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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上了手,带着我爹走南闯北,杨家也慢慢成了边城的大户”。说到这,魏先行顿住了,心里似乎有个小人在不停地喊,“魏先行你别再说了,你不能再说了,再说你们就回不去了”。可他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又开了口,“那年冬天,我爹又跟着你爹一道出了远门。我娘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置办年货,可左等右等,等来的竟是他的死讯”。“魏先行,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杨一善问地很轻。“想说什么?你爹当年说,他们回来的途中翻船,全都掉进了河里。那日浪大风疾,你爹命好被人救了上来。我爹却叫浪头卷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杨家给了我娘一百两银子,算做安抚。可我前些日子去船行查探,船行张老板同我说了实话,什么翻船、淹死都是子虚乌有!你爹当时给了张老板五十两银子,两人一起编了个谎。实则我爹那时根本就不在船上!”。魏先行提高了音量,似是有些激动。他转过脸来,望着杨一善,“杨一善,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没的吗?”。“你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去船行问这事?”,杨一善很疑惑。魏先行却不理她,继续说道,“那年,他们两一道出去跑货,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土匪。那帮土匪本是想绑了你爹,好敲杨家一笔银子”。说到这,他轻轻笑了笑,只是笑地有些无奈,“你爹聪明,想了个好法子。他同我爹换了衣裳,土匪认错了人,将我爹绑了去。而你爹,则拿着土匪的信安安稳稳地回来了。你爹是杨家独子,那帮人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万两银子”。魏先行又停了下来,“杨一善,后面还要我说吗?”。“你说”,杨一善的声音平静地很。“杨家怎么会为个随侍掏出一万两银子。他们报了官,你爹带着官府的人赶了过去。土匪得了风声,全都跑了,只留下只留下我爹的尸首。到现在我和我娘都不知道他到底被埋在何处。这些年,我们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魏先行心里十分难受,那股酸涩的感觉从喉头涌到鼻腔。他使劲咽了咽,才将其压下去。外头鸟鸣不断,偶有说笑声传来,可杨一善却觉着这亭子里静默地很。她向来不大会安慰人,况且此刻也不是安慰的时候。“这些你是从哪打听来的呢?船行的张老板?”,这话十分不合时宜,可杨一善还是要问上一问。魏先行正沉浸自己编织的悲伤之中,听了杨一善的话眼神却有些躲闪,“不是”。“那让我来猜猜是谁告诉你的”,杨一善望向魏先行,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是李芸姑吧?”。魏先行有些错愕,慌乱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杨一善叹了口气,“我爹那些个往事,只有她会提起。要问边城谁最不想叫我好过,怕就是她了”。“不论是谁,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魏先行十分气恼,觉着现在根本不是追究消息来源的时候,而是而是该如何呢?该叫她懊悔赔罪还是怎样呢?可这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也并不知情。这些道理魏先行都明白,可他又实在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纠结,故才对杨一善避而不见。他今日约了杨一善来,就是想将这件事情说开,然后放下。可眼下看来,似乎没那么容易。“事实?魏先行,你去查证过吗?你找官家问过没有,当年是不是真的有这档子事。你把前因后果说地详详细细,仿若是亲眼所见。难道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那我再退一步说,这事她又是从何得知呢?”。杨一善说地底气十足,其实心里慌乱地很,这种事她爹也不是做不出来。“杨一,你八岁的时候,家里总是闹鬼你该还记得吧。其实哪有什么鬼,要有也是你爹心里有鬼。或许或许那鬼便是我爹吧。你爹那时晚上睡不好,便常常宿在天香阁。他总是做噩梦,梦里喊地也是我爹的名字。李芸姑便问他怎么了,他开始也不说。后来李芸姑帮他请了个捉鬼的道士,你爹你爹这才同那道士说了”。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或许是杨一善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也一直是她的心结,她不知道她爹当年到底在怕什么,或是如魏先行所说,到底做过什么,才叫他终日惶惶,夜不能眠。杨一善一时无言,她闭了下眼,复又睁开尽量让自己冷静,“所以她说什么你都信?连查证都不用了?”。“我问了我娘,我娘其实一直都觉着我爹是被被你们家害死的,只是没有凭证。其实这些年有些事我一直不明白,你爹为何对我,对我们魏家诸多看顾。我娘之前说他是想将我养大了,招我做女婿。我不大信,若是这样吴量不是比我更合适?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做这些事总是有缘由的,现在现在我大概知道了”。杨一善刚刚心中或许还存些愧疚和心疼,可待听到那句,‘你爹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就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气。若是有凭证,魏先行哪怕是指着杨一善的鼻子骂她爹几句,她也绝无怨言。可这般无凭无证,谁都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爹一个不字,含沙射影也不行,哪怕那人是魏先行也不行!“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可笑,魏先行你真是太可笑了。我爹对你们魏家的好,竟成了他坑害你爹的作证。你是觉得我爹心中有愧,故才对你们母子诸多照看?还有,你娘若真觉得是我们杨家将你爹害死,为什么我爹在的时候她不说?她既无凭证,又凭什么这般信口胡言?”。杨一善言辞激烈,咄咄逼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娘,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换做你,你也未必能做的更好”。魏先行后头一句说的很重,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他的逆鳞呢。杨一善咬着牙上前两步,同魏先行脸对着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换做是我,我不会毫无凭证就下定论;换做是我,要真这么觉得,便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一边受着旁人恩惠,一边又在背后诋毁。你说我看不起她?对,我确是看不起她。我爹在世的时候她怎么对我,我爹走了之后她又如何?你没考上龙门书院的时候她对我什么态度,之后对我又怎样?你回来之前和回来之后她又是怎样的两幅面孔?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她客套,已是我最大的容忍。你还想叫我怎样?难道我要因为将有个这样这样两面三刀的家婆而欢欣鼓舞吗?”。这些话说完,杨一善并不后退,还是像之前那般直直地看着他。两人离地那么近,近地放佛张口就能亲到。“原来,原来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那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魏先行不避不退,也不给杨一善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