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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说,至少你如今不能耍副门主的威风了,得认认真真听他说话了。”楚慎冷冷道:“我听他说有什么用?你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情况?他走歪路你就帮他走得更歪,他瞎折腾你就在旁摇旗呐喊。难道就我一个觉得你们是在胡闹?”楚恪把讥讽的目光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你若真把这当胡闹,就不会来这儿喝酒。”“喝酒又如何?”“你除了公务应酬,私下里是滴酒不沾,当我全忘了?”楚慎两眼落在那空落落的酒壶上,两眼一翻叹了口气,头一次透出深深的无奈。“他在我心里的确是有些特殊。”楚恪眼前一亮:“怎么个特殊法?”“是个特殊的臭虫,除了你,我就没为什么人这么头疼过。”“头疼就去看大夫,来我这儿发火有什么用?”楚慎目光一转:“除了燕择的事,我还要问你别的。”“想问什么就赶紧,别耽误小爷睡觉。”楚慎把身体一凑前,“三年前你为何要出海?”楚恪眼见他目光炯炯,想了一想便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是个人都想这么做。”楚慎笑了:“这话别人说了我信,你这成天逛青楼喝花酒的还是多费点功夫,编点像样的话出来。”楚恪淡淡道:“因为小爷不想欠你的。”“你何时欠了我的?”楚恪道:“虽然你是个混账王八,但你的的确确教了我不少东西,这份恩我记着,三年前算是还了给你,如今再也不欠,你以后也管不了我。”“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误会?”楚慎把笑容一收:“我教你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保住这具身体。你活得健健康康到七老八十,才算是报了我的恩。”话音一落,楚恪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你不是来感激我的,你是来找茬儿的。”“找茬儿?我是来算账的。”楚慎目光一厉,“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的命不光是你的命,还是真正的楚恪的。”楚恪忽的一愣,像被钝刀子砍了一记,良久才憋出疼来。“所以你教我武功,让我继承楚家家主的位儿,都只是为了让我能顺顺利利保住你弟弟的身体?”楚慎沉默一会儿,还是冷酷无比道:“不错。”楚恪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梦亲眼碎在自己面前。“我以为你虽然是个混账,但至少是个负责的严师,是真真正正想对我好,可你这么多年……就只是把我看做一个看管员?”楚慎别过头:“看管这具身体本就是你的责任,你不该挥霍这条命。”楚恪笑了:“挥霍?你觉得我当年是故意找死!?”楚慎淡淡道:“你难道不是故意找死?当年那件事,有的是人能替你去做,你却非得抛下一切去海上赴死,你是想感动自己还是感动我?”楚恪再也不能忍,一把拿起酒壶摔个粉碎,冰冷的目光飞了一整屋,愤怒的火花闪在酒壶的碎片里。“哪个狗日的会想感动你?你这种铁石心肠,毫无……毫无……”他说到后面忽的说不下去,背后的伤口像一下子活了过来,火似的烧在那儿,楚慎看出不对,立刻上去扶住他,“别大喘气,赶紧歇下。”楚恪却不领情,一把将他甩开,像甩开一条爬在自己身上的毒蛇。伟大的楚慎,对着所有人都是光明与宽容,唯独对着他,就剩了偏激阴暗、刻骨仇恨。他居然还指望对方能为了他而改变?简直痴心妄想!“这是燕择的壳儿,不是你亲生弟弟的,我把他弄死,正好替你除掉一个臭虫!”楚慎却一把按住他,目光里像燃着一点燎原的火。“你想弄死他,弄死自己,为什么不先想着把我弄死?”楚恪咬了咬牙:“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楚慎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你这么做……”楚恪疑道:“你说什么?”楚慎放开了他的手,低头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像把自己的神智一片片捡起来,摆成个完整的形。“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为自己找个理由,可我从没找到过。”楚恪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什么理由?”“接受你的理由。”楚慎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揣了一叠细碎的瓷片。“有些事错不在你,或许连你自己也深受其害,但知道和接受,从来都是两码事儿。”他在楚恪的一脸错愕中转过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想过把你当亲人,但做不到,我想过和你做朋友,可没办法。你是一道我必须面对的伤疤,我永远都没办法看着你的脸,不想起以前,不想起那个人。”他说完就把碎片一块块地摆在桌上,却发现很难再拼回去,总觉得缺了什么。就像心里的那个洞,其实从未被填满,一直空在那儿。“你回来我很高兴,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但也希望你从此放过我……你和燕择都一样,在我身上费再多力气,也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楚慎抬起头,看见楚恪已是双目通红,不知是怒是悲还是不甘。他别的话没有,剩的只有一声悲凉的叹息,这人就要转身离开,忽听身后人一句又冷又厉的质问。“楚慎,你知不知道‘公平’二字怎么写?你能不能别一碗水两种端法!?”楚慎惨然一笑,黑莽莽的眼里一丝光都透不出,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公平?他练了那么久的功夫,积攒了那么多的东西,到头来全被你用了,连他的死都没人知道,没人盼着他回来,所有人都在叫你楚恪,我连立个坟墓,都得偷偷摸摸去做……你说你要一个公平,敢问他的公平在何方?”他转过头,脸上已是冰凉纵横。“我等了他这么久,我的公平又在何处?”一句话问得楚恪措手不及,但他没有得意,只无声无息地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