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思量(he线花羊)清水 下 祝清平X顾明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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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平本就身体不好,奔波一夜又不眠不休守了三天,这会如一根筋崩断般就要昏下去,只来得及抓住顾明旌的肩膀说了一句“顾明旌,若你死了,我定要所有害你的为你陪葬,包括我自己。”就昏过去了。 顾明旌顿时吓到了,叶祁云倒也不拿这事开玩笑:“放心,祝大夫只是累昏过去了。你中了毒箭,你们帮的人见了他的脸便对他喊打喊杀,怕耽误你养伤他就跟着我回来了。你昏迷了三天,他就三天没合眼,这会让他好好睡一觉,喝点参汤什么的补一补就好了。” “多谢。” “不客气,可需要我派人跟你一起回你帮会?” “不必,请一定帮我照顾好清平,我去去就回。” 顾明旌进帮会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聚集在议事厅里争吵议论,吵的最凶的,无疑是几年前因为情报泄露死了亲友的那几个。 因为争吵声过于激烈,甚至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帮主,您回来了!” “别吵了,帮主回来了。” 顾明旌威信很高,他坐上主位后,众人安静下来。 “帮主,夫人呢?”问话的是顾明旌最忠心的心腹。 “他病了,还在叶家商会里养病。” “帮主,恕我直言,我不欢迎这个夫人,若这帮会里夫人要在,那我们便离开了。”此话一出,有不少帮众都眼光灼灼的盯着顾明旌。说这话的是四长老,论牺牲,他的亲友在那次对阵中几乎全部丧命,论贡献,四长老为帮会培养了不少骨干人才,论资历,四张老自帮会建立之初就在帮,甚至比顾明旌任帮主的时间还要早。 “四长老,您不用走,该走的人是我!”顾明旌自帮主位置上站起,取下代表帮主身份的雪狼披风,“祝清平是我的恩人,四年前,我于战场失踪,又在被治好后送到蓝长老处,是顾明旌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 “我可以不做这个帮主,但是,清平没有做错任何事。 阵营会战时,偷了我们情报的是齐知方,清平虽有失察之罪,却从无背叛之心。齐知方逃了,你们对他用了私刑,他再也不能行医了。 清平来阵营,是不忍见我们伤痛所以来为我们救治,却因为我们自己的疏忽平白断了他的一生。 但是清平不计较,这半年来,蓝长老不在,你们哪一个没有受过清平的救治,若没有清平,这帮里,还有多少人活下来。 三日前,清平搬了援兵,所以我们都活下来了,活下来的你们,抓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救了你们命的恩人无家可归。 我顾明旌一生,被祝清平救两次,你们忘不了仇,我,也不能不报恩。 今日,我退出帮会,与狂澜再无关系。” “帮主,你别走!” “狂澜容不下他,我们走了也好,他本就不适合阵营,柳辟海让他来这里,本就是错误的,就让我来更正这个错误吧! 你们几个不要悲伤,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有我,狂澜依旧是狂澜,这里,是你们的天下了。” 顾明旌头也不回的离开狂澜,他知道,这个叫祝清平的选择,永远不会错。 七 正月,长安城。 顾明旌焦急地蹲在床边等待,盯着家花细细瞧着,生怕他有什么损伤,道长十指紧捏着床沿,几乎抠出十个指洞来。 “苏师兄,清平他怎么还不醒?” 正坐在桌边擦拭银针的苏黎嘴角一抽,任是再淡然的性子也禁不住病人家属一再的sao扰,他一拍桌面,怒道:“都出去!你们人太多了,还让不让祝师弟呼吸了,都去院子里等着!” 顾道长扒着床沿装听不见,被苏大夫重点针对,睡xue一扎,提着领子就给扔出门外,蓝心雨等人赶紧接住。 苏黎靠着门框,一双细长的凤眸半睁着,打了个哈欠,慵懒道:“最危险的时候都过去了,三天三夜不要命地输送内力,这会还不肯休息,是想我这仁济堂里再躺个病人么,去去去,把他扔到床上让他好好睡,我在这守着,人醒了通知你们。” 主治大夫发火,众人敢怒不敢言,唯唯称是,扛着顾明旌就连忙跑了,生怕慢了一步就也挨上一针。 碍事的人都走了,苏黎得了清静,坐下来支着脑袋略作歇息。 “累着了吧。” 一双手从脑后伸来缓缓按压着苏黎头位的xue位。 苏大夫不言不语,往后一仰倒入熟悉的怀抱。 漠笠道长急忙将人抱紧,心疼地摸摸家花:“你看你,眼这么红,眼圈这么黑,三天药浴加施针,也亏你撑得下来。” 苏万花不反驳,只闭眼靠着家咩小声哼哼,看得漠笠道长怜爱之心大起,将人带到窗边的榻上,“你也休息会儿,我替你看着人,有什么事我就叫你。” 苏黎睁开一只眼看着家咩,不出声。 “放心吧,我早就提前睡得饱饱的,就为了接你的班。” 漠笠道长神采飞扬,拍着胸脯保证,不用把脉都是知道此人神完气足。 “那你,看顾着,有事,叫我……” 苏黎心神一松,话未说完便进入梦乡。 漠笠见状搬着小板凳坐在榻边,拉着家花的手边把玩,边目光炯炯看着床上。 …… 正月十五,元宵灯会。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派盛世之景。 祝清平这一觉,睡过了新年,却正赶上了元宵。 元宵佳节,几人相约出门看烟火。 蓝濛濛的夜空还下着细雪,却一点也不影响众人的兴致。祝清平带着顾明旌,苏黎带着漠笠,蓝心雨带着心爱的阿哥,柳辟海背着心爱的宝刀,一齐出门。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柳辟海看着这一对对的情缘,嘴里嘟嘟囔囔,有种被排斥的感觉。 是夜,灯会上,十里长街一片灯火莹莹,集市上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热闹非凡。 水边有商会集资建了一方巨大的临水舞台,装扮俏丽的佳人们在台上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行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祝清平为护着刚猜谜赢来的羊儿灯被挤得东摇西摆,不堪其扰,可怜巴巴拉了拉家咩衣袖,顾明旌秒懂,抱紧家花腰肢,一个梯云纵窜上房顶,抛下众人,私奔了。 顾道长在房顶东跃西纵,找了个好观景位,将家花放下,紧紧依偎坐着。 时机刚刚好,刚坐定。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朵烟花升空,仿佛拉开了序幕一般,千万朵烟花追逐而来,在夜空绽放。 趁着众人都在看烟花,顾明旌悄悄拉过祝清平的头,侧身一吻,被反应过来的万花反吻回去,两条舌头你追我逐,嬉嬉闹闹,不亦乐乎。 却正是,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一吻罢,两人依依不舍分开,两厢对视,发现对方皆是双唇红润。 顾明旌替家花系紧散开的披风,顺势倒在祝大夫怀里大咩撒娇:“清平,我好想你……” 炙热的呼吸喷洒敏感部位,祝大夫呼吸粗重一瞬,脸红着推开道长作乱的头:“别闹,还在外面。” “我问过苏师兄了,你最近补得过头,需要多多纾解,” 顾明旌钻进宽大的披风里,附身低头,“你看,你也很想我。” 祝清平红着脸,双手紧紧抓着顾道长后背衣衫,披风下的幅度越来越大,万花的双眸越来越润,忽然他身形一抖,低下头。 顾明旌从披风下钻出来喉结滚动了一下,似是咽了什么一般,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唇上白痕,扬眉一笑,邪气满满,“多谢清平款待。” 一幅欠cao的sao样。 祝清平呆呆看着,眼角越发红了,猛地使力将顾道长推倒在屋脊,俯身深深吻上去。 “等等,我还没有……” 缠绵的味道在唇舌中交换融合,比之前更激烈,也更深入。 当夜, 长安东市最好的客栈,迎来了一掷百金的客人,仁济堂的药铺,亦早早关了门…… …… 八月初十,长安祝宅。 八月十五正是婚期,祝清平一大早就拉着顾明旌去置办东西,蓝心雨和她家阿哥被留下做苦力负责将宅子内外装扮一新。 将每间房都贴上囍字,蓝心雨锤锤酸痛的腰,靠在家毒身上歇息,“萤,我腰好酸哦~” 懂事的毒哥立马替她揉腰捶背,一时气氛正好。 突然,虫蛇嘶鸣声响起。 有情况! 蓝心雨和萤对视一眼,将虫笛抓在手中。 祝宅外,齐知方风尘仆仆赶来,望着远处祝府的大门上高挂的大红灯笼上刺眼的囍字。 囍字灯笼,是阿晏要成亲了么…… 无论如何,他要问个清楚! 齐知方下定决心,继续在巷中穿行,一道诡异的虫笛声突兀传来,齐知方脚背一麻,顿时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谁?!” 凭虚解控,齐知方拔剑警惕。 “哟,我当是谁呢?” 娇媚的女声自上方传来,齐知方抬头。 穿着清凉的五毒女子侧坐在墙头,手中虫笛荧光闪烁,正满脸嘲讽地看着他:“这不是浩气的齐天骄,齐道长么,来此有何贵干啊?” “妖女!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齐知方拔剑怒目而视。 “当然是参加我那好上司的婚礼啊,哎呀,齐道长怕还不知吧,这婚礼,一位是我们帮主,而另一位嘛,便是祝晏祝大夫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同别人成亲!”齐知方心乱如麻,顿失分寸。 虫笛声轻响,不详的光芒一闪,齐知方顿时身中数蛊,“怎么会,我明明…..” “明明一直看着我没有吹笛子是嘛,”蓝心雨掩唇轻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家阿哥最见不得我受人欺负了,他这人呐,可护短了。” 手执虫笛的萤自暗处走出,跟蓝心雨装扮相似,眼一动不动盯着敌人。 “可别乱运气哦~,不然可是这蛊毒可是会加重的。” 不信邪的齐道长刚一运气,一口血便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我与你们从无交集,你们为何如此。” “唉,仔细想想确实是无冤无仇,但谁让我们帮主交代了大喜日子要让家里干干净净的呢,做下属的可不就得尽心尽力咯。”蓝心雨无奈一耸肩,诱人红唇中说出的话却把人噎个半死。 “你!” “你什么你,齐知方,你是不是很疑惑啊,为什么祝晏突然失踪,为什么又在几年后突然出现,怎么一声不吭就抛弃了你跟别人成亲,你心里是不是很委屈啊。” 蓝心雨不屑地拨了拨耳边碎发,嘲讽之意越发浓厚,“你有没有想过,恶人谷是什么地方,你当初偷了情报跑了便罢了,还将祝晏留在那,好啊,七星定身,跑都跑不了,这群情激奋的,抓不到你自然就得有个替罪羊让大家伙泄泄愤呐。” 似乎是联想到什么可怕的场景,齐知方脸色煞白:“不,不可能的,那些情报是我偷的,阿晏毫不知情,他们怎么能对他下手!妖女,你休想花言巧语!” “哎呦呦,齐道长莫不是忘了,当初你可是靠着祝晏情缘的身份进出据点偷的情报,这罪,当然也有他的一份。” 恶魔在眼前低语,将血淋淋的事实一一剥开:“祝晏当时立马就被下了私狱,这刑讯的手段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只能说,我们帮主将人救出来的时候,啧啧啧,浑身没一块好皮,简直就是一个血葫芦啊。” “别说了,别说了……” 齐知方越来越恐慌,几乎握不住剑。 蓝心雨微微一笑,继续道:“你知道这种伤要怎么治吗?首先要把那些烂rou坏皮一点一点割下来,有些地方见了骨,那就连骨头上的脏东西都要剔掉……” “我让你别说了!!”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蓝心雨十分不爽,但见齐知方目眦欲裂,神态癫狂,暗暗对萤使了眼色。 五毒男子将虫笛抵在唇边轻轻吹奏,三声笛响。 “啊!”齐知方痛苦捂住胸口,“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一个能让你保持安分的小家伙罢了。”蓝心雨坐直身子,“我现在警告你,不准再出现在这里,一旦你尝试去接近祝晏,那盘踞在你心口的蛊虫就会令你当场毙命!” “你们,凭什么……”齐知方气喘如牛跪倒在地,一想到此生再不能和万花相见,便心如刀割。 “齐道长,你似乎到现在都没有认清自己啊,”看着这等小人,蓝心雨就忍不住内心作呕,“情报是有人逼你去偷的么?祝晏喜欢你带你入据点是为了让你行偷窃之事的?祝晏是自愿被抓入牢狱的?你觉得我们恶人残忍恶毒,但是!你别忘了,是你一手将他推入绝境的。” “找人真的这么难么?恶人对祝晏的判决不难打听,其后的行踪也不算隐秘,你却一直毫无作为,是没能力呢,还是心知肚明,不敢来呢。” 一字一句,都令齐知方颤抖窒息,五毒女子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他虚伪的外皮剥得一干二净。 “呵,真是好一个伪君子啊,”蓝心雨眼神轻蔑,“齐知方,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你不配。” 齐知方手抖得不像话,抬眼望去,祝宅近在咫尺,这短短几步路却如天堑。 往日柔情仿佛还近在眼前,齐知方悲哀地发现,他竟然怕了,他害怕,害怕祝晏真的在里面,害怕自己真的会死。 他,真的不想死。 齐知方落荒而逃。 蓝心雨跳下墙头,挨到情缘身边,嘲讽地看着这位狼狈的浩气天骄,不满道:“要不是帮主交代了大喜日子不可见血,我今日定要这小人血溅三尺。哼,便宜他了。” “别生气,”萤握上蓝心雨的手,轻轻一吻,“他活不了多久。” 蓝心雨眼神诧异:“莫非你……” 换来萤神秘一笑。 待到夜里,祝清平和顾明旌相携归来,对视间一片浓情蜜意,三辆马车跟在身后,全是置办的婚礼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