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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住在半山,又或者,黎烬会去他的屋企陪他。他们绝口不提其他的事,爱得简单而纯粹。无关身份和对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珍惜与宽容。黎烬很庆幸郁飞留下了,但他更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即使抛开叶瑞忻的问题不谈,只要自己还有一天在信义社,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不可能真的得到解决。在凯霆顶层的办公室里,黎烬透过落地窗看着钢筋丛林般的港城。下午三点,就是凯霆进军影视业的新闻发布会。叶瑞忻这段时间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对几个小娱乐公司的收购,黎烬的目标是在三年内在让凯霆占据一席之地。水鬼知黎烬要做影视业好惊讶,话第一部戏一定要让自己当一次主角。不演陈浩南,要演蒋天生。开娱乐公司,是黎烬洗白的第一步。混黑道的,有太多不明来源的收入。开公司也好,做投资也好,都是为了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账本。当年跟着纪爷拿着□□打天下,搏命赚到第一桶金之后,黎烬在等的就是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背靠落地玻璃的这一天。黎烬好清楚自己不适合做金融,搞事业。投资眼光是一件事,是否亲力亲为又是另一件事。这些东西都需要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去打理,他对叶瑞忻有足够的信任同信心。所以,黎烬送叶瑞忻去美国念书,他不让叶瑞忻混黑道。都是因为那些黑,是黎烬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而现在,他需要加快脚步。在几十年前,港城的娱乐圈就与黑道有扯不清的关系。大佬为什么投钱开娱乐公司,投钱拍电影?就是因为水够深,容易洗黑钱。一部电影,演员的片酬就可以几百万。现在钱唔值钱,通货膨胀让几千万的投资都是小制作。但事实上,一个投资过亿的电影,就算最后票房看起来惨淡,却不一定真的就是亏钱。因为到底花了多少钱,只有制片方自己清楚。总之,这些钱从这里换到了那里,就变白了。现在电影的市场环境几好,只要眼光够准,钱就会越滚越大。三点整,新闻发布会准时召开。叶瑞忻穿着正装在台上宣布凯霆娱乐公司的成立,并将进军娱乐圈的一系列动作公布给媒体。台下坐满了港城乃至内地的主流媒体,这样的排场一点都不像新公司的发布会。因为黎烬开娱乐公司,这件事情已经是一个大新闻。富商的八卦和明星一样有看头,更何况黎烬的出身极具传奇色彩。就连叶瑞忻,他在哪个party同名媛或者女星多聊几句都是可以登上八卦杂志的。更何况是黎烬本人。黑道大佬同女明星的故事,永不落伍。现在大佬开了娱乐公司,那就是现实版的宫斗,比电影还精彩,真是想想就令狗仔兴奋。发布会进行的很顺利。有叶瑞忻在,黎烬是真的轻松。除了开场的两三分钟需要他上台讲话外,其余的事,叶瑞忻都处理得妥妥的。黎烬在台下看着叶瑞忻在主席台上的样子,风度翩翩,游刃有余。他是从心底里为叶瑞忻感到自豪的。想起当年那个护着小提琴的细路仔(小孩子),到现在官仔骨骨的样,他真的是长大了。叶瑞忻对自己的心思,黎烬清楚。对于这份感情的态度,黎烬也自认已经表现得非常明确。或许叶瑞忻混淆了兄弟情与爱情,但黎烬相信时间会让他想通。以他的聪明,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他终究是自己最疼爱,最信任的细佬(弟弟),永远都不会变。叶瑞忻发言之后,是媒体的自由发问时间。官方的常规问题结束后,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倒是让早已坐得无聊的黎烬有了点兴趣。“叶总监,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在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这个问题,倒还真是让叶瑞忻有些意外。看着提问的年轻女记者,叶瑞忻微微一笑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叶瑞忻,是真得很靓仔。他的那种靓不单是外表的俊秀,更多的是气质上的高雅。女记者被他看得面红,但娱记终是娱记,哪里是会害羞不问的。记者直勾勾地看着叶瑞忻,对他讲道:“因为你几靓仔!靓过那些明星咯!”这句话一出,全场哄笑。就连黎烬都笑了起来,准备看叶瑞忻怎么回答。没想到叶瑞忻也看向了自己,然后说道:“问黎生咯!我片酬好高的。”此话一出,记者的话筒立刻递到了黎烬面前。黎烬一愣,然后笑着指了指台上对着自己坏笑的叶瑞忻,才向媒体说道:“你们都知啦!同叶总监谈生意好难的,我都要同他慢慢谈咯!”调剂气氛的问题两三个就足够,司仪很快打断了记者越发偏题的提问,发布会准时结束。晚上,还有业界的酒会。邀请了不少圈里的名人,酒会黎烬与叶瑞忻一同出席。有黎烬在的时候,叶瑞忻都不会饮醉。黎烬总会看着他,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替他挡下,不再让他多喝。酒会结束后,阿扬会开着黎烬的车把叶瑞忻先送回家,然后再开去半山。下车前,黎烬总会嘱咐叶瑞忻早些休息。所有的一切,一如既往。叶瑞忻带着微微的醉意回到家里。今夜的天气很好,月色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叶瑞忻没有开灯,而是借着月光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一个人住这间屋,真的有些大。在港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黎烬对叶瑞忻是真的舍得。叶瑞忻知道,只要自己想要的,黎烬能给的一定会给。除了,爱。那句警告,总是突如其来地浮现在叶瑞忻的脑海。挥之不去地不断提醒着叶瑞忻,黎烬不再只属于自己。叶瑞忻扯开了领带和衬衫的第一粒纽扣。似乎这样就能缓解这种窒息的感觉,哪怕一点点都好。有了光,才有色彩。而现在,几千尺的公寓在月色的照耀下明亮却黑白。苍白冰冷得,有些骇人。打开琴盒,叶瑞忻将小提琴轻轻架在肩头,然后侧头靠在腮拖上。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了。就像是本能一样,几乎不用思考地,叶瑞忻的右手拉着弓弦在四根琴弦上舞动起来,音符随着弓弦的舞动在这个明亮而冰冷的夜里响起。在福利院里,曾经那一个个漆黑的,令人无法安睡的夜晚,叶瑞忻就曾这样拉着小提琴度过。掩埋在华丽的乐章里,是叶瑞忻绝不允许被听见的哭泣声。积压在心底里的感觉再也压抑不住,眼泪滑过叶瑞忻的脸颊无声地落在了提琴上,湿润了一片。拉到精疲力竭,琴弦发烫,叶瑞忻才放下提琴。他无力地,茫然地走在窗前,看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