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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呀,物极必反,不信咱们走着瞧,瞧瞧他那些生祠能存多久。”“他死了。”万朝云冰冷的道。马齐睿还不知陈谦的师训,闻言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他是死了。”万朝云又说了一遍。“死了?”马齐睿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就死了呢?不知为何,他心中有股惆然感,并未大仇得报的欢喜,“怎么死的?”“天花。”“哈哈哈,老天有眼。”马齐睿再次大笑,当着万朝云的面便叩拜起来,“菩萨显灵,恶人终于死了!”“郕王造反,内耗过大,离国虎视眈眈,他身体本便不好,却千里迢迢去盛州,又每日忧思国事,回来后明知京城附近已经天花肆虐,郕王军中死了数万人,令有无数人感染,他为了大兴,还是选择回京,所以他死了。”“数万人?”马齐睿震惊,他顾不得欢喜,忙站起来问,“天花肆虐?严重到什么程度?”“你一升斗小民,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天花怕是要死上数十万人,你开心吗?且都是青壮年,死光了,离国打进来,我们都去做亡国奴吧,离国可不是当年那位国主了,这位离国国主是实实在在的外族人。”“以前,他经常到城外田里去选大颗粒的水稻种子,选好了就发到各地,希望百姓们能产量高些,多存些粮食,不至于饿死。”万朝云说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以前为我说话,是因为我给很多人提供了工作岗位,解决了很多家庭的吃饭问题。”“他不因我抛头露面而看不起我,不因我做买卖而觉得我低贱,所有我喜欢他,你们争权夺利,他争的不过是百姓能吃饱穿暖。”“我的蛋糕刚做出来的时候,价格很高,但也有人买,他说奢靡之风不可涨,让我降价,那时我跟他已经很熟了。”“他了解南地水稻种几季,了解北方水稻能不能活,了解旱区该种水稻还是其他作物能够活命。”马齐睿静静的听着,没有再插话,他不是不想反驳,实在是没法反驳,尤其是万朝云一面哭一面说,令他想起初见时的情形,那时的万朝云意气风发,亮眼得如同天上的太阳。“我知道,他的变法会害了某些人,但对不起个别人,不算什么,他对得起绝大多数人就好,再说了,你爹不过是被人牺牲了罢了,他本便是个棋子。”“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爹!”马齐睿怒了,大声的咆哮。万朝云静静的看着她,语气淡淡,“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马齐睿沉默了半晌,最终才缓缓道:“记得。”“你许我一件事,对吗?”“是。”马齐睿答道,话说完立刻补充,“但我不能答应你原谅他!”“他不需要你的原谅,在他面前,你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如同佛主眼里的芸芸众生,你许我一件事,我要你把埋着的那些书全部挖出来。”“不可能!”马齐睿立刻便拒绝了,丝毫没有犹豫。万朝云嘲讽冷笑,“瞧,这就是你与他的差距,他是天上的皓月星辰,你是地上的蚂蚁。”“挖出来,那就是不孝!”马齐睿心中对陈谦又嫉又恨。“来人,送客。”万朝云没有再多言,吩咐后便闭上了眼睛。马齐睿急了,他立刻道:“除了这件事,你提别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君子一诺千金,你非君子,我可不敢信,罢了,帮你的,就当我发善心。”万朝云手微微动了动。余善和揽茝进来,一左一右架住马齐睿便把他架出去了,马齐睿想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他有些恨自己了,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权势,心中升起种无力感。被扔出帐篷后,他望着那晃动的帘门,想到万朝云方才的话,陈谦维护她,帮助她,心系百姓,他也可以!只要有权有势,他也可以慷慨,也可以为天下苍生。对,正因为有权有势,所有他才能道貌岸然,才能做出副圣人模样!当即,他心中升起对权利地位的无限渴望。帐篷内,万朝云盯着被扫落在地的书看了许久,久到一本看成两本,才慢慢收回视线,“蔷薇,你去告诉我爹,让我爹和我娘亲自护送老夫人去铜州,我就不去了。”“姑娘,为何不去了?”蔷薇不希望主子憋着,觉得过去,兴许能释然。“去了,也见不到最后一面,不如不去,对了,把是真姐叫来。”“是。”蔷薇躬身退下,她先去找宋是真,然后才去找温氏和万澈。宋是真来得很快,进来便问:“要不要我杀了马齐睿?”“不必了,找人看着他,别让他日子过得好,这人呐,就算有再多了雄心壮志,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面前,也是要低头。”一个吃都吃不饱的人,就什么都不敢想了。宋是真闻言点头,“好,你让蔷薇叫我,有什么事吗?”366拜别“我打算回京。”万朝云没什么犹豫,直接便道。这话吓了宋是真一跳,她立刻伸手探了探万朝云额头,“正常呀,难道是伤心过度魔怔了?”“我说认真的。”万朝云扒开她的手,无语郑重的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严肃道:“我要回京,守护他的生后名。”“不就是几本话本吗?我悬赏重金,挖到的赏金百两,我就不信挖不出来,这点小事至于你回京?”宋是真一副你是不是糊涂了的神情,表示很不理解。万朝云神情未变,依旧严肃而郑重,“是真姐,马齐睿写的话本我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那些因为变法丢官罢爵的人,他们饱读诗书,很多人有身份地位,他们说的话比马齐睿更有说服力,我担心他死后那些认再做文章,他已经不能起来为自己辩驳了,我不为他辩驳,谁还能帮他?”宋是真很聪明,她自然知道万朝云回京不是因为马齐睿,但京城现在非常危险,她不能顺她的意。“云meimei,就算回京,也不是这个时候,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拦你。”宋是真也正色道。“不,在朝廷最艰难的时候我若走了,再回来说话终究立不住脚,我要在朝廷最难的时候力挽狂澜,这样才能牢牢把握住话语权。”她敛去悲伤,脸上和眸子里,尽是坚持和坚毅,大有一种此事非办成不可的豪情。宋是真还是担心,她摇摇头,“云meimei,你的能力我清楚,我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朝廷的事太大了,你还小。”“是啊,还小,所以干什么事都要趁早,等老了,失去机会了,没有后悔药吃。”她说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