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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一般。杰森掀开被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船上拖鞋去洗漱。一觉醒来,发角乱翘,他索性自己拿了剪刀修整,不大入行,坏了一边的形状。剃须刀的泡沫冲入水道,旋转地没了影子。他边用肥皂洗手,边看镜子,想起那时候,他也迎来了这么个早晨。身体沉重得连动手指都困难,胸口难受沉闷,喉咙的呼吸传上来都是热的,带着股异味,说不上是药还是化学营养剂。忍不住咳嗽想吐出卡嗓子的污痰,却没气力动弹,于是只想捶打胸膛以作辅助。他的手刚想动作,未料被人攥得更紧了,猛然一下,稍稍发疼。他偏头,看着左夭晴睡在那儿,自己的手则与他相扣,紧密难分,不知是不是握得太久了,他竟然感受不出温度的差异。应该是被转移到了普通监控病房吧,位置靠窗,还算宽敞。金色的发丝颤了颤,眼底浮肿了一层青灰。惺忪的碧眼转到他面庞之上,本是愣怔,倏然清明。左夭晴的上半身直起,前凑,将他五官一一检查扫过。“晴。”沙哑的单字。莫生零有意唤他,抬起他们的手,轻捏以确认。左夭晴这才舒了口气似的,将他抱住。他们的胸膛相贴,能听到互相的心跳,逐渐趋向一个频率。莫生零的手尽量抬起,搭在他的背部,可惜做不出更好的回应。莫生零听见耳侧左夭晴的笑声,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找到了松懈的出口。“让我好等。”“抱歉。但我没违约。”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丧钟之鸣,敲了七下有余,响彻天际。白鸽在广场被放飞,翅膀延续了好一阵子的扑棱声,成群结队地路过窗外,投下安静的阴影。无疑是为了纪念牺牲者的,想必教堂有圣女在吟唱挽歌。“我睡了多久。”“迟了三日。”“大家都怎样?”所谓大家,其中包含的人,也无非那些个。“还算不错。”莫生零恍惚一会儿,伸手就想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被左夭晴按住附带警告的一瞪。他拔取针头又止血,指腹抹过绷带使其伏贴。蓦然,莫生零谈起它事,主动提及话题,实属难得:“晴,刚才我做了个有关奔跑的梦,其实这十年也常做。”“往前不断地奔跑,从未停歇,本来是独自一人,后来也遇见过许多人,有的陪伴我走过一段路程又互相告别,有的现在也相隔不远,直到现在与你重逢,终于可以停止追逐。”他边回忆边叙述着,“但如果把这当做终点,眼界未免太狭小了。”左夭晴不语,帮他借力支起身体,放到一旁的轮椅上,推他下楼散步。“这三天,晴一直帮我梳理精神脉络吧,谢谢你。”阳光不错,披上外套刚好,他们度过了个祥和安静的下午,闲谈几句,各有心事,不算冷场尴尬——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不乏乐趣。“我要去林斌的研究所。”他那有生化人的专题实验室,左夭晴想,莫生零身体存在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与其等别人还是自己着手放心,“你有什么打算。”闻言,莫生零轻微摇头,目光渺远,心中空落。他是想去旅行,四处走走,实则并不关心目的地是哪里。他这些年一直在做的,就是变强,和里昂学习杀伐之术,爬向更高的位置,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未认真想过。“我想掌握其他的什么东西。”这样,好歹多个立足之地,不会为异能或五感的削减就动摇不安,心烦意乱。于是事情就定下了,两人也并未拘泥再见之期,第二天便各自踏上旅途。套上衬衫,系扣,翻好领与袖口,接下来是长裤,皮带,马甲,打得还算可以的领带。异能机嘀嘀作响。【什锦水果馅饼:人呢?你们都不在,我无聊啊喂。十二匹白狼:路上。沧海:你无聊找左晟希,尽早修成正果。叫我装傻充愣大师:杰森,你失踪这么长时间,对兄弟们也不意思下?十二匹白狼:请客没问题,地方你们定。什锦水果馅饼:嘿?有伴侣了不起喽。沧海:呵呵。杰森请吃大排档,卢卡斯旁边的那家。叫我装傻充愣大师:了不起喽。(微笑.jpg)杰森,大排档包场。什锦水果馅饼: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大排档好,我想吃培根rou卷。杰森,你可得好好说说你一年去哪儿浪了。十二匹白狼:一言难尽。】朱利尔斯的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这位科学家的成就瞩目,身价持续上升。他二两拨千金地敷衍过迎来的人,见远处的拉斐尔和安德烈向他招手示意,自然从善如流。“听说杰森今天回来?异地一年啊,真是辛苦了。”安德烈不怀好意地仰天长叹,伸手碰碰他的肩膀聊表安慰。听到这挑衅,朱利尔斯皮笑rou不笑,还反过去拍他的肩,话中有话,锋芒尽显:“朋友,不是起步早就离终点近。”坐在中间的拉斐尔轻咳一声,瞅瞅安德烈制止他的反驳,从桌面推给朱利尔斯一杯冰啤,让他一口闷了,方好消火。虽说距离不是问题,可思念毕竟是熬人持久的。他们已经习惯语音不视频,避免见到对方的容貌,那份感情越演越烈击溃自制力,让他们直接奔赴对方的所在之处。朱利尔斯从研究所出来基本是傍晚,头脑放空休憩。有时恰逢雪花飞扬,街道银装素裹,路灯明晃,人群匆匆,透过橱窗看得见车行驶而过。“零。”他不假思索地打开了语音,将异能机放置耳边。“晴?”“没事,这边下雪了,就突然想听你的声音。”朱利尔斯搓搓有些发红鼻子,他只穿了件大衣,没戴手套和围巾,只得加快步伐疾走,皮鞋压在雪地碾出嘎吱声,留下脚印。“我该说些什么好。”另一头传来杰森的呼吸声,听得出起话犹豫了多回。两人一下都不太适应,仿佛说了什么过分的情话,羞赧之余,心生别扭,又不舍挂断,磕巴笨拙地东拉西扯,搞得手指凉了半截。“呶,人不是来了?”安德烈道。目光相遇,天地唯独剩下那眼底的一人。杰森手持三角杯走来,坐在他身旁,与他碰杯,清脆当的一响,像是从他脑海里的记忆立体了。——这般契合,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花童撒下蓝玫瑰的花瓣,左司岳、左秋棠和左晟希托起新娘的婚纱,左丹云英气的面容在白纱的映衬下变的柔软。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