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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刺杀。”沈正和见他垂头丧气,面色微沉:“你想坐以待毙?”“当然不是!”瞿康云握紧拳头,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对着围墙,半晌才转过身来:“你知道翟通吗?”“‘后宫三千’千里眼翟通。”“也许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他的眼里,现在只等收网。”瞿康云闭了闭眼睛,“沈匡国啊,你六十多了吧?”“五十九。”“我也有五十七了。”“原谅你记性差。”瞿康云道:“我们都到了知天命的岁数,可我还是有点不服老啊。这么多年,一直被你压着,被方横斜压着,被皇帝压着……我还是不服老啊。”沈正和道:“那就再搏一把。”瞿康云某光一闪:“怎么搏?”“东北长寿军。”☆、第六十四章输了瞿康云道:“只怕他们一动,我们俩就再也动不了了。”沈正和道:“从卫京山翻过来。”瞿康云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行!卫京山陡峭难爬,纵然他们能翻过来,也带不了兵器和盔甲。难道要他们徒手作战吗?”沈正和道:“兵甲我有。”瞿康云怔住了:“你?难道是当年……”沈正和点点头。瞿康云道:“你把他藏在京师?”那批让方横斜惦记,让皇帝惦记的兵器,这么多年来竟被沈正和藏在眼皮子底下?他简直要五体投地。沈正和笑而不语。瞿康云的心突然定了下来。如果翟通脸沈正和藏的兵器都找不到,那么,他千里眼的本事看来也没有传言的那么神乎其神。去瞿康云道别后,沈正和回到府里,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看了看前两日去城外庄子里拉了一车蔬菜回来时受了风寒的管家,又去院子里看了看自己种的花,最后去地窖里找酒。地窖很干很暖。胡秋水在他进来时,刚刚才睡了一觉:“大人。”她慌忙站起来。沈正和道:“你准备一下,过两日我找人送你出城。”胡秋水道:“那些兵器怎么办?”沈正和道:“等长寿军来取。”胡秋水茫然道:“大人不是说,方横斜扣押桑南溪,逼我携兵器上京是为了诬陷你吗?你为何不将兵器送走?”沈正和道:“他敢让你将兵器送来,就是笃信无论我怎么做,他都能让我浑身是嘴说不清。”胡秋水自责道:“都怪我!我不该上京连累大人!若是我自裁……”“席停云也一样能易容成你。”沈正和摆手道,“当我藏下那批兵器开始,就埋下了隐患,只要我回朝堂,这笔账总是要还的,不关你的事。你和南溪这些年躲在西南,吃了不少苦头,这次还帮了漱石这孩子,说起来是我亏负良多。等这次事了,你就远走高飞吧,不要再回来。至于南溪,我会尽力救他。”胡秋水道:“我和南溪都是孤儿,全赖大人收留,方能习武学文。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不管大人要做什么,请务必算我一个!”“秋水……”“大人!”她眼神坚定。沈正和闭上眼睛,摇摇头道:“走。”“大人?”“留着这条命,若是见到漱石,就对他说,”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抱歉,为师输了’。”谢非是最近心情极度不好。任何人为了抄近路,翻山越岭地折腾了大半天,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桥断路毁之后,心情都不会太好。尤其,这样的事出现了不止一次。原本两天能到的路,硬生生被拖长了二十日。慕枕流原本还怀疑谢非是故意绕远路,所以才放弃官道,见他脸色如此难看,自是打消了疑虑,还反过头来劝说他。想在媳妇儿面前表现一把却表现砸了的谢非是闷闷地说:“顺着官道,再走三天就到了朱县,京师的范围。”慕枕流露出笑容。抄小路不能驾马车,他们现在各骑了一匹马,快是快了,但是彼此的距离却远了。谢非是看着慕枕流的笑容,却摸不到,心里有些发痒:“赶了这几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今晚找个客栈好好歇一歇。”慕枕流道:“不是说还有三天就能到朱县了吗?我们赶到朱县再说吧。”自觉理亏的谢非是自然不敢有异议。三天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是慕枕流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谢非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到了朱县就立刻找了个客栈落脚,还从医馆“请”了大夫上门看诊。大夫说是疲劳过度,心事过重,开了副养身又养神的药。慕枕流喝完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可醒来却觉得比没睡前更疲倦。谢非是见他脸色不好,怒道:“这个庸医!”慕枕流摆手道:“是我连续几日没有睡好,一时养不过来。”谢非是嘟哝道:“我这几日又没做什么,你为何睡不好?”他突然坏笑道,“莫不是,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才睡不好么?”慕枕流靠着枕头,发了会呆才道:“我也不知,越近京师就越心神不宁。”谢非是心疼地搂过他:“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慕枕流枕着他的肩膀道:“万一,皇上不相信我,要怪罪我,我担心我会牵连恩师。”谢非是道:“大不了我连他一块儿带走。”慕枕流笑笑。谢非是哄了他一会儿,见他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一些,就去买了碗粥喂他喝下。慕枕流见他堂堂一个岛主,竟为了自己忙上忙下,心中感动,反倒放松了心情,喝完粥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好,到了第二日中午才起来。谢非是见他的精神比昨日强了许多,心里高兴,路过医馆时,还特地进去打赏,喜得大夫又送了两帖药给他。两人重新上路,出镇没多久就看到路边上支起了一个临时的茶馆,茶馆里的人眼熟得不能再眼熟。慕枕流侧头看谢非是。谢非是策马到茶馆前,骑在马上说:“这是我媳妇儿。”坐在茶馆里慢悠悠喝茶的方横斜点头微笑道:“我知道,师嫂。”后面一句却是对着慕枕流说的。慕枕流有些尴尬。谢非是道:“我要带你师嫂进京。”方横斜叹气道:“我若是你,便不会去。”谢非是道:“从小到大,出了吃喝拉撒和练武之外,我们好像还没有干过什么一样的事。”方横斜道:“说师父坏话算不算?”谢非是道:“‘师父今天心情不好。’‘贼老头又他妈的找晦气!’你觉得这是一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