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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厨房的曹文竟然做了这么一大桌菜,也让他颇感意外。这些年,曹文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两个人都不提。餐厅里两人坐好,曹文把厨房的灯关了,掩去一室狼藉,只留下餐厅里的一方光亮。气氛忽然变得静谧、暧昧。曹文开了瓶酒,给他倒上一杯。钟奕道:“我明天还有工作。”“就喝一点,没什么事。”钟奕皱着眉:“你能别这样么?”突然献殷勤,突然送花、突然做饭、突然闯他家里来,搬来这么多东西,突然,占据他的心……曹文笑吟吟地注视着他,摘掉了围裙,身上只穿了件蓝色衬衣,袖口卷着,衣衫也无所顾忌地露着大片胸膛。他总是这样,吊儿郎当地,胜券在握地看着你,以为给你点小恩小惠,你就能乖乖地走到他身边来。钟奕起身要走,曹文抓住他的手:“我先自罚一杯。”他仰头灌下杯里的酒液。“还是你怕有什么?”有什么?他怕什么?钟奕握着杯子,抿了一口。这酒劲太大,辣得他嗓子疼,但他也没皱下眉。曹文笑着,舀一勺饭喂他:“乖,先垫垫。”钟奕皱眉,躲他:“你别想灌醉我。”曹文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这乖乖真是太惹人爱了,但还不能轻举妄动。曹文把碗给他:“你自己吃。”钟奕扒了几口饭,觉得羊rou很好吃,不禁多吃了几口。曹文不着痕迹地挑出羊rou来,都放进他碗里。吃人嘴短,但钟奕毫不所动:“客厅里的东西,你搬回去。”曹文道:“我好不容易从蒋星河那弄来,你让我搬哪去?”那里面还有好多是沉船的道具,手风琴、小号、长笛,口琴……一件件乐器刺人眼睛。钟奕气道:“我不想看见!”“好好好,我放我房间,不让你看见好不好?”“不好,不能放这家里。”“留一两件。”“不。”“留手风琴?”“不要!”“好好,不留,什么都不留。不气了啊。”“嗯。”钟奕勉强应下,曹文给他倒满酒,他又抿了一小口。红润的嘴唇在酒杯上一沾,低垂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引诱得曹文心潮澎湃。他恨不得为他死。“宝贝。”钟奕皱眉。曹文立马改口:“钟奕。”两人约法三章,他能留在这里,只能是师徒、朋友,没有别的。曹文张罗着:“吃虾啊,我都剥好的虾仁,你以前不是很爱吃吗?”以前是以前,以前只是想要他剥而已。钟奕低着头没动,忽然警觉:“你还没喝。”曹文大笑,这乖乖是盯着他呢。曹文喝一整杯,他抿一口,怎么着都稳赚不赔,耗着他呢。“你有什么打算?”曹文重新给自己满上:“什么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呆在他这吧。回来后,他想做什么呢?曹文领会道:“这你别管。”钟奕嘟囔着:“谁想管你。”“你说什么?”“……”“该你喝了。”老狐狸眨眼示意他。钟奕抱着杯子,皱眉舔了一口。“这不行,这太小了。”“就是这样喝的。”“你这样耍赖,我不和你玩。”“不玩就不玩,我洗澡去了。”“哎!!再喝一小口,你看我都喝多少杯了,你不意思一下行吗?”“你自己愿意喝的。”“钟奕,你这样不行啊。我要把你耍赖的样子拍下来给你粉丝看。”钟奕被他纠缠不过,只好又喝了一小口。只是这一小口一小口啜着,也喝了不少。而曹文怎么喝都还是那副样子,还反而越来越精神了。灯光、美食、酒,气氛都刚好,钟奕有些醺然欲醉,他感觉自己有些不行了,挣扎着要起来。曹文去扶他,被他软软地推开:“你走开。”“你去哪,我扶你去。”“不要。”他还有些清醒,自己挣扎着进浴室去。脸很烫,镜子里自己眼睛湿得不像样子。他很容易醉,醉了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事情。他心里突突地跳着,又感觉很欢喜。今晚太好了,每一样都很好。酒很好,米饭很好,夜色也很好!连曹文都顺眼很多……曹文挤进这小小的浴室来。男人高大的身体突然站在他身后,他惊吓地回头,被男人捞着腰按在洗手台上。强势粗鲁的吻侵袭而来,带着男性本身的味道,辛辣、凶猛……钟奕不停推拒着,眉眼潮湿,身体娇软,怎么都推不开身上这强悍的身躯。急了,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曹文在这耳光中镇静下来,却抄起腿弯将人横抱起来,走向卧室。钟奕叫着:“曹文,你敢?”“你说我敢不敢!”“你混蛋!”“你才知道我混蛋?”“你……你!”钟奕气得不知道怎么骂他,急得要哭,却感觉背后轻飘飘地落入床褥,男人又稳又温柔地把他放在了床上。钟奕脸瞬间就红了。曹文在上方端详着他,将他的头发捋到后边,用手背蹭蹭他的脸,十分珍爱的模样。低沉的嗓音道:“晚安。”晚安。钟奕埋进被子,看着他果真走了,轻轻地为他掩上门,无限的情绪在空气里发酵,变成很甜很甜的气泡,伴随着他入梦。第二天早上,钟奕发现枕头底下压了张音乐会的门票,正是马友友。第七十七章钟奕小心地把票放在了自己的包里。两人早上没见面,钟奕便出差了。这次拍摄工作两三天,飞两个城市,两人也没通电话,没发微信,曹文一向不耐烦搞这些。晚上结束,大家一起聚了个餐。一行人大半夜去吃火锅,上海的街道夜里还灯火璀璨,很隐蔽的一家会馆,进去后却闹得不得了。团队都是年轻人,爱玩爱闹,一直玩到凌晨两点才回来。酒店等着几个粉丝,他颔首打了个招呼,便上楼了。那些人总是要跟着他的,但他已经学会怎么和她们相处。夜已经很深,大家又在他房间打了会牌才走。余念要留下来收拾东西,他摇摇头,推她回去睡了。明天他们还有工作,都挺不容易的。房间黑沉沉的只剩他一人,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外面一片狼籍,啤酒、易拉罐淌在地上,仿佛还散发着方才的余温。他去洗了澡,躺在床上,头发湿着,勉强压下心里那种很孤单的感觉。天花板的光摇摇曳曳,远处汽车碾过柏油马路的声响,隔着磨砂玻璃一样,闷闷地传来。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蓦地,手机一响,属于曹文的那个头像忽闪忽闪地跳动起来。他的心怦怦地狂跳,恨不得跳出嗓子眼。电话接通,那头慵懒又低沉的声音:“睡了吗?”“……没。”他嗓子有点干涩,捂住话筒咳嗽了一声。曹文似乎听到了:“感冒了?”“没有。”“怎么还不睡?”“刚忙完……”那边没了话,一时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