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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2

    江湖安然无恙吗?”

“没有人能保护自己安然无恙,江湖之大,凡事只能靠自己。我固然希望邱灵赋老老实实在花雨叶寻求庇护,但邱灵赋未必会领情。”许碧川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清清淡淡。

“可是......”

“小石,江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在为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走哪条路永远只有自己能去选择,有人这条路上死去,有人存活下来,所有的节外生枝都来自于干涉他人和违背自己的意志。我不能阻止他,我只能帮他继续前进。”

“江湖中的节外生枝,都来自于干涉他人或自己的意志?”这个说法倒是稀奇,江湖这样多的恩怨,在许碧川口中,竟然都归因为一个干涉或违背意志。

“因为说书人口中,江湖人就是喜欢任着自己的性子,不是吗?刀枪无悔,风雨无阻,最后悟的都是一个江湖游心。”许碧川把茶放在唇边,笑道,“记住,我说的是节外生枝。有的人的意志和目的从来就不是善良的。”

邱小石半懂不懂,看着许碧川眉眼如画,年纪轻轻,也不过比自己年长几岁,却能悟出这般道理来,不禁问道:“许诸葛,你悟到了江湖游心吗?”

许碧川抿了一口茶:“我恰好不能。”

他叹道:“要是我能,我就去阻止他了。”

邱小石一愣,嗫嚅道:“这么说江湖游心其实不过是一个笑话了,要是谁都能江湖游心,谁能保证不干涉到他人呢。”

许碧川听了,一怔愣,不由得心里直叹息,这个道理,许多人是琢磨不清楚的,可能只有邱小石这般江湖客局外人,能看得清。

从这大榕树上往那边看去,从树叶缝隙之间透露的都是融融灯光,似乎还能音乐看到那色泽诱人的美食。

“后悔么?来这树上看着别人吃,只能流着口水。”阿魄倚在那树上,看着邱灵赋那探头探脑的动作,这姿势猥琐又难看,与那人的素色锦衣与出尘容貌实在不搭。

邱灵赋充耳不闻。

“怎么?喝了我的花茶,就不认账了,理也不理我?”

邱灵赋终于把正眼看向了他,这树干粗长,两人各坐一端。

那边阿魄把腿支着,在夜风中一派惬意懒散,眼睛半阖,看向邱灵赋的眼神总是一片醉意;这边邱灵赋看着他,面上平平静静,可那眼分明是在无声地瞪他。

那茶壶被孤零零挂在枝桠上,里面琼浆玉液般鲜美的花茶,已经一滴不剩——这树干上隔得老远的两人,一人一半分享了它。

说起这花茶,邱灵赋心思便开始懊恼。阿魄把香甜清爽的汁-液渡到自己口中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拒绝,还贪婪地攀附在他身-上主动汲取。

也许是这花茶清香迷人,有可能阿魄这把花茶倒在嘴里的动作好似饮酒一般潇洒让人移不开眼,或是自己被阿魄英气与柔和协调的容貌所迷惑而邱灵赋当时未从情-欲中惊醒。

邱灵赋被蛊惑一般一次次凑上阿魄的唇,一遍遍品尝这唇间花香,直到一整壶花茶被两人喘-息着饮尽。

这般粘腻又恶心的行为,居然是自己做的。

邱灵赋为自己不耻。

虽他心知自己也是乐在其中,贪恋那种舒服又心悸的刺激感官,可耳边怦怦的心跳声让他惊醒,片刻喘息后,恍然发现自己正依偎在阿魄温热的胸膛。

他第一次跳出了一个纯粹贪恋享受的概念,开始解读自己的行为——自己与阿魄你来我往地亲吻了许久。

在他所谓的理智意识回归之后,心中猝然升腾起一阵羞辱的恨意,让他飞快地把阿魄推开,可那莫名其妙的恨意又在怔愣这看到阿魄浓情与笑意的目光后迅速消失,就像一滴水滴近了火红的炭烧上,还未落地便化成一缕水汽。

那点恨意他甚至自己也未察觉,他能看到的只有心中难以解释的复杂和喜悦。

他坐在远远一端,对阿魄语言的挑-逗充耳不闻,却又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阿魄方才吻他的样子。

他总爱意图玩弄别人的情绪,可现在自己的情绪却是一点也控制不了。

而此刻,阿魄的唇边翘起了笑容,灿烂又阳光,但邱灵赋看着却觉得暧昧,心想不断地往那柔-软的触感温柔的吮-吸上想。

别过脑袋,邱灵赋又往那便歌舞台上看了一眼,那边是一位孔雀滨的女弟子弹奏琵琶,灯影氲氲,曲音清脆。

“那位孔雀滨的姑娘可好看么?”耳边传来惹人心烦的声音,“孔雀滨虽为江湖门派,却与朝廷交往密切,弟子不仅能学到许多军事兵法,还能得以见识更多的盛世歌舞。她弹的曲子,是不是很好听?”

“嗯。”邱灵赋原不想理他,却硬要这样说道。

并且不甘心继续道,“人美曲妙。”

阿魄看着他侧脸,一笑,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说会让我不高兴。”

邱灵赋没理他,看那边的人喝得畅快了,便从树上一跃而下。

这桌椅无数,掌门大侠是位在其中的。

正中对这那台的便是一身红衣幕篱帽垂面的孙惊鸿——或该成为孙倾红。

在座人心中,这德高望重才貌双全的花雨叶掌门即使轻纱遮面,也难掩朦胧间透露的绝妙容颜,多少人紧盯着那轻纱,渴望忽然间有阵机缘巧合的清风,能恰巧让自己看清它下方的真面目。

两侧排列上座,分别坐着紫霄掌门九思道长、青山盟盟主陈巍、烈云庄庄主烈老鬼、渔舟寨寨主翁一苇,溯元宗薛昆道长、楼山派掌门吴为道,湘水宫丁宫主。

蛊地掌门阿骨姑娘尚且年幼,祭司月珠也陪着在身旁。

一如佛门渡德大师、孔雀滨的段惊蛰、书阁的使者尹流步等人,虽不是掌门,却也是代行掌门之责,亦是坐在两侧。

另有其他名门大家、文豪墨客,江湖小门派掌门三三两两。

而门派重要弟子都偏后一些,普通弟子就在最边缘处互相结识,饮酒纵乐。

大家都是江湖人,彼此豪气侠义,即使周围之人素不相识,也不必在乎过多礼节,把酒言欢。

忽然之间有人大叫一声,周围人看了过去,那人怒道:“谁?谁砸我!”

他捂着脑袋,看上去砸的不轻,左右看看,捡起地上一块玉佩举到头上,嚷道:“这是谁的!”

那边一人正吃得美味,看着远处的事与自己无关,便只是随便抬头一看,却忽然愣道:“我我我的!我的传家宝贝,怎么到了你那?”

又怒道:“谁偷的!”

“谁偷的?我和兄弟们喝酒喝得正爽快,你传家宝贝就到了我头上来!我还想问你咧!”

“不是我!肯定是有人偷了我的玉!”

“这么说我被砸了,你还怪我偷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