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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也越来越摇晃,直到走出了几百米,他终于忍不住胃里的翻搅,找到一个垃圾桶就狂吐了起来。幸好他今天穿的便服,不然一个巡警大半夜在路边因为醉酒而吐得乱七八糟的岂不是要被人诟病了?还有心思想这些的人吐出最后的苦涩残余,一下瘫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他拉开外衣的拉链,看着被雾霾覆盖的天空,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管过了多少年,孟启还是那个孟启,精短的板寸儿头,高大的身躯带着一名刑警该有的凛然正气,唯一改变的大概就是男人眼角多出来的两道细纹,想想孟启好像有34岁了吧?怎么说话还那么一针见血惹人烦躁呢?“吗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芮安甩掉脑海里那个讨人厌的男人。一旦意识清醒,嘴里的苦涩就越清晰,终于起身试着走两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依然发软,无奈之下,芮安又瘫坐在长椅上,后悔自己怎么跟着赌气的孩子一样喝那么多?明明已经不是能把啤酒当水喝的年纪了。这下头大了,平时走路上班的人基本不会揣钱,也法打车了。芮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半了,想了半天,他实在不好意思打电话让苗正给他送钱来,以苗正的性格大概会把他喝醉的事儿到处宣扬也说不定,想到每天被人在背后笑话,他宁愿爬回去。说爬回去严重了,芮安又不傻,但翻了两遍手机也没能找到关系好到可以给他雪中送钱的人,正打算放弃的时候,芮安的视线停在了大黄的电话号码上。说来大黄的手机还是前些日子买的,大概是因为芮安提了一次两人上班时间有些乱,所以吃饭的事儿没法统一,不太方便。没想到第二天大黄就买回来一个手机。盯着从来没打过的号码,芮安发呆了很久,最后也不知怎地,真的按了上去。“说。”电话里传来大黄特有的声线,芮安一激灵,有些无措的把电话放到耳边,“接电话第一句不是应该说‘喂’吗?”“……”那边有一瞬间的沉默,之后问,“什么事儿。”“唉,我了解你当然不会在意,但要是别人给你电话你这个态度,是不是不太好啊?”喝完酒就开始絮叨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烦人,还以为自己很苦口婆心。“我电话里就你一个。”“……”芮安愣了一下,他明知道大黄说话一向没有深层的意思,但就是有股莫名的优越感悄然而生。“你在哪?”大概是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男人问了句。“马路上啊。”芮安叹了口气,“你那边好吵啊,就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没有安静的地方。”男人随便附和了一句,又问,“聚餐结束了?”“是啊。”“所以说,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差点儿忘了主题,芮安把头靠在长椅上,有些郁闷的开口:“你离我队里有多远啊,我就在大队前面的咖啡厅门口,能麻烦你出来给我送点儿钱吗?”“钱?”“啊啊,说来话长了,总之我现在头马上要炸了,也走不动了,如果你有时间肯帮我,我愿意等到被冻死之前。”芮安还有心思开玩笑。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沉默,随后芮安听到大黄说‘知道了’,不等他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喂喂!你这知道了,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啊……”芮安盯着手机嘟囔一句,随后因为头太疼了就顺着长椅躺了下来,他用胳膊遮住路灯,保留一丝清醒等待身体自行恢复,心里想着,可千万别睡着啊,不然明天被验尸的人就是他了。第18章【心跳】“呜!唔……”“喂!怎么了,是不是要吐啊?赶紧下去可别吐车里。”司机的声音很大,但也进不到芮安的耳朵了,他只感觉被人拽下车,然后他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该吐的东西已经没了,只剩下胆汁和唾液,还有一些残留的酒菜。“啊,好苦啊!”在草坪上吐完的人马上就跌坐在一旁,眼睛里因为呕吐聚了一些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只印着一辆收了钱就迅速开走的出租车,和一道熟悉的身影。粗鲁的擦了一把眼睛,芮安这才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大黄,他抓了抓头发,懊悔的低喊:“再也不喝酒了,吗的!”“……”“到家了?”芮安抬起头,大脑里留下的最后印象是躺在长椅上极力想要保持清醒的自己。男人蹲到他面前,毫无表情的评价:“你酒量真差。”“放屁!”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曾经把啤酒当水喝的男人,被人这么侮辱肯定要不愿意的,芮安强忍着头疼,瞪着面前的人,“我只是久疏战阵而已!”确实,自从进了巡警队,芮安就再也没喝过这么多啤酒了,而且还是闷酒,都说这闷酒易醉,确实如此。浑身有些发冷的芮安也没有心思管被他污染的草坪了,只想着赶紧回家躺会儿,结果他挣扎了几下却没站起来,腿哆哆嗦嗦的让他联想到自己老的时候大概就是这副样子。正在他跟自己的双腿作斗争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猛地将他拽起,芮安就那样软塌塌的被人背到了背上。终于意识到这是被大黄背着的时候,芮安强烈的挣扎,“赶紧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离家还有一段路,如果你不想浪费时间,就别乱动。”“那你为什么让出租车走啊?”“你还想吐吗?”男人的话让芮安不得不闭嘴,确实他这个状态再坐车恐怕就要把胃吐出来了,看了看四周熟悉的建筑,的确离家不远了,那就不逞强了吧。这么想着芮安放弃了挣扎,放松腿脚让男人不那么吃力,发软的手臂也自然的环住男人的脖子。稳妥之后他才发现,大黄还穿着工作服,而且只有一件白衬衫和套在外面的简约马夹。“抱歉啊,还让你特地跑一趟。”难得道歉的人还算有点儿理智,“幸好我今天没穿制服,不然这样子成何体统。”“你平时也没好到哪去。”男人的是声音带着粗喘,大概是背着他太累了,所以芮安也不想去反驳,只是安静的把头靠在大黄结实的肩上,问道:“大黄啊,你不想回家吗?”“说什么傻话,现在不正往家走呢吗?”芮安一愣,随即心里一暖,他笑道:“我指的是你原来的家。”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拐了个弯又把芮安往上抬了抬,才开口说:“我的记忆里没有原来的家。”“也是。”芮安喃喃,“虽然不晓得失忆是什么感觉,但应该很孤单吧,毕竟身边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