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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个澡,睡睡床,比在所里过夜强。后来他结婚了,住的离律所不算远,段彦哲也正好回国,房子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段彦哲手里。段彦哲基本没有来住过,打开房门,遮盖家具的布上毫无意外地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空气里有股无人居住的生土味儿,他也发觉不了似的,大剌剌地一掀,顿时,整个房屋都像是被沙尘暴席卷了一般。江循站在门口:“……”“进来,随便踩。”段彦哲说着,已经脱去大衣,往衣架上一挂,顺势倒在沙发上,用膝盖指着旁边的空位,“坐,别客气。”江循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又有好几条江少安的未接来电,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回了一条:我在同学家,已经要睡觉了。他刚发完,手机就响起来,是江少安。“你家长?”段彦哲瞧过来。“嗯。”江循握着手机,没动。“接啊,你爸妈肯定急了。”段彦哲朝他努下巴,“有情绪也要耍得张弛有度才比较可爱。”江循拿着电话走到窗台跟前:“喂,爸爸……”江少安听到他的声音,先是叹一口气,然后火急火燎:“你在哪个同学家?要不要爸爸现在过来接你?”“不用了,我在郑杭家,已经打算睡了。”“……那爸爸明天来接你放学。”“爸爸……”江循做了个深呼吸,“你到底给了丁昊义多少钱?还要不要的回来?”那边一阵难堪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江少安疲惫地说:“几乎……全部,包括进货的定金。”“……那你货买了吗?”“没有。”江少安的声音快低到消失,“但小循你不要担心,爸爸会想办法把钱要回来。”“怎么要?别的投钱的人要了吗?”“……有的不要了,有的……爸爸还不知道。”江少安像是怕他接着追问下去,一锤定音地说,“好了,爸爸不打扰你休息了,赶紧去睡觉吧。”这通电话结束的异常匆忙,挂了电话,江循盯着窗外茫然地发起了呆。这里位于S市繁华地带,林立的都是江循眼熟的建筑,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但此时他又觉得并不认识这座城市,这些耸起的承载他回忆的高楼,也许在下一刻就能全部坍塌,把他压垮似的。江循转身走进客厅,发现段彦哲已经换了一种姿势,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敲字。段彦哲感觉到他的目光,仰起头:“打完了?想洗澡的话去浴室,我没开封的内衣放在柜子里,喜欢哪件都可以穿,不想洗也无所谓,你身上有伤口,最好别洗。”江循望着他:“你呢?”“我还有文件要写。”“不睡觉?”“看情况。”江循坚持洗了个澡,洗完他也没有睡,而是拿了笤帚和簸箕,扫地上的浮土,扫完又找了块抹布抹电视柜。不知道是他声音轻,还是段彦哲太投入,始终皱着眉噼里啪啦地打字,如老僧入定,等到时钟指向一点半过了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正在擦壁柜的玩偶的江循身上。“你怎么还没睡?”江循偏过头,看段彦哲几步走到他面前,惊讶道。江循有一丝尴尬:“我睡不着,就随便收拾一下。”段彦哲听了,什么也没说,直接就从江循手里拿过玩偶,指着卧室房门:“很晚了,去睡觉。”说完,他就转身,又走向沙发。“段律师——”江循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怎么了?”段彦哲回过头,疑惑地问。江循目光灼灼:“如果贪污的话,是不是要没收所有财产?”“没查清楚时全部冻结,五万以上的,可以没收,情节特别严重的,会。怎么了?”江循盯着他,半晌道:“哦,别人的钱能从罪犯的财产里区分出来吗?”“……”段彦哲不解他一个高中生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和江循的一点接触又使他无法将他看作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段彦哲把玩偶放回原位,笑了笑:“那当然能了,你不要小看检察院的侦查技术。”江循听了,依旧没有表情,没有一星半点的高兴。他似乎受此困扰,并显得苦大仇深,但段彦哲没有问,只是说:“别想一些有的没的,时间不早了,去睡吧。”第17章第十七章江循的生物钟很规律,高三挑灯夜战比以往都多,不管睡多晚,到六点四十都能准时醒来。他套上衣服走到客厅,发现段彦哲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笔记本电脑悬悬搭在沙发边上,不自觉地放轻手脚,过去把电脑放到桌子上,然后拐进洗手间,关上门刷牙洗脸。洗完出来,江循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几罐啤酒,空空如也,他从桌上拿了段彦哲的钥匙,下楼买了两个鸡蛋灌饼,一个放在桌子上,提着另一个上学去了。在楼道里碰见舒静瑶,她步伐悠闲,哼着歌,毫不掩饰心情大好。江循步伐正常速度,经过她的时候被她揪住了书包带子:“江循,早上好。”“早。”江循被她拽着,只好和她打个招呼。舒静瑶跳了两步走到他身边,突然一脸不可置信:“喂,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江循若无其事地摸了摸下巴:“哦,磕的。”“……”“真磕的,看书的时候打盹了,磕在书桌上了。”“噗——”舒静瑶笑出了眼泪,“哎哟不行,我要把你的逸事广而告之。”江循没笑,眼看要到教室门口,他说:“舒静瑶,其实段律师这个人……挺好。”舒静瑶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脸一偏,语气冷下来:“是吗?他好在哪儿了?”“……”“我知道,其实律师和银行贷款的、卖保险的那些都一样,推销自己的时候吹的天花乱坠,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都是唯利是图,弱势群体哪里能沾到一点便宜?”她越说越愤愤不平,朝江循认真道:“我爸这样的小客户对曼思来说可有可无,我对他的印象压根不重要。别因为丁楠和他爸现在自顾不暇就说段彦哲的好话,你别忘了,他又不会帮我们。”段彦哲迷迷糊糊睡到九点多,接到了来自段星越的电话。“你凌晨发到我邮箱的材料我看了,很好,辛苦了。”“嗯……”“马上就要上会讨论,你写的东西你不过来讲?”段彦哲脸皱成一团:“你不是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么?你就给咱们全权代劳了……”段星越无语的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早饭的时候,妈脸色不好,念叨你呢。”段彦哲终于坐起来,烦躁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