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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那一千套手抄的经书可否已完成?”姜太后随口一问。近些日子后宫过于闹腾了,皇后又是性子急躁之人,拿那些嫔妃没有办法。索性想了个法子让她们拘在殿里,修心养性。 “回母后,尚未完成,恐需下旬才可全部完成。”皇后站起身来恭敬回答。 “快坐着,哀家只是问问,不是要责怪于你的意思。”姜太后笑呵呵的对皇后摆摆手,示意她坐回位置上不必如此多礼。侧头一看,瞧见陆鲤鲤略微不自在的模样,抬起手来冲她招招手,温和的笑道:“丫头,坐过来些,离得这么远作甚。” 陆鲤鲤起身拿起小圆杌放在姜太后旁边坐下。 姜太后温热软乎的手掌握住陆鲤鲤的手,和蔼的看着她:“丫头,哀家几月前曾到青和寺许过愿,要在佛前供一千套手抄的经书。人老咯,身体也不经用了,写起经书来也是老眼昏花。现下各宫嫔妃跟着焚香茹素,帮抄了不少。如今还差些才能完成,你们都是哀家的亲近之人……丫头……” 仔细倾听姜太后一长串的说词,听到最后面才恍然大悟,就算是情商再差的人也应当能听出姜太后的意图了。陆鲤鲤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是说抄不了,而是她的字写得实在是见不了人,唯有以前练习的草书还算看得过去。她担心的是抄好了,等到姜太后检查的那一日,会不会觉得她的丑字污了佛祖的眼。 “丫头,如何?” “是,鲤鲤愿为太后娘娘分忧。”在心底思索了一阵觉着还是先应下再说吧,太后娘娘始终是太后娘娘,即使对她多有青睐,她也不敢逾越半分去反驳姜太后的话。 “好孩子……”姜太后赞叹一句,从怀中摸出一枚通身镀金的小令牌,递给陆鲤鲤,含着笑意嘱咐她:“拿着此令牌可自由进出皇宫,你来,哀家也有个伴咯。瞧瞧他们,没一个有闲暇陪我这个老婆子,往后咱们抄抄经书,种种菜,这不美哉妙哉!” 皇后听着姜太后的打趣立即接过话头,“母后,看您说的,儿媳每日都可过来陪着母后的。”说完看陆鲤鲤一眼,从她与陛下来到此处到现在,她心底也逐渐明了。看来母后对这个女子极为满意,不出意外的话此女极有可能是武安侯未来的夫人了。 “哎哟,快别了。哀家也就过个嘴瘾这么一说,再说后宫之中内务繁多,你也受累了。” “这些都是儿媳应尽的职责。” 陆鲤鲤乖乖地坐在一旁倾听,这一对婆媳表面看似融洽和睦,不过她这个旁观者还是能看出些不一样的地方。 …… 需傍晚之前从宫门离开,陆鲤鲤在姜太后的玉堂殿用过膳食后由小宫女领到北启门处,脚步踏出皇宫的那一瞬间她才觉得全身都松懈不少,宫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不起眼却格外熟悉的马车。他就那么侧对着宫门挺拔屹立在马车旁,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似乎不能引起他的半分注意;头颅微抬,下颌微扬,不知眼神在看向何处;只知仅仅一个侧脸也能感受到男子的冷淡漠然,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如此翩翩公子拥有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镇定和冷傲。 “阿允!”踮起脚来冲着夏贞熠挥了挥手。 男子阔步走来,走到陆鲤鲤身旁才停下脚步,脱下身上披的月白色披风披到她的身上,一边为她系绳一边问道:“可用过午膳?外祖母与皇后娘娘可有为难你?” 幸福的甜蜜感悄然而至,扬起唇角粲然一笑,伸出藕臂趁机搂住他的劲腰,把披风撩开与他一起披着,面容染上得逞的笑意,“风太大了——阿允我们一起披吧!” 夏贞熠看向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女子,眉梢微挑流泻出浅浅笑意,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和炙热:“莫胡闹。此处不合适,今晚……”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只留下后面令人无限遐想的画面。 “……”陆鲤鲤噎住了,什么叫此地不合适……他脑袋里想什么呢…… 看她呆愣、欲言又止的模样,夏贞熠眼含笑意轻拉下她抓住披风的手,把披风重新帮她掖好,耐心哄道:“难得陪你出来,带你逛逛京都城的夜市如何?” “好~都听你的。” 两人手牵着手走向马车。 王岼与习宇正巧来此处巡视,刚刚在宫门口瞧见不远处黏黏糊糊的二人不就是他们家大人和陆姑娘吗? “习宇,刚刚你瞧见了吗,还是第一次见到咱们大人像个孩子般笑得如此开心……” 习宇白了王岼一眼,抬手拂了拂盔甲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怪不得大人总喜欢单独cao练你,看来是有原因的。就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你再不改一改,哪天得罪了上头的贵人,大人也救不了你。” “嘿……习宇,咱俩半斤八两啊,谁也别说谁,也不知是谁昨日还跟我说……”听见习宇那么调侃他,王岼心中也不服气,他们都差不多,凭什么说得他极其愚蠢似的,真是气煞他也。 “嘘……好好好,咱们一般无二,臭味相投好吧,快别说了,走了走了……”习宇连忙捂住王岼的嘴,生怕他吐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