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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选用得相当一致,因此更像一份朴实的使用指南。然而只有清楚林辰行踪的少部分人知道,这封信绝非即时回复。早在林辰踏入宏景看守所前,这封亲笔信便已从宏景加急发出,并在梅村市服装市场案发前就已抵达永川电视台。也就是说,早在数小时前,林辰就对数小时后一封他绝不可能看到的信件做出相应回复。因此,当国立永川电视台结束BREAKINGNEWS放送结束后,大部分观众的第一反应是开始倒计时。但宏景市局里的公务人员们却不一样,刑从连站在玻璃房中,外间所有人都近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要把他的老脸烧出洞来。这让刑从连很想继续留在玻璃房里,但沈鹤鸣却拍了拍他的肩,说:“一起出去吧。”玻璃门甫一推开,各种纷杂的问询声便从门缝中挤了进来。“老刑……林辰在……”舆情专家试探道。“还在看守所。”“那……回信是别人代写?”“他亲笔。”刑从连淡淡地道,然而然而他话音未落,整片大厅再次爆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呼声音。“林顾问……早就知道了?“这厉害得过分了。”“可是……四个囚犯……这也太大胆了!”“沈部长?”警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本该是应该令刑从连骄傲的时刻,但他看着那些像明显像松口气的警员,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起。这就是林辰这封信件带来的改变,每个人都要面临两难抉择的状态被暂时缓解,所有人心头重担卸下,因为有人代替他们扛起了责任。然而他很清楚,这只是开始,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当所有人醒悟过来时,就会明白这是怎样一个难题。他想到这里,那位一贯冷酷策略专家的忽然开口:“他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同意?”刑从连的视线穿透人墙,落到对方脸上,聪明人总是醒悟得更早,对方顿了顿,补充道,“他还透露了我们的备选计划,虽说这有利于对方采用他的计划,但本质上还是限我们于被动,这很不对。”刑从连看着那双冷漠而自信的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如果说警局内的议论还会顾及刑从连颜面和林辰精准预判的功劳,那么在拥挤的的地下铁站台上,就没有人会顾忌那么许多。从来都是恐怖分子挟持人质威胁政府,现在的情况却仿佛变成,政府挟持人质威胁恐怖分子,这种带着离奇反转的戏码很意外令沉闷气氛一扫而空,仿佛老旧的通风系统重新起了作用,人们提起各自背包,重新开始行动以及说话。“那个林辰是警方的人?”“好像是吧。”“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啊……”“警方现在什么水平,那个回信是搞笑吗?”“诶?”“那个坏人要的就是让我们三个省的所有城市相互厮杀,把重点放在四个罪犯身上,不就是避重就轻,坏人能同意?”“是啊。”讨论着的人们路过盘腿坐定的短发少女身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这次少女并未反驳什么,只是嚼碎了嘴里的硬糖。在已经驶出站台很远的地铁车厢中,同样的讨论也在发生。身着枫景校服的马尾辫姑娘咬牙切齿,仿佛还未从刚才所受的屈辱中恢复,她必须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心头的愤恨。“呵呵,政府智囊团也就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了,他们真觉得换个方案凶手就能答应?我是真没想过他们蠢成这样”她冷冷地道,“何况这是道德领域的战争,甚至是民心之战,要真这么搞,法律荡然无存,不该死的人要被处死,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牺牲,恶心死我了。”在她身边一直唯唯诺诺地姑娘也搭了句话:“可是我觉得……也挺好,就四个罪犯……本来也有杀人犯,说得不好听点,死了就死了。”马尾辫女孩挑了半边眉毛,很轻松地说:“你反过来想想,连你都觉得四个罪犯死就死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坏人会想不到?那他怎么可能同意!”“是啊,我也觉得这行不通。”“反正真的笨死了,还不如走那个什么诱导投票的方案呢,简直是浪费机会的猪队友!”马尾辫女孩痛心疾首,很不得再数落几千字。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在一封信的时间内,这趟地铁列车竟再度恢复往日气氛。人们说话、聊天、看,指着手机屏幕交头接耳,再也不用为迫使他们直面内心的困难选择而苦恼。……电视仍旧开着,沈恋却在看林辰。她从林辰宁和的目光看到他握住水杯的手,写那封信的手。因为她是个疯子,所以只有她才能体会到那封平淡信件中的疯狂意味,这种疯狂甚至令她脊背战栗。“你连自己的队友都坑啊林辰,我真是小瞧你了,现在那帮傻子一定被你骗得如释重负?”林辰抿了口茶水,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呢,你真要这么玩?”她努力敲了敲桌面,破天荒地问林辰。“是。”“你真会杀了那四个囚犯?”“当然,监狱里本就配备有注射死刑药物。”“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想出这么简单有趣的东西,太有趣了。”沈恋啧啧叹道,手腕上的锁链因她的动作而发出丁零当啷声响。可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林辰竟然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我想过太多解题方法。”林辰说,“舆情控制也好诱导投票也罢,想要单纯让人们众志成城的办法有很多,国家权力机关的能力该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那你怎么不用那些办法,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好了嘛。”“因为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对。”林辰的手轻轻抚过杯口,“选择不该从诱导产生,发乎于心才最真挚,而既然我和他的根本区别在于我们对人性的看法很不一样,那我就不该丧失勇气。”“从小概率事件里找勇气,你真是天真到可爱。”“你提到概率,这很对。”林辰语速缓慢却陈恳:“毕竟心理学是一门科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设计的游戏是一项心理测验,既然是测验的设计,那在这方面我比他更专业一些。”林辰虽然在说”一些“,但沈恋很清楚,他的意思是很多很多。她嘲讽般冷笑了下,耐着性子听林辰继续说了下去。“他设计测验的问题在于结果的无解性,对我们来说无解,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因而我改变了测验结构,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