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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四目相对,月光如水。好像也无须任何言语,几乎在刹那间,花火溅了一下,便涌起了不可言说的情愫。“这是二楼,”仝则忍着小腹间奔腾不息的乱流,蹩脚的转换起话题,“有门不走跳窗户,学小贼么?掉下去怎么办,我不给你开窗户怎么办?外头多冷,连个披风都不穿,你要检验我够不够警觉,能不能换个不吓人的招数……”他难得这么啰嗦,可话没说完,裴谨已往前迈了两步。高大的身形笼罩下来,仝则发觉自己在他面前还是显得清瘦,至少肩膀没有他的宽,两厢对比,就好像是calvinklein的硬照模特,和的清逸少年之间的差距。这得算是原身的问题,他不服气的想,这个锅他坚决不能背,接下来一定要再好好强身健体才行。脑子里信马由缰,然而裴谨并不说话,只是一步步地逼过来,逼得他下意识往后退,不知不觉就退到了墙边。避无可避了,仝则不解,抬眼凝视他,只觉得他脸上的神气说不出的奇怪,目光深邃中似乎又融进了近乎于悍然的执拗。“你怎么了?“仝则皱眉,试图去握他的手。裴谨依旧不说话,身体贴近,单手撑在墙上,封死了他的去路,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凝视片刻,随即精准且毫无保留地堵住了他的双唇。凌厉迅猛攻势,丝毫不给人喘息,一臂紧锁,一臂紧拥,周围铺天盖地的,落满了他的气息。仝则被亲的有点发懵,缓过神来睁开眼,尽力去捕捉裴谨的表情——那眼波够潋滟,也够动情,但仍然闪烁着偏执的狂躁,舌尖每一记进攻都像是狠命的侵占,裹挟着不容质疑的强横,暴虐而冲动。不多时,仝则便被吻得晕头转向,只好胡乱而被动的回应。裴谨粗重的喘息在耳边萦绕,温热的呼气直喷在脸上,那双手太粗重有力,每每划过他腰间,触感既冰冷又刺激,他禁不住浑身绷紧,剧烈一颤。在头晕目眩中睁开眼,面前的人如同一只强悍的野兽,尖利的獠牙上还沾着艳红的血滴,两道精致的长眉聚拢着,凝结出凶狠的美丽。舌尖上膛全都酥软发麻,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边缘,裴谨终于停了下来,握在他腰上的手也自然垂落。只余下带着压抑的粗重喘息,良久过去,眼中的狂野褪去,似乎又渐渐恢复了温柔冷静的模样。仝则也在大口喘息,尽量忽略嘴唇肿胀的疼感,哑声问,“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裴谨露出一抹恍惚的笑,仿佛魂魄依稀还沉浸在刚才的躁动里。直到眸中赤色悉数消弭,他才缓缓摇了摇头。“吓着你了么?”他轻抚仝则的脸,这一回手指的力道拿捏得柔缓而缠绵。那倒不至于,说实话甚至还有点刺激,可仝则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更不想让某人志得意满,于是也摇了摇头。“怎么突然来了,我以为你今天回家去了。”裴谨抬眸,执着地看着他,“看到我,你高兴么?”仝则默默吸口气,目光中多了一层审视意味。——裴谨该不会是在担忧什么吧?因为薛氏的话,因为那些挑拨离间的言语?这么想着,他不免惊讶起来,要说他们之间,千头万绪理不清的那个人,无论如何应该是他才对,怎么会轮到裴谨?除非,他是在担心自己多想,担心自己因此和他生分。有些出乎意料,却也让人心生一丝窃喜,仝则按下浮动的情绪,解释给自己听,大概是裴谨此刻正对他比较有热情和兴趣吧。所以才会做出深夜躲在窗边偷窥,跳窗私会,狂热急躁的将他按到墙上一通乱啃……种种冲动反常之举。仝则承认,以上这些都让他觉得很有兴味,原本偷情的乐趣就多过于正大光明嘛。而裴谨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给他充足的力量感,虽然危险却又让人觉得安全,在那些强健的肌rou包裹下,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得到满足和安慰。是以偶尔犯险更令人欲罢不能,况且他也一直认为,男人和男人之间,本就该如此直接凶猛,不留余地。在彼此沉默的间歇,裴谨已放开了勒紧他腰身的手臂,也放开阻挡他去路的撑在墙上的手臂,难以察觉地低了下眉,向后撤了一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裴谨恼恨又黯然地想,下意识抿了抿唇,附着在上面的味道让他泛起留恋,继而变成不可自拔的沦陷。母亲说的没错,他是把自己搭进来了,不过听到一句话,就耐不住性子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甚至不走正门,把自己吊在窗台上,暗中窥视他的小裁缝。他的确急不可待的想知道,没有自己的夜晚,仝则会做些什么,会想些什么,是否也和他一样,怀着紧张忐忑,在灯下不安地发呆。然而并没有,他的小裁缝只是平静的熄灯安睡。没有因白天的挑拨产生情绪波动,没有因他的狂躁领悟出丝毫异常。是根本不在乎吗?还是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露水情人,一个匆匆过客,一个人生路上陪伴他一段时间的人?在裴谨纵横驰骋的二十年岁月间,几乎还没遇上过比仝则更冷静的人,自诩足够冷静的人遇到了更为冷静的,甚至更为冷酷冷漠的,简直堪称棋逢对手。只可惜世事难料,最终躁郁难安的那个,居然会是他自己。败走麦城,或许这一次他是真的输了。最初想要征服人心的那句自我安慰,现在看来如同无人喝彩的尴尬笑话,事实证明,被征服的那个人分明是他!裴谨揉着眉心,不觉叹口气,“抱歉吓着你了,突然想来看看,又不想吵醒别人。睡吧,我今天很累,不想走了。”说着干脆利索的脱去外衣,身上清爽甘洌的气息溢出来,混杂着刚刚出过汗的潮热,室内很快就溢满了属于他的,特有的男人味道。直到双双躺下来,谁都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仝则心里也纳闷,方才那般举动到底算什么?照着那攻势下去,不是该顺理成章该做点什么,为什么在渐入港的时候倏然停摆,看来身边的人心里一定有事。他扭头看一眼,再一次确定了这一点。“太太今天来找过我。”他试探的,先说出这一句。裴谨眉心一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即面色沉下去,平生第一次,因为莫可名状的焦躁而阖上了双眼。黑暗层层笼罩下来,仝则平日里时灵时不灵的直觉在此时被放大,感觉得出身边人心情沉郁,他一向又最有眼色,当即便自以为是的明白了,裴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收声静默,恍惚间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