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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床沿上,低声自语道:“我不想再去猎鹰了,我只是想陪着你呀。”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虽然这章不是糖,但接下去N章都是糖,因为要回到过去了。这篇文不会虐感情,放心。第08章凌宴不想再去猎鹰,因为在那里,他丢失了十年与叶朝在一起的时光。如今叶朝已经30岁了,成熟稳重,而他还像离开时一样,是个20岁的毛头小子。初遇时是多少岁来着?时光回溯,停留在初夏的部队大院。凌宴天生体弱,7岁以前几乎在医院安家,小病隔三差五地犯,大病也不歇脚,小小年纪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好几遭。7岁那年,他身体似乎好了一些,去医院的次数少了。夏天,他的母亲第一次将他带去外祖父家,祈盼他多与部队大院的孩子接触,跟着外祖父锻炼身体。这是两家人与医生商量的结果。他一手被母亲牵着,一手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略有年代感的三层小楼前,嫩生生地问:“mama,宝宝要住在这里吗?”“嗯,这是外公家。”“不要,宝宝要回家!这里不好,mama,你带宝宝回家好不好?”母亲蹲下来,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宝宝听话,这里哪里不好?医生说你不能老是待在家里,应该多和同龄的孩子玩,多锻炼。这里有很多和你一般大的小孩,外公家还有个大你两岁的哥哥,你会喜欢上这里。”“但是这栋楼不好看,宝宝想家里的白色别墅和大花园。”凌宴噘嘴,大眼睛一眨一眨,婴儿肥的笑脸泛着红。“外公家的小楼也是别墅呀,宝宝看,那边不是也有花园吗?”“那是小花园!宝宝要大花园!”母亲叹了口气,又牵起他的小手,“乖,先跟mama进去好不好?住几天试试,如果实在不喜欢,mama再带宝宝回去。”凌宴皱着眉想了想,懂事地点点头,“好。”凌宴的外祖父是东部战区的一名老将军,住在大院的首长楼里。凌宴很小的时候见过外祖父,但已经没有印象了,这回坐在外祖父家的沙发上,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平日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气色。外祖父话不多,但也没有他想象中的严厉,带他去安排好的房间,还亲自削水蜜桃给他吃。他家教很好,吃东西细嚼慢咽,嘴唇上抹着一层汁水,脸蛋却始终是干净的。吃完水蜜桃,他洗干净手,仰头看着老将军,“外公,哥哥呢?”“哥哥跟其他小朋友玩去了,晚上吃饭时才会回来。”老将军笑着摸他的头,“小宴累了就去睡一觉,眼皮都打架了。”凌宴打了个哈欠,回头看母亲,母亲冲他笑了笑,“宝宝去吧,mama陪外公坐一会儿。”凌宴一个人上楼,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外祖父家的床太硬,凉席是竹制的,他睡不习惯,滚了一会儿坐起来,眼珠子转了转,想去找哥哥玩。悄悄溜到楼下,还没出门就被母亲发现了。“宝宝想去哪里?”母亲问。“去找哥哥。”他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衣背带裤小皮鞋,像个漂亮又有点脆弱的瓷娃娃。“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乖,不要乱跑。”“让小宴去吧。”外祖父突然开了口,“院里安全,孩子们成天到处跑,不用担心。”母亲面有难色,“可是小宴……”“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来,不就是想让他多和同龄人接触、多锻炼吗?”外祖父说:“放心吧,小宴今年7岁了,你4岁的时候就跟着你几个兄长爬树了。”凌宴有点高兴,但还是乖乖地牵了牵母亲的手,“mama,宝宝能出去玩一会儿吗?”母亲为难地抱了抱他,最后还是点头道:“注意安全。”凌宴跑出首长楼,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分不清方向,但也不怎么害怕,随便找了条林荫小道,一路小跑。在外祖父家时,他确实想出来找哥哥玩,但真出来了,又觉得找不找哥哥都无所谓。这里和自己的家不一样,时不时能看到列队巡逻的军人,远处还有喊号的声音,不少小孩子疯打着跑过,有的还刻意回过头,好奇地打量他。他低下头看自己,还理了理衬衣上的装饰领结。在院里慢慢游荡了一下午,没有找到哥哥。他其实不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只知道哥哥叫陆昭,mama说过,叫“昭昭哥哥”就好。晚饭之前,他开始往回走,半途却被一群小男孩截了下来。那群小男孩把他围起来,为首的笑得有点痞。他胆怯地往后一躲,膝盖弯被人顶了一下,顿时噗通跪坐在地。男孩们凑得更近,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这小子在咱们地盘晃悠几个小时了,娘了吧唧的,什么年代了还穿背带裤戴领结,拍戏吗?”一群人哄笑,为首的突然扯住他的领结,鼻尖几乎戳到他额头上,“小娘炮,说吧,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凌宴自幼被护在家里,从未见过这般架势,畏惧地看着面前的男孩,愣了几秒才小声说:“宝,宝宝……”话音未落,男孩们笑得更加夸张。“宝宝?什么鬼,居然自称宝宝?”“我第一次听见男的自称宝宝?我没有听错吧?”“没有没有,还真是个宝宝哈哈哈!”凌宴手足无措,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男孩子不能自称宝宝,他很害怕,又很委屈,想哭,却努力忍着眼泪。以前做治疗时,他痛得死去活来,满脸是泪。后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哭,mama也会哭,爸爸的眼眶会变红,所以开始偷偷忍耐,再痛也不掉泪。那么多的痛楚都忍下来了,怎么能在陌生小孩面前哭泣。他被推倒在地,新换的衣服弄脏了,男孩们一边嬉笑一边在他身上踩来踩去,笑他是个小娘炮。他抱着头蜷缩起来,拼命忍着眼泪。男孩们没有下狠手揍他,只是想羞辱他,踢踹的力道不重,落在身上的痛感不及在医院时的千分之一。但他很难过,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昭昭哥哥呢?他想,昭昭哥哥为什么不来救我?眼眶胀得难受,眼泪即将落下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干什么?”他清楚地感觉到,男孩们的脚从他身上挪开,有几个人甚至后退了几步,为首的说:“朝哥?”凌宴看到一双干净的运动鞋。运动鞋越来越近,他抬起头,与来人目光相触。是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些的男孩。“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