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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愚蠢的,虚妄的,偏偏也浪漫,也笨拙。以凝视、触碰或是许多他并不知道的形式存在过。等了半支烟的时间,见他脾气抚平了一点,陆崇才有胆量吞吞吐吐地说起前天交代的那件事。中心区的那家医院一向被秦楷管控的很严,也不知道傅立泽用了什么门道,竟然真的弄到了一份顾怀余的就医资料给他。他昨天找了个借口邀那位专家长辈来做客,顺便请他帮忙看过了这些记录。“你会不会弄错资料了?”“你什么意思?”傅立泽侧过头看他,“不会。究竟怎么回事,直说。”“话也不能说死了……再说你这个也没有最新的脑部测试资料,有些判断不准啊。”陆崇支吾半天,被威胁了一通才道,“我那位伯父看了,说是并不严重,顺利的话,可能已经在恢复了。”傅立泽愣了一下,不太敢置信,“你说什么?”“但是他自己也说必须得见到病人才能确定具体的情况。”陆崇摊手,“总有个体差异。”一阵晚风吹过来,傅立泽夹着的那根烟就快烧完。他皱着眉,半信半疑地出神,少顷,抬手把剩下的烟摁灭了。晚宴结束,秦楷先送太太回家,再折返到顾宅。顾怀余一整个下午都耗在医院里,离开后又去办了两件事,回家很迟。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后背的伤刚好到能沾水便索性洗了一个澡。秦楷推门进来,他正系好浴袍从浴室出来,拿起放在床边的项链往脖颈上戴。天气渐凉,衣服都把人的袖口领口遮得严实。虽然秦楷成天在顾怀余身边出入,但也没发觉他已经悄悄把那条项链戴回去了。“医生怎么说?”秦楷问。“好了。”顾怀余不太喜欢和医生接触,表现得有点与往常不同的幼稚,敷衍道,“都说没事了。”秦楷了然,打算明天再去医院查问一番,现在便先按下不提,“今天境外的人发了两张照片过来。”他调出照片,是几个人在境外某个小港口登船的照片。顾怀余端详一会儿,模糊猜到是谁,“阿松?”“嗯。他从一个私人码头过的境,不方便继续跟。”“私人码头?”“我已经查过了。”秦楷调了下一张照片出来,是那个码头所属的豪宅的资料,“这套别墅是无主的,不过开发商和沈平川的合作关系很密切。”顾怀余眯起眼睛,他手里拿着一把脉冲点火器,预备点沙发旁边摆着的几瓶香薰蜡,但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扣了几下开关,似乎就是很无聊地想看火花一闪。“你认为沈平川打算做什么?”秦楷稍加思索,回答道,“顾怀沛已经死了,沈平川没道理再给自己惹麻烦。可能……阿松手上有他要的东西,或者把柄。”顾怀余坐好,慢慢道,“那阿松会让他用什么来交换?”秦楷眼神一凛,顿时了解他的意思,“我会盯紧。你自己最近跟沈平川接触要小心。”“嗯。”顾怀余靠在沙发里揽着一个抱枕,脸上有几分疲态,“还有事吗?”“下午见到傅立泽了。”顾怀余半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眨了两下,调子拖得很长的哦了一声。秦楷知道他等着听,有条不紊地把晚宴的情形复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点评一句,“他沉不住气。”顾怀余丢开抱枕,跑去看新挪进来的一株日本吊钟,听着像没什么味道地说,“那是因为你激他。”秦楷隐约看见他老板在笑,走出门后仔细一想,又从刚才的话里品出几分护短的味儿来。第三十一章虽值午夜,城市的另一边,傅立泽却刚一次性灌下一整杯酒。空酒杯放到桌上,很快被人再度倒满。陆崇识趣地不加劝阻,顺手替他多开了两瓶,“都说可能弄错了,别垮着张脸。顾怀余也不一定是装……”话到一半,傅立泽冷冷瞥了他一眼,陆崇立刻把后半句给咽回去了,“今儿随便喝,我买单,行了吧?”周围坐着的一圈人跟着起哄,这场酒局闹哄哄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散。但傅立泽自己倒不算醉,意识清醒,还能踢醒已经在旁边睡得东倒西歪的陆崇起来走人。这个时间,会所里很热闹。他们出了顶楼包厢,从舞池旁穿过,震天响的音乐彻底把陆崇给轰清醒了。他四下一看,今晚挑的那个男孩正甜笑着跟在他身后,而傅立泽谁也没带,一个人慢慢朝电梯走。“真够洁身自好的。”趁着音乐吵闹,他低声挤兑了一句。就这句话的功夫,傅立泽停住了,向舞池的一角看去,似乎在打量什么人。他站了半分钟,表情并不像是平常起了兴致的模样,微微侧头和助理耳语两句,便有两个人往那个角落去了。“怎么了?”傅立泽不置可否,面无表情道,“先不走,我问几句话。”他说罢便又转身返回了楼上,打发人清空包厢。陆崇一头雾水地跟进来,等了一小会儿,包厢的门开了。几个人架着一个半醉的男孩进来,眉清目秀,可神态很欲——是那种混迹夜场的男女中常见的表情,或许刚磕过两颗药。经理怕惹麻烦,赔笑道,“傅先生,Paul这小子……”一夜过去大半,桌上冰桶里的冰化开不少。傅立泽把冰桶往前推了一下,说道,“我问几句话,待会儿就放出去。”他又对站在男孩身后的两个人道,“让他清醒清醒。”那经理一看这阵仗也不大敢再多话,躬身笑了笑,自觉退出去了。门一关好,大半桶冰水便兜头浇在了靠墙缩着的人身上。Paul大叫了一声,跳起来甩了两下头,茫然地瞪着眼前的人。他愣神片刻才缓过来,也认出了面前的男人,“傅先生……”有些碎冰落到衣领里,冰得他抖了抖,“我、我……”傅立泽耐心不太好地敲了敲桌子,止住对方没什么用的辩白,“用不着紧张,问你几句话。”他把问题说出口前又顿住了,扫视着站在对面的下属。几个人被他看得一愣,面面相觑,纷纷自觉离开了。陆崇忽然有点不详地预感,坐立难安,也想起身溜人。傅立泽却已经悠悠地开口发问了,“上次那个牌局之后,顾上校带你去哪儿了?”陆崇只好又讪讪地坐回来。Paul边打颤,边不太利索地重复起那天的说辞。他才讲了两句,傅立泽便稍稍倾身,一双眼睛没什么温度地观察他,口气平和,道,“知道这种地方一晚上会死几个嗑/药过量的人吗?”Paul惊惶地抬起头看他。“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