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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她走绝路,但同时我也不喜欢她‘老公’‘老公’地称呼你,这跟我是否心地善良毫无关系,我可不是圣母体质,就是不允许其他人这么叫。”他噙着一抹笑,眼中竟还有几分少见的得意。祝瑾年白了他一眼,“严肃点。”“你一本正经吃醋的样子太诱人了。”他俯身凑近,目光灼灼,“我要好好记住你现在这副样子。”她恶狠狠推了他一下,赌气道:“你老婆还在外面等你!”聂羽峥顺势握住她的手不放,“她明明在我面前。”祝瑾年语塞,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心想,他其实也挺无辜,自己闹脾气也真是可笑,难得真正生一回气,还生得这么无厘头。“好啦……”她摆摆手,“你想办法把她送回家,可别磨蹭太久,她一下子想不开从外头窗户跳下去,荒漠甘泉可就出大名了。”“我是来接你的。”“这不是突发状况吗?”她瞥了一下走廊方向,忍不住又讽刺他,“怪不得你不做心理咨询呢,太容易让访客产生移情了,咨询没做几次,老婆冒出来一大堆,后宫三千,真担心你的身体……唔……”狠狠地被吻了一通,祝瑾年满脸通红,别过头去不看他。聂羽峥捏了捏她的脸颊,又给郑文秀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打通。他感觉一丝不对劲,猛地站起来,拉着她往外走。“等等!哎!等等!”祝瑾年狼狈道:“鞋……”聂羽峥回头看了一眼,捡起她的高跟鞋,蹲下身给她穿好。祝瑾年心软了,红着眼眶看他,他站起来,把她紧紧抱进怀里,这一刻,他不想管任何人的死活。祝瑾年平复了一会儿,“快走吧!你是不是怀疑郑文秀出事了?”他没有答,牵着她走出音乐室。眼看快到前台,祝瑾年松开了他的手,只见他走向曹筱柳,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是你母亲的咨询师祝瑾年,现在,我们跟你回家一趟。”曹筱柳不太情愿地站起来,想迎上去牵聂羽峥的手,他却转身走向了电梯。说真的,祝瑾年还挺喜欢他在人前这副冷冻rou的模样,清冷淡漠,高不可攀。“老公!等等我!”祝瑾年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跟过去,琪琪捂着嘴偷笑,只觉得今天这场戏有点精彩。到了地下停车场,曹筱柳一下子坐进了副驾驶,一路上各种找话题,旁若无人,老公老公叫个不停,祝瑾年像只单身狗,坐在后排,紧抿着唇,压着心中的不快,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不断腹诽——那个不是你老公,是我老公!不过,看得出来,虽然聂羽峥语气冷淡,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可曹筱柳真的很开心,完全沉浸在与他恋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尽管这是饮鸩止渴。三人以最快速度到达郑文秀家,聂羽峥看向曹筱柳,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钥匙。”她一愣,目光一下子呆滞起来,闷闷地发了一会儿呆,“我……我没带钥匙。”“你出来前,郑老师在做什么?”“我……我不知道,她……”重度抑郁者患者确实这样,注意力和思考能力都很差,有的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祝瑾年按了两下门铃,又用力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动静,不禁心口一紧,动了动聂羽峥,“撞门吧!”“电视剧看多了,真不心疼我。”聂羽峥瞥了她一眼。祝瑾年回神,看了一眼钢质的防盗门,自惭形秽地低下头。聂羽峥联系了距离最近的开锁师傅,十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他第一个进去,不到一秒就忽然伸手拦住了即将跟着进来的祝瑾年和曹筱柳。“别进来。”不小心瞥见里头离地一段距离的双脚,祝瑾年大骇,下意识后退几步。上次的咨询中,她发现“曹义黎是无辜”的想法是郑文秀的精神支柱。郑文秀早就有了抑郁的倾向,或许她可以接受丈夫是杀人凶手,但不能接受丈夫虽洗脱了嫌疑却在三年多前就离开人世的事实。曹义黎死讯传来,她最后一根弦也就此崩断。曹筱柳忽然推开她,直直往里冲。“不行!”祝瑾年拽住她的衣服,死命往回拉。场面忽然一片混乱,聂羽峥退了出来,“砰”地将门关上,将僵持的二人分开,挡在了祝瑾年身前。曹筱柳愣愣地看着他,不等她有什么行动,聂羽峥抽了两张钞票出来,对开锁师傅说:“看住她,我打电话。”危急情况,有票子好办事,本来想趁乱走人的师傅立刻留了下来,拽着曹筱柳,不让她走动。聂羽峥给康宁医院和110打了电话,回身低声对祝瑾年说:“又想当女英雄,手上的伤口没让你长记性?”“这回我没事,但我觉得——你有麻烦了。”祝瑾年撇了眼曹筱柳。再怎么迟钝,曹筱柳大概也看出来了,聂羽峥的心思到底在谁身上。她忽然变得很安静,半垂着眼,目光中尽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内情的开锁师傅以为她不动,就是放弃了挣扎,手上的力道变轻了,没想到安静没一会儿的曹筱柳忽然甩开他的手,朝一旁的窗户奔了过去,一脚踩在窗台上,双手攀住不锈钢护栏,就要往上爬。聂羽峥飞快上前几步,扣住她的上臂,“下来。”曹筱柳并不坚持,双脚回到地面,一转身猛地抱住了聂羽峥的腰,“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祝瑾年不忍再看,背过身去欣赏墙砖。开锁师傅看呆了,这会儿只站在一旁不敢多说。聂羽峥将她的手臂移开,退后一步,她执拗地又要扑上去。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及时赶到,挡在曹筱柳身前。她忽然委顿下来,思绪又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仰着头,半张着嘴,眼神呆滞又绝望。抑郁症并不是大众所认为的成天闷闷不乐,而是根本无法感觉到情感,又或者说,疲于感受外界。对于曹筱柳来说,曹义黎、郑文秀的去世和聂羽峥的态度好比掉入深黑大海的几滴水,无法马上刺激得她崩溃,因为她早就已经崩溃到了极点,这些悲惨的事,只不过再把她往大海深处推一些罢了。失去药物控制和看管,她离自我了断仅隔着一层薄纱。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康宁医院几个彪悍的护士冲了过来,代替警察接手了曹筱柳。“注意,她最近的自杀倾向很明显。”聂羽峥活动活动手腕,对前来了解情况的医生老程说。临走时,曹筱柳回头看了看聂羽峥,很温柔地轻声说:“老公,我一会儿就回家,你要等我哦。”老程摆摆手,护士们扶着她两只手走进电梯,他转身对聂羽峥说:“小聂啊,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