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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霁从系统里退出的时候,恰巧遇见秦铭也刚刚退出。“观察者”和“游客”所用的设备间不在一个区域,所以观察者们很容易碰到彼此,对于观察者们来说,即使是投资客最感兴趣的时候,也得好多天才有活计,而且他们想摸清楚内外时间的差距,却发现时间的流动遵循着一个大体的活动范围,有时候几天没去已经过去了几年,有时候几天没去才过去半年,连开发者们都无法向观察者们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以前姚霁从来没有将这些细节放在心里,可现在将这些表现一一放在心中,立刻就察觉到许多不对劲来。秦铭出来的,颇有些狼狈之态,如果说姚霁只是眼眶发红,秦铭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曾经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过一般。“你坐一会儿再出去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瞎子都看出来不对。”出于一个“战壕”里的情谊,姚霁将刚刚出门的秦铭拉入华夏组的房间,不着痕迹地对外面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算松了口气。秦铭对着窗户里的自己看了半晌,垂头丧气地抹了把脸,将脸整个埋在手掌中瘫坐在一旁,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豪富公子的样子?“看样子你那边情况不太好?”姚霁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到姚霁的问话,秦铭整个人都在颤抖,就这样战栗了一会儿,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可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姚霁,你见过死人吗?不是那种病死的,是那种非自然死亡的……”秦铭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哆嗦。“没有,代昭帝刘凌并不是个暴虐的人。”姚霁愣了愣,很果断地回答,“上次京中地动似乎死了不少人,但我那时候担心有同事来接我我都不敢离开,错过了实地研究的机会。”“这种机会,还是不要有比较好。”秦铭深呼吸了几下,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又拍了拍了脸,将自己的脸上拍出一点血色,才对着姚霁道谢:“谢谢你刚才眼疾手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到我的地方去坐坐。”这就是有什么发现了。姚霁点了点头。秦铭在研究所里和很多人都不怎么啰嗦,维持着“纨绔子弟中二病”的气质,所以一等异状消失就又一副“老子天大地大”的表情出去了。等秦铭离开,姚霁才慢悠悠地晃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茶,缓缓从那种惆怅失落的情绪里抽离。没一会儿,茶水间的光线一暗,姚霁抬头一看,见到了满脸欲言又止表情的史密斯。“有事?”姚霁和史密斯算是研究中心里关系比较亲密的,见他来了,随手放下手中的茶水问他。“你现在好像和秦铭关系很好?”史密斯犹豫了一会儿,“我刚刚看他从你华夏组那边的设备间出来……”姚霁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依旧装作不屑地样子笑了:“怎么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们两个都在那里困了那么久,也算是同病相怜,今天都是我们那次之后第一次进入,我担心以他的意志力出什么问题,我可不想我们研究院里出去个神经病……”听到是这样,史密斯才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咳咳,如果是他的话你还真不用担心,听说他出去后他家给他找的心理辅导师就有六七个,他父亲甚至特意从欧洲回来了。”“但愿如此吧。”姚霁饮了一口清茶:“我看他状态也还可以。”“反正你离他远点,他在外面风评不是很好。”史密斯也是富裕人家出身,对秦铭的圈子有些了解,“他很花心,而且不缺女人,你这样性子的姑娘,说不定他图新鲜……”“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美人儿,就我这副土里挖出来的出土文物的样子,找新鲜也不找我啊!”姚霁被逗乐了,“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这种像是火里烧出来的男人。”“学历史的果然都这样。”史密斯笑地眯了眼,“我之前说我们隔壁埃及组的同事像是从木乃伊里抖出来的一样……”“埃及组的同事?”姚霁立刻打起了精神,“是之前个因为阿依达公主后来不干了的……”“啊,是啊,他太重感情了,那时候他为了研究埃及那些未解的秘密,曾经连续在埃及留了快一年,当然,没你们留的时间长,可已经很惊人了,要知道一个人在落后的第九王朝留那么久,已经不是耐得住寂寞能解释的了。”他有些惋惜地说:“怎么说也是从项目组一开始就在的前辈,因为这个不干了,实在是可惜。”“你知道马修现在在哪儿吗?”姚霁之前也找其他同事问过,可埃及组那位同事和她的师兄不一样,他自那之后就去环游世界减轻心理创伤去了,那时候他已经是成名许久的古埃及学者,和她、秦铭不一样,那次的心理创伤几乎让他在业内销声匿迹了。“上次听别人说见到他,好像是在卢克索那边,不过我和他交情也不是很深厚,没多问。”史密斯耸了耸肩。姚霁把他的话记在心里,准备晚上见到秦铭之后和他说一说。她一直觉得马修对阿依达公主的感情有些太过炽烈,不像是一个对看着长大的孩子应该有的,虽说马修已经中年了,可他没有娶妻也没有生孩子,又不是女人母性泛滥……她放下手中的茶,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没有注意到史密斯担忧的眼神。当天晚上,姚霁尽量穿了一身进秦铭地盘不惹人注目的装束,但好像还是失败了,从入门口开始就不停有人用奇怪地眼神打量她,直到她进了上次那偏僻的隔间,看到秦铭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才算松了口气。“你怎么还这样……”姚霁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开始埋怨:“你这里的人都怎么回事,我从进门没多久就一直盯着我!”“大概因为你来这个隔间吧,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秦铭打起精神,不怀好意地说着:“他们大概在想我怎么改了胃口了。”姚霁想起了白天史密斯的话,翻了个白眼:“难怪有句古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这样的人合该就有恶人磨一磨。”“恶人磨……”秦铭突然一怔,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呵呵,你说的没错,我果然是有恶人磨。”他轻轻玩着手上的指环。“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坏小子,可和这世上真正的恶人比起来,我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