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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白提了分手之后,先前递的退学手续也办下来了。李白上课的时候,我就在我们外租的那间房子里收拾东西,除了一些衣服,都是自己以前追李白时送的一些小玩意。一个自己做的叶子书签——枯黄的样子看起来应该夹在讨厌的书里,一起去旅游时买的情侣手串、第一次去手工坊时一起涂画的石膏娃娃,我手拙给粉兔子添了笔胡子,看起来不伦不类的,难为他一直摆在床头了。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我用了三天清除了我在那个家里的痕迹,途中搬箱子的时候遇到了李白回来取东西,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无措的迷茫、悲伤、不理解等各种我讨厌的东西,我想起第一次在学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阳光下张扬的笑,烈日很刺眼,但我还是想多看几眼他的眼神,他说“谢谢学妹了,但我有水喝的,学妹自己喝吧,这种天气中暑可不好受……”然后他肆意的神态仿佛信号接触不良的雪花屏般时不时切换成面前的样子,“为什么要提分手?”,我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我只是盯着他眼里摇摇欲坠的期待,“不谈了”(我不配)“觉得很无趣”(这样的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怎么配继续爱你呢)。我每说一句,那盏火就小了一点。“我要走了”我眼神示意他挡住了我离开的路线,啪嗒,火灭了。“等东西搬完了,钥匙我会还给你”我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抱着箱子走了,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未散的酒味,我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这栋楼,这片小区。

    我敲响了韩信家的门,他从善如流地接过我手上的箱子,而我脱了鞋子就一头坠入了床铺,这个空间都是韩信的味道,被子不是蓝色是灰色,是冷色调的灯。柔软的床铺包裹着我,我努力不去想发生的一切,不想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不想听到他给我的回答,哪怕只是一个嗯字,不想细想他身上的酒味,很怕路过时忍不住抛下箱子抱着他给他喂醒酒汤哭着对他说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又期待又害怕听到他答应的声音,所有有关他的事情都在啃噬着我,让我觉得手脚发凉,喘不过气。我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喊着韩信的名字,等我意识清醒时已经在被后入了。头发散乱着,眼前有点模糊,身体里被干得发痒发热,我哑着嗓子开口骂他,“韩信你真够不要脸的,趁人之危啊,病人你都干”,骂归骂我还是忍不住伏低了身子,让他好进得更深点。他被我一缩一缩地夹着,手掌拍了下我的臀rou,发出清脆的响声,“嗯嗯呜,,好爽”我被轻微的疼痛刺激得哼哼起来。“该死的sao货老子东西都还没理完,就听到你在那哼哼唧唧地发sao,人还没走到裤子都被你用嘴巴脱了一半,你说你是不是欠干?”说完又掐着我腰顶了几下,“嗯喜欢哥哥干我,,,喜欢夹,,大jiba啊啊啊啊”,他又伸手指去揉我的阴蒂,强烈的酥麻感让我觉得大腿根发软,“呜呜学长手指好坏,,,用力点,,,要被揉烂了啊啊啊不要了不要摸了啊啊”……数年的相伴下来,韩信他早就摸清了我的性格,我身上的敏感点他比玩扫雷的还要有天赋,几年下来我每次和他上完床留下的掐痕伤口也越来越多,我醒的时间也越来越晚,韩信讨厌我在床上叫他学长,我偏要叫,我越叫他就越cao越狠,之后他陆陆续续当过我的哥哥弟弟老公男友快递员老板老师学弟学生等,但都没有我叫他学长时爽得多,他也慢慢接受我为meimei,这些年真的不知道是谁调教了谁。

    韩信把我的衣服都挂在了他的衣服旁边,我之后也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只穿着他的T恤坐在电脑前看李白的博客。东西收拾完之后,我就官宣了回归单身的消息,取关了李白的所有社交平台,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钥匙还是我托韩信转交的。第二天,我又买了一批小号,关注了他所有社交平台,用的全都是死尸头像,没有一点个人信息。翻开论坛都是庆祝才子回归单身的帖子,无聊。博客更新了一张风景图,点开是拍摄日出的大图。评论不用看我都知道是什么德行,毕竟和李白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给我挡着那些狂热粉丝的声音,没了他,那些恶意像汹涌的海水一样扑过来,但我不在乎。他的博客上记录的大多是生活,见到的风景,随性感叹而成的诗句,遇见的小动物,往下拉还有我给他拍的一些照片,他什么都没有删掉。那些帖子我都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就像阳光一样能给我带来一些温暖,但我一个赞都没有点。我灌了几口可乐,又切了游戏,看着鼠标点击控制的人物一眨一眨的眼,忽然觉得很烦,根本没有他好看,什么垃圾建模。提交了销号申请之后,我又重新开了一个号,这款游戏是他带我玩的,他是武力榜的高手,我是个喜欢到处挖药材探风景的女修。那时候他们帮主说他有了女友就堕落,他说榜一得的白马就是给女友骑的,还引发了服里一堆小情侣吵架。我重新创了个男号,捏的脸却七八分像他,也不知道怎么改得更好看,最后选了别的服逍遥去了。我不分日夜地生活着,韩信在实习期也很忙,没空管我,也管不住我。zuoai做累了的时候,我就让他有空帮我打打号,我知道他玩游戏也很厉害,他也宠我,时不时就帮我打打,我还在排行榜上有了个位置,大概是我太闲了,列表里都叫我肝佬,我说我哥帮我打的,他们说国欠哥,我笑笑不说话,谁家好哥哥caomeimei啊。韩信没问过我那张脸,我也没问过他为什么总是那么疲惫。我的嘴巴好像早就丧失了它本来的功能,我安慰的方式就是含韩信的jiba,不知道韩信能不能理解,毕竟我每次都有吞下去。我不知道住了多久,韩信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家里的电脑配置都被我换成了粉色,床上也多了一些可爱的抱枕和玩偶,韩信不在乎,他还给我买了粉色的美乐蒂毛绒绒睡衣,我很满意。很舒服的生活,但他总想让我出门走走,我说我没有想看的东西,他最后又掐着我脖子cao,让我爽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运动,但每天吃得还是不少,薯片可乐是标配,我却还日渐消瘦了,这是韩信cao我的时候说的,他说我奶子变小了,我说你可以抓抓玩偶,又软又大,然后他又咬我,就像在生气一样,我不太懂。

    但我有些害怕,跨年夜的晚上,我本来想睡觉的,但外面太吵,窗帘遮不住炸开的烟花,隔着玻璃传过来的爆竹声更沉闷一些,我闷在被子里数了好几次60秒,最后在听到楼下再一次传来孩子的嬉闹声时,拉着韩信出了门。韩信看上去挺高兴的,拉着我在摊位间游走,给我买了糖葫芦还不够,拉着我在糖画摊子那排队,等我把一串糖葫芦啃得就剩两三个的时候,他拿着两根糖画递给我,我当时嫌累坐在摊子旁的小板凳上,看到黄色的灯洒在他炙热的红发上,那双眼睛直视着我,是说不出的认真。我把那根画了自己名字的交还给他,拉着他去了别的摊位,等我再注意到那根糖画时,那个“李”已经零碎不见形,我没有出声笑他幼稚,只是忽然也有点愧疚。我给他挑了个兔子头箍,自己戴了个猫耳头箍,他那张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脸却戴着那么个东西,真的很可爱。虽然在周围的小朋友们都憋不住笑了之后,他那无语的眼神和蠢蠢欲动的嘴角也让我有点忍俊不禁。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虚逛,甜的几乎都被我吃下肚子,辣的我俩一起解决,时间久了街上人也不多了,只留下纷纷扬扬的雪在落,倒像是在赶人走。我跟他说要堆个雪人,他看着地上不足一指节厚的雪,推着我进了火锅店,深夜的火锅店里人不多,总觉得每说一句话就能传到每个人的耳里。在挑选配料时我凑在他的耳边问他,“为什么点了鸳鸯锅,是不是相思病犯了?”他的耳垂被冻得微红,让我特别想舔一口。他一边拿起一盒毛肚,一边翻了个白眼对我说:“那大小姐快去帮我拿药吧”。说实话我挺不习惯,直到我吃完火锅回了家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很别扭,毕竟韩信在里面洗澡,而我在这边思考他有没有被夺舍这种事情还是不太好的。但他确实挺久没骂我了,最近也老是顺着我来,刚刚在火锅店还陪我玩了个“猫耳女仆”的弱智游戏,看着茶几上的兔耳头箍,我只能撸撸怀里的美乐蒂玩偶,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带歪了某人……

    后来……我有点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快乐了一段时间,还和韩信拍了一些照片,他说要记录我的样子,我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他给我整了整裙摆,没说话只是搂紧了我的腰看向了镜头。照片洗出来之后被我铺在床上,我一张一张的翻看,我们拍了古装和西式复古风,还有一些校园时光。我开始后悔当时没有多笑一笑,面对摄像机我有些恐惧,总觉得自己假意的面孔会被这冰冷的机器撕烂,闪光灯亮起的时刻便是我被曝光的模样。那时候我听到韩信对摄像师说,“这样就可以”,那被我硬扯起的嘴角在面部肌rou的挤压下才得以回归原位。但当相片摆到我面前时,我才发现原来他笑得真的很好看,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生人勿近的高傲模样,但笑起来却像是大型食rou动物伏低了身子卖乖,非常的动人心弦……这几组照片都被我封入了那本相册,有一张图让我很想再打张大的挂在墙上——我看着窗外,而窗外他正坐在行驶的车上,我们四目相视。但以什么名义呢?如果被他拆下来,白墙上留下的钉痕一定显眼又难看……最后还是作罢。我出门的兴致缺缺,每天的娱乐就是上网,那个账号的等级已经到顶,各种游戏基本都玩了一遍,大部分都是过了新手教程都扔了,实在无聊得紧。我有时候也会趴在韩信身上,问他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回答一成不变:“挺好的”,我也觉得挺好的,总能在他怀里入眠。但每天醒来都是看不见他的,身旁的位置摸不到一丝余温。我试着自己出过门,穿着他大学时的衣服外套,视觉上大概是走oversize风的哥们。一身黑灰还戴着口罩,把零食饮料都扫进推车,结账时还不小心被前面排队的小孩踩了脚。我那时候拎着一大袋东西,看着结账后的人三三两两地走进停车场,想要打电话给韩信又想到他还在上班,最后叫了辆车回家,而电子时钟上的时间才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个下午我又开始回看小时最爱模仿的港风武侠片,看到好笑的片段拍了视频却不知道要发给谁,从前追李白的时候,笼络了他们校队的好兄弟和粉丝团,不说怎么样,至少我发朋友圈还是会给我点赞的。后来掰了被我删了个一干二净,而韩信的社交圈子跟李白的重合部分太多。以前的朋友大多在朋友圈沉淀自己等正能量,我也不好意思突然给人家发个悠闲生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发了朋友圈。生活太悠闲,我赦免了所有的黑名单用户,虽然后来也没收到李白给我发的消息,但我还是很欣慰的。一切都回了正轨……大概。

    我越发爱睡,只是也越来越晚睡。韩信的手搭在我的腰间,我控制着呼吸的起伏频率,常常看着那被我换成蓝色的纱质窗帘,从暗夜到第一缕阳光隔着纱透过来,洒在我们裸露的皮肤上,我才能入眠。他没有起夜的习惯,我便一个人享受这黑暗,直至天明他起床上班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我再阖眼。我好像活得越来越像个小孩,下班回来我经常还在梦中,等醒了他便抱着我去吃饭,但我不太饿,可他太温柔了,让我觉得很难受很惊慌,我只能用汤匙慢慢得把食物放入口中,他只抱着我什么也不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好像有点恨他了。

    记忆里,那段被我尘封的过去,我不想看了。我做回了小孩,韩信和我也不再做情人间会做的事情,他就像一个尽责的监护人照顾着我,可我没有签署过什么合同。刃划开了我最熟悉的表层,我痛苦的根源,如同生命之河的开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壮大。我懦弱又怕痛,我向他请求,他大概爱上我了。动手的时候,他抱着我身上的体温让我感到很舒服,他说他恨我,我仰头看着他垂落下来的红发,我说“韩信,我爱你”,我看到那抹红忍不住地颤动,感受着温水和血液的交汇冲刷着接口的rou,大约是有些肿了。他都不说爱我,良久的沉默,我难以抑制地发抖,我想问他爱我吗又在想难道我就爱他?我对他从前的记忆和印象大多来自于李白,他是我褐色世界里的边缘。后来我跟边缘有了交集,他知道了我身上所有的伤口和痣,我也见到了他不显于人前的粗暴阴私。我以为我会一直走,只是停靠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他的心思。我只是觉得越来越冷,连他的热我都分不到半点了,身上还越发重,压得我快喘不上气,我好像是一直没停下嘴的,痴痴地念了许多话,似是嘱咐他若李白有问起,便说我去满世界旅游了,又哭着让他开暖气,又重复着说爱他,可能也问了他爱不爱自己……我感受得到身体被他的臂紧紧环住,却还是觉得自己将被大地吞没,地心引力拽着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下坠,太乏了。身上又湿又冷,不知是我闹腾时拍到了水亦或是他流的泪,但人不会流那么多泪吧……我只是迷茫,他后来有答应我吗?有回答吗?我一概不知,那就像一场我主演的独角戏,回荡在脑海中的只有嘈杂的电流声和我自己的声音。幸亏我提前交代过了后续事物的安排,毕竟从前没有过经验,不过又要麻烦他最后收拾一次浴室里的烂摊子和我了,对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