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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大口起喘气,靠在叶朝身上,肩膀轻轻发抖。叶朝怕他着凉,背起他就往家里跑,放好一浴缸热水,将他放进去,又找来自己的干净衣服,待他缓过劲儿来了,再把他抱出来,给他换上。凌宴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衣服吃鸡蛋喝牛奶时,叶朝就蹲在地上洗他换下来的粉红色运动服和他的小内裤。夏天气温高,运动服质地轻薄,晒一上午就干了。凌宴回家吃午饭之前将运动服换回来,下午再换一套漂亮的衣服找叶朝玩。几乎整个夏天,叶朝每天上午都会给凌宴洗运动服,给凌宴穿自己的衣服。这是两个人人生里的头一个秘密。有了凌宴,叶朝整个暑假都没怎么打过架,少有的几次,屁股后面还跟着凌宴。凌宴也会打架了,机灵,反应快,但力气太小,爆发力不行,真要打起来,铁定是挨揍的角色。叶朝处处护着他,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但带着拖油瓶,难免注意力不集中,偶尔也会挨上两拳。凌宴心痛死了,抱着叶朝哇哇大哭。叶朝从小打架,挨几拳纯属家常便饭,挠痒似的,压根儿不觉得痛。凌宴却哭得停不下来。叶朝没办法,架也打不成了,背着他回家,一路上都听他呜呜着问:“朝朝哥哥,痛不痛?”“不痛,真不痛,乖,别哭了啊。”再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叶朝心尖儿都给哭颤了,想起以前也没怎么见他哭,第一次教打架时摔得那么惨也没哭,问:“上次手肘差点摔破那次你怎么不哭?”“我又不爱哭。”凌宴将眼泪鼻涕揩在他后颈。叶朝眼皮跳,这还叫不爱哭?“我都痛习惯了,能忍住。”凌宴又说:“但是看到你被打,我,我……呜哇!”又是一声快岔气的哭声,叶朝却停了下来,胸腔阵阵发酸。“糖糖。”“唔?”“治病的时候很痛?”“嗯。”叶朝头一次有了心酸的感觉。凌宴这么乖的孩子,听话,漂亮,可爱,为什么要遭受病痛的折磨?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没多久,凌宴却突然将脸颊贴在叶朝的脖子上,小声说:“朝朝哥哥,我痛不要紧,但你不能痛。”叶朝心脏瞬时柔软下来,片刻后低语道:“赶快好起来吧。”暑假快结束了,凌宴离开部队大院的日子到了。被母亲接走之前,因为舍不得叶朝,凌宴又哭了一场。叶朝记得,整个夏天,凌宴只哭了两次,一次是目睹他被揍,一次是和他说再见。两次都是因为他。凌宴抽泣着嘱咐:“朝朝哥哥,秋天快到了,降温后你要赶快加衣服,不要着凉。如果感冒就麻烦了,我有经验的,你千万不要感冒。生病了要立即吃药,去看医生。唔,还有还有,被打伤了要及时清理消毒,不能感染……”叶朝揉他的头发,心里有点难过,“知道得真多。”“当然了,我认识很多医生和护士呀。”凌宴往叶朝手上蹭,过了一会儿干脆搂住叶朝,乖巧地撒娇:“朝朝哥哥,我要回去了,我舍不得你。”叶朝也舍不得,心里憋得慌,“明年夏天还来吗?”凌宴扬起小脸,“来,一定来!朝朝哥哥,如果我没有生病住院的话,以后每年暑假,我都来找你。”叶朝捧起他的脸,在他眉心亲了一下,“朝朝哥哥等你,带你打架,陪你锻炼,糖糖,你一定会好起来。”第12章在部队大院过了一个夏天,凌宴身子当真好了不少。过去一到秋冬准感冒发烧,然后各种炎症轮番上阵,差不多得从10月折腾到第二年开春。但这一年,凌宴只是在12月寒流过境时感冒了一次,打了一周的针就好了。凌家上下喜庆得像过节,凌宴趁机坐在父亲腿上撒娇,“爸爸,明年夏天我还要去外公家里过。”凌父自然同意,亲了亲他的脸蛋,“宝宝,只要你好起来,以后想去哪里过,就去哪里过。”凌宴本来想纠正“我不叫宝宝,我叫糖糖”,又觉得“糖糖”这名字只能让叶朝叫,就乖乖地回了父亲一个吻,“爸爸,我以后每天都要锻炼身体,还要参加兴趣班。”那个年代的小孩儿,但凡家里有些闲钱,都会被父母逼着学习声乐、舞蹈、书画,很多小孩儿每周末在兴趣班门口抱头大哭,死活不愿意进去,凌宴看到却只觉得羡慕。因为身体不好,他别说兴趣班,就连幼儿园和小学也时常请假,周末别人哭着去兴趣班,他忍着眼泪去医院。别的小孩视学习为洪水猛兽,他恨不得天天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现在身体好些了,不用经常请假,也不用成天跑医院,他便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报兴趣班,增加几门特长。凌小宴有自己的私心——希望明年见到朝朝哥哥时,自己能变得更好,不仅要身体好,还要学习好,还要会一样朝朝哥哥不会的东西。这样才能向朝朝哥哥献宝。从这年冬天起,凌宴开始学习美术,并坚持锻炼,大半年里,只发过一次烧。他很聪明,也很勤奋踏实,二年级期末考试拿了全班前三,暑假前的最后一堂美术课被老师点名表扬。兴趣班暑假要开班,他却收拾好自己的小画板,兴高采烈地跟老师说秋天见。老师疑惑地问:“小宴暑假不来了?”“嗯!”他用力地点头,“我要去找哥哥!”再次来到外祖父家的小楼前时,凌宴长高了一些,气色明显比一年前好,不等穿着高跟鞋的母亲,拉着小行李箱呼啦啦地跑进屋,和外祖父抱了抱,跑去自己的卧室,飞速换上最好看的衣服,将小脸洗得干干净净,还抹了些小孩专用的护肤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阵风似的冲下来,水蜜桃也不吃了,急切万分地往门外跑。母亲笑着喊:“喝点水再去玩。”“不喝了!”他头也不回,“朝朝哥哥给我准备了橘子水!”叶宅,叶朝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边颠球一边望,平时一次可以颠几十个,这次最多才颠五个。想着糖糖要来了,颠球的动作都做不标准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转角处出现,叶朝轻轻“啊”了一声,足球落在地上,滚了老远。凌宴张开双手,稚嫩的声音将盛夏的空气沾上蜜的味道。“朝~朝~哥~哥!”扑进叶朝怀里,用力在叶朝胸口蹭,凌宴半天才抬起头,眼里是树荫漏下来的光,“朝朝哥哥,我好想你啊!”叶朝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