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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明明就还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却好像老僧一样腐朽,冷漠淡然,无悲无喜。他可以冷静地做出推断,也可以很平静地,独自一人躺在尸体下面,甚至出来的时候,脸色毫无变化。刑从连因此很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林辰动容。两人走得有些缓慢,到当日案发的水果摊前,摊上早已没有人,卷帘门紧紧拉着。林辰在当日于燕青所站的地方立定。此刻阴云密布,暴雨如注,那天的情形,却并不是这样。好像太阳还没有落山,人很多空气里有些腥味,也有些香味。然后,很突然地,sao乱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发疯的水果摊主,他们看着摊主一刀刀砍向无辜的妇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面前还坐着一位死去多时的老人。而当妇女扑向店门,老人悄无声息倒下时,死亡的恐惧被无限制放大再放大,每个人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们不再是旁观者,而变成亲历者。凶手是谁,他为什么在太平间做那些奇怪举动,又为什么要在这,观看这个场景?他站在这里,想要什么,又看到了什么?林辰微微仰头,双目轻闭,任凭零星雨水,飘落在自己面门。见此情景,刑从连总有些不安,他左右看看,拍了拍林辰的肩。林辰蓦地睁眼。刑从连手指着街道一头的监控摄像,说:“这个监控是几年前装的东西了,说是为了商户安全,其实也只摆个样子。”他边说着,又指向长街的另一头,“另一边那边那个早就坏了。”“小公园和太平间里,也没有监控覆盖吗?”林辰问。“公园面积太大,总有监控盲点,而太平间……就算装,也没人敢看吧。”“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林辰顿了顿,说:“罪犯似乎很了解摄像头的分布构造,总能在犯案时躲过监控。那么为什么于燕青,总是被监控捕捉到,这不是很奇怪吗?”“说得很有道理……”刑从连笑了起来,“但,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他环顾四周,向水果店斜对面走去。那里,还开着一家五金店。“听说心理学问案很神奇,我一直想见识下。”刑从连凑到林辰耳边,轻声说道。五金店老板是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秃顶,两鬓斑白。见到刑从连亮出的证件,他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语气非常熟稔:“您又是来问那天的事情的吧,我是真没看清对面到底出了啥事,您看我面前都挂着东西,我连老爷子是啥时候开的店门我都不知道吶。”老板语速很快,同样的话,他好像已经重复过很多遍,所有有些不耐烦了。“不是,您再跟他说一遍。”刑从连打断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林辰。林辰向前走了半步,将挡在老板面前的东西向旁边移开,他语气温和,如同在漫天大雨中,撑开的一把伞:“您不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告诉我,那天天气怎样么?”他的声音平静而目光宁和,甚至不需要任何指使,老板便不自觉闭上了眼,仿佛陷入漫长的回忆。“天气挺好的,太阳还没落山,但菜场里,一直阴沉沉的,黑乎乎的。”“你吸了口气,周围有一点点声音,人群走来走去,你能闻到那时的味道吗?”随着林辰的话音,老板真的长长吸了口气,尔后缓缓开口:“有,有香香的鸡蛋糕,生rou味,还有鱼腥味……”“你听见,周围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响,你努力,想要把那些声音,听得更加清楚。”林辰的嗓音越发柔和,和着雨声,仿佛一抹悠扬的笛音。五金店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哭声,我听见了哭声,街上很乱,到处都是哭声喊声,那个女人在喊,救命啊、救命啊……但是我不敢动,我吓得不敢动!”“那是怎样的感觉呢?”“我觉得很害怕,砍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我手边有刀,他敢砍我我就敢砍他,但是后来,对门老爷子倒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上很黑,脸上还在笑,我想起我爸死的时候,好吓人……”老板边说,脸上的肌rou也随之紧绷起来,他紧紧攥起拳头,忽然间,一道宁和的声音,如同很细的水流,缓慢而有力地,冲刷开他紧闭的心房。“你忽然发现,在你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纸,那张纸很长很宽,它从天而降,慢慢地,包裹住整条街道。”那声音很轻很缓,老板发现,在他的脑海里,真的出现了一张纸,那张纸从街道一端滚向另一端,包裹住所有一切,令他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他轻轻皱了皱眉,仿佛感知到什么,那停顿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现在,请伸出你的手,慢慢地把那张纸揉小,它里面有很多东西,所以你揉的时候,必须很小心,很缓慢……”随着轻柔的指示音,老板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的双手垂放在裤袋两侧,指尖却奇妙的,轻轻抖动起来。刑从连几乎要看呆了。他的目光时而落在林辰宁和的脸上,又时而落在闭眼的五金店老板脸上。林辰再次开口:“请你把纸团握在手心。”听他这样说,老板也握紧了拳头。“幻想着,抬起手,越抬越高,直到手臂超过你的头顶……你觉得手有点累,手里的东西,却变得很轻、很轻……然后,请你用尽全身力气,抛出纸团。”鬼使神差地,在老板的脑海中,他似真的把纸团扔了出去,他感到自己抬着头,直到那雪白的一点,消失在视线里。然后,他感到肩头被拍了一记。他蓦地睁开眼。在看面前站着方才那位年轻人。年轻人不高,有些瘦,穿一件白衬衣,衣衫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体上,他面容平静,而双眼睛,清澈得宛如朝阳下的溪水。老板耳边,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非常感谢您。”年轻人顿了顿,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还有,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天依旧灰蒙蒙的。他们告别摊主,刑从连把伞往林辰那里靠靠,压低声音:“刚才那是什么,催眠?”林辰摇摇头:“心理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诡异,没有人能看你一眼,就催眠你。”“那是什么?”“那只是心理治疗师惯用的一种治疗方法,帮助来访者,摆脱一些过分恐怖的记忆。”林辰看了他,然后默默移开视线。刑从连不知该说什么,在问案时,还顺带治疗心灵创伤,这服务也似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