真是愚蠢!”陈振兴疯疯癫癫地笑着,“我看你第一眼就发现你和我收养的儿子长得像,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吗?”“达明!”伊默的尖叫里弥漫着绝望的哭嚎。季达明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唇角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达明……达明!”他腰间环上一双纤细的手臂,伊默的泪全跌碎在他的颈窝里。“小默……”季达明的呢喃像是叹息。陈五冲进来制住了陈振兴,陈轩和林海也闻声冲进来,见了浑身是血的季达明都怔住了,然后慌慌张张把他搬进车厢往医院开。季达明还有些意识,攥着伊默的手指轻轻地捏。“达明……”伊默趴在他怀里哭,“达明你看着我……你……你刚娶我啊!”季达明想说别怕,可一张嘴涌出的就是血,失血过多的眩晕也紧随而来,他悲哀地睁开眼睛,伸手接了几滴伊默的泪。还是斗不过命。就算避开了孟泽,就算将陈振兴斗跨,他和伊默也注定天人永隔,这一世换做他先走一步……季达明眼里的光渐渐熄灭,意识的最后握住了伊默冰冷的指尖。“少东家!”刺耳的哀嚎将他从混沌中硬生生拽出来。季达明霍地睁开双眼,眼前的火光立刻移开半寸。床头围着的人影散去一些,李婶扑进来哀嚎:“少东家,你可算是醒了!”季达明猛地掀开被子:“小默呢?”这人看见他的伤,该吓坏了吧?李婶闻言蓦然怔住,支支吾吾起身,季达明心里一沉,隐约觉察出一丝诡异,他慌忙查看自己的胸口——完好如初,根本没有伤痕。屋外淅淅沥沥落着雨,他瞥见地上有些碎宣纸,凉意顿时漫上四肢百骸。有人轻声说:“孟泽已经被抓住了,伊默的死也查清了缘由,少东家您想开些……”季达明眼前一黑,又倒回床上:“小默……”李婶哭着抓他的手:“少东家您醒醒,小默走了两年了,您被孟泽差点害死,已经昏睡整整三天了。”“不可能……”季达明甩开李婶的手,“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伊默怎么可能死了呢?他明明已经重生回过去,明明已经改变了人生,明明……季达明按住了胸口,泪如雨下。原来一切只是黄粱美梦,哪有重生的机会弥补过错?他瘫倒在床上,捂着脸蜷缩起来,口袋里却忽然掉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枚铜板,圆溜溜的,顺着被褥一路滚到季达明眼前。——我想要达明吃到最有福气的饺子。季达明颤颤巍巍地捏住这枚铜板,生怕它也是幻觉,然而冰冷的触觉将他拽回现实。铜板是真的,重生也是真的,与伊默未尽的缘分也是真的。季达明狂喜万分,攥着这枚铜板又亲又吻,疯疯癫癫地爬下床,冲进雨里又哭又笑。季家的下人都当他病糊涂了,七手八脚将人推回卧房。季达明淋了满身的雨,笑嘻嘻地站在镜子前让下人为自己换衣服,看着看着瞳孔猛地紧缩。这里的人都没有影子,他自己也没有。“果然……”季达明心跳骤然加速,“这里是假的……”“少东家?”李婶哀切地望着他,“孟泽明日就被枪毙,您……您要不要去看看?”“看。”季达明亲吻掌心里的铜板,“一定要去看。”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前世的他该接受的命运。如果没有重生,他必定要为伊默报仇,血债血偿。然后再回去……季达明蹙眉沉思,他从未如此真实地置身于梦境,重生的自己一定身负重伤,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若是回不去,他便是真的死了。窗外阴雨连绵,季达明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街上传来锣鼓声,凄清惨淡,打更人喊得话他也听不清,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全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少东家?”夜深以后,李婶又进来看他。“没事。”季达明看着前世白发苍苍的李婶眼眶微热,“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哪有您苦?”李婶一说就掉了泪,“怎么就遇上这么些事儿呢?”季达明心想,不苦,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但李婶这么一说,季达明倒想起重生前的点点滴滴来。“李婶,我一直以为我很爱小默。”他望着墙上伊默的照明,心如刀绞,“后来才发现,我对他……根本算不上好。那些所谓的好,都是自以为是。”他嗓音嘶哑:“小默想要的,我一概没能给,小默不想承受的,嫁给我以后倒全忍下来了。”季达明捂住脸凄凉地笑,“我哪里算得上是个好丈夫……”李婶听得泪流满面,扶他的肩:“少东家,你别这么说,你对伊默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只是前世的他想当然地把自己对待感情的方式强加到伊默身上,于是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注定了惨淡的结局。季达明强忍住心头苦涩,起身送李婶出门:“我有过错,我也会改。”李婶不忍提醒他伊默已经去了,揉着眼睛出了门。季达明重新回到床上,躺在冰冷潮湿的床铺上彻夜难眠。他要回去,他还不能死。雨一直下到深夜也没有停,季达明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意识陷入短暂的空白。“账本在我这儿。”伊默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哑过。陈轩舒了一口气:“老宅的人没想到我哥会把账本藏在你身上。”伊默摇头,说达明用账本求得婚。屋里陷入漫长的沉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