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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很好?很贵?”颜玖看着乐至对面三个摩拳擦掌的人,凑到乐至耳边道。乐至轻轻地笑了一声,很是不经意的态度:“这幅画……”他话说了一半,不只是颜玖,还有店老板、竞拍者、甚至是围观的群众们都竖起耳朵等着他的高论。乐至接着道:“……贵不在画如何,而在落款。”落款?颜玖凑上去,好不容易认出落款处那红红的印章里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九溪居士。唔!颜玖脑中“啪——”一声作响,这不就是乐至说过的一画万金的九溪居士么?!颜玖立刻本着敬仰的心情重新开始观赏这幅画。果然,在了解了价格之后,这幅画就连画纸的某个毛边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不过在对面三个竞拍者看来,乐至这句话的意味就很值得推敲了。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立刻火了,把手里一看就价钱不菲折扇重重地一敲:“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们其实看不懂画,就是凑热闹来了?”另外两个本来也愤愤不平,闻言也使劲点了点头,怒视着乐至。乐至本人明显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看起来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睛对着正满是怒气的三人天真地道:“咦?我并没有在说你们叶公好龙、附庸风雅啊?!”众人:……你这是在解释,还是火上浇油啊?那微胖的中年男子已经忍不住了,向着身后几个身材高大的家丁道:“把这个混蛋……”他话没说完,便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大笑:“阿至你说错了!这幅画儿啊,最值钱的还不是落款啊!”乐至这么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居然当众被人认了出来,因而乐至还颇有些诧异,一抬头,却是一个昨日刚刚见过的人——许阁老许策。许策一身风流倜傥得简直有些夸张的飘逸青衣,衣袂翩然,欣欣然越过人群而来。他恐怕已经在人群中看了很久,然而他不想现身的时候愣是全场包括颜玖这个鬼在内,愣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如今他气势铺张开来,却又没人能从他身上移开眼去。许策走到那一幅画前,看也不看那传说中九溪居士的真迹,一拍桌面大笑一声:“阿乐啊,这幅画今日之所以贵,倒不是因为这是九溪居士的真迹,而是因为,今儿早上,紫玥苑花魁止水娘子路过这铺子正好看见这画儿的时候说了,她将要邀请得了这幅画的人今日下午入阁去,与她一道观赏此画呢!”一个花魁所说的单独见面,这里面的风月意味自然是人人心知肚明的。颜玖了然地看着那三人心思被许策戳破,一时间涨红了脸,先前那暴脾气的中年男子脸上挂不住,立刻便要唤身后的家丁。然而一旁店老板已经顾不上招呼其他人,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许阁老今儿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许……阁老?!那个刚刚准备耍横的男子只觉得浑身肌rou都酸了一下,他身边其他人,连带着围观的人群闻声都寂静了好几秒,终于慌乱成一片地往下跪:“草民……见过……”“小人……许大人……”各种呼声乱成一片。颜玖向着乐至道:“说起来,许策凉池之宴迟到的时候不也是说,他正好看到九溪居士真迹的扇子才耽搁了?那他也是为了九溪居士的真迹来的?”乐至慢慢吞吞地点了点头,顺便向着许策的方向不冷不热地道:“唔,草民见过许阁老。”当然没什么恭敬的意味。许策看起来心情不错——当然在颜玖印象里,他也并没有心情不好过——使劲挥挥手:“大家都起来吧!本阁老今日就是出来玩而已,大家都不用多礼。”唔,身为三阁首辅,独自出来玩不带侍卫,还敢公开身份,这简直是一块移动的靶子好么?也不知道一个阁老的头在杀手界价值多少名声、多少钱啊?颜玖斜着眼睛地看着许策,随即又想起来许策可是传说中“啄木鸟”的成鸟,要暗杀他估计难度也不小。许策嘻嘻哈哈地看着那店老板道:“我昨儿早上不是说,有了九溪居士得真迹都留给我么?怎么今儿又拍卖了呢?”店老板额前立刻挂了一滴冷汗,战战兢兢地解释:“回许阁老的话,这是今天早上来卖画的居士的书童亲自嘱咐,这幅画一定要拍卖的。”许策也并不追究店老板食言的事情,把脸凑到那画儿近处看了看,顺带着还用手弹了弹纸面,吓得旁边人脸色顿时都白了几分,生怕这位爷一时兴起就把那幅价值连城的画儿给弄坏了。“这画儿不错,”许策笑嘻嘻地道,“阿至出价多少了?”被点了名的乐至老老实实地道:“我随便看了看,没想买。”“这样!”许策用力一拍巴掌,清脆的声音吓了所有还沉浸在“突然见到京师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的震撼中的人们一大跳,目光炯炯地看向其他竞拍者,“你们出价出到多少了?”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子战战兢兢地站出来:“我……刚刚出到二十二万两……”许策满意地点点头,很是兴高采烈地道:“那我加一两,那就是二十二万零一两,你们还有人要报价么?”☆、关于名画的归宿在许策在二十二万两这个庞大基数之上加了区区一两银子之后,围观群众纷纷在内心里表示下巴关节好酸,大概是脱臼了。目睹了全程的店老板表示,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不靠谱的加价。然而三阁首辅之一的许阁老出了价,怎么着也是个威慑在那里,周围一时静默,过了好半天才听先前那个出二十二万辆的青年不肯死心,弱弱地来了一句:“我……出二十二万零五两。”店老板摸摸地抹了一把冷汗。许策很有兴致地跟着喊价:“我再加一个铜钱!”……秋风萧瑟,每个人的思绪都如同风中秋叶一样再也稳不住了。他们以为许策的下限是一两银子真是太天真了,原来还有——一个……铜钱……那个胆敢跟许策叫了价的青年双股抖了抖,被这个加价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许策高高兴兴地宣布没人跟他抢了,这幅画归他所有。颜玖跟在乐至旁边:“唔,许策要这画儿做什么?”恐怕是担心许策的内力远胜于自己,传音入密恐怕会被许策听到,当然更加有可能是嫌弃颜玖什么事情都要问实在太烦,乐至压根儿没开口。欢欢喜喜地卷起画,吩咐老板去许家提钱就好,吩咐完了,许策总算是一回头又看向了乐至,乐呵呵地道:“阿至在这儿也是打算买这幅画?九溪居士的画居然能让阿至不打瞌睡了,果然是值二十二万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