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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想重建家园吗?”贺宇帆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表情翻了他一眼,一边继续道:“我觉得楚岳之前说的没错,妖族又没有灭绝,你还在,你那个兄长说不定也能复活,还有楚岳要去复活的那只狐狸。如果大家同心一意的话,万灵仙地回到从前,也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罢了。”他说着,还生怕桓承之犹豫似得,又补充了一句道:“到时候咱们的屋子就还建在这里,我不太会设计房子,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让你全权负责。重要的是得大一点儿,不然你都不能化成原型了,我们还……”话说一半,桓承之突然伸手一扯,将他整个人拥进了怀中。贺宇帆被他这毫无预兆又过于用力的动作闹得一顿,愣了一秒,又将桓承之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儿的胳膊扯开了一点儿,才继续笑道:“不过如果重新弄个仙地的话,得让妖族不介意我的身份才行。毕竟我再怎么亲切也是个人类,这好像也确实是个挺难做的问题了。”“一点儿不难。”桓承之闷声应道:“妖族凭借你身上的气息,就可以分辨出来你是善是恶,你的味道向来都很好闻,不会有人介意你种族是何的。”“你别说的我好像是顿美食似得。”贺宇帆闻言嗤笑一声,脸上刚刚才燃起来的那点儿忧虑倒是尽数消散了干净。伸手抚摸了一下身侧的嫩草,又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凤眼中情绪流转片刻,最后停在了一片坚定之中,他说:“你相信我,如果我们真的能把这仙地重建成功,我可以以我自己为担保,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哪怕一次了。”贺宇帆这话说的极为认真,再配合他以往展示出来的超强力攻击和防御,桓承之听见的瞬间,便没有一点儿犹疑的直接选择了信任。搂在贺宇帆胸前的手臂不觉又加大了些许力道,嘴唇在人耳边贴近,他颤声应着:“我知道的。我……”“嘘——”贺宇帆抬手在唇上竖起一指轻轻吹了一下,待对方听话的噤了声,他才继续笑道:“你可别再跟我道谢了,咱俩是道侣,这要是在普通人的世界,你就是我媳妇儿,我身为一个男人,宠宠老婆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况且就算是放在动物世界,雄狮守卫领土也是分内之事,像你这种小娇妻,就乖乖在家做饭暖床,什么都不用想的。”他说着,还特别温柔的抬手绕到桓承之头顶拍了两下,那举动那神态,还真就是一副家中顶梁柱的丈夫模样。桓承之看着好笑,却也没去戳破到底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人”的这个事实。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听贺宇帆继续畅想了一会儿未来。时间分秒流逝,直到当头的烈日变成了火红的夕阳,两人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相拥转变成了躺靠在地上时,斜侧的方向才由远及近的缓缓走过了一道人影。听着鞋子在草地上划出的声响,桓承之先一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和走到跟前的楚岳对视一眼,后者视线扫过,轻声笑道:“我是不是来的有点儿不是时候?”“当然没有。”贺宇帆此时也跟着起了身子,他摇头笑道:“我们就是躺着看会儿风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的。”楚岳点了点头,眼角撇过一旁沉默的桓承之,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才重新将视线对回到贺宇帆脸上,开口问道:“贺兄可介意与在下去别处看看?我来时与你说过的那人,我寻到他的骸骨了。”“自然愿意。”贺宇帆点头应着,跟桓承之一同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又跟着反问了一声道:“楚兄你还未用药吗?我是说栖先生给的那个。”楚岳微微摇头,目光似乎有些踌躇。他说:“本是想用,可我原是想着就给自己留个报仇的时间,剩下的日子都交换给他即可。但念及贺兄所说,反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分配时日了。”贺宇帆闻言理解的“嗯”了一声,楚岳对寿命的考量,绝对不会低的像他这样活过一百年就当赚的,所以此时会纠结一下,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三人一前两后的朝狐妖尸体的位置走出了十来步的距离,楚岳唇瓣颤了两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声道:“说起来,贺兄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我?”贺宇帆挠挠头,直接将当初告诉桓承之的答案又说了一遍道:“平分吧,大家一起死,这样就算黄泉路上也能相伴一下了。”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桓承之道:“说起来咱俩上次聊到这个话题,我光顾着说我了,你还没说如果是你,当如何来着。”“如果是我,对象是你,我会选择比你多活一天。”桓承之伸手扣住贺宇帆的五指,一边轻笑应道:“上次你同我说这问题时,我本还觉得你说着挺有道理。可后来细细想过,若是共死的话,你的尸骨都没人帮你安葬了。”贺宇帆拧眉反问:“可是你帮我葬了我的,那谁来葬你?”“无需入葬。”桓承之摇头道:“天地为棺,我尸骸落在你坟前,倒也能让后世知道,咱们可是一对儿。”说着,两人对视一眼,贺宇帆红着脸错了目光,桓承之却笑的越发温柔。这话题明明只是个建立在“如果”之上的假设,两人谁都知道他们的寿命估计不到天地尽头不会结束,但即使如此,心脏加快跳动传出的阵阵暖意,还是成功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角落。楚岳在一旁听着,目光中流转出的情绪也越来越深。眉头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拧起,片刻,却又仿佛想通了似得,慢慢舒展了开来。一路过程不提。待夕阳的最后一抹柔光消失在天边之时,三人也总算是走到了一棵在烈火中被烧的一片焦黑的枯木跟前。和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其他那些刚刚冒出新芽枯木略有不同,这颗大树不但抽出了新枝,甚至在枝头的位置,还绽出了一朵纯白的小花。楚岳站在大树旁边对着树干拜了两下,又将视线落在树下的那一团明显凸起的土堆上,他说:“他就睡在这里,还是我亲手把他埋下去的。没想这才过了多久,又要将他从坟里挖出来。这感觉真是,啧……”他说着,又百感交集的轻叹了一声。那声音里虽说含着喜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用语言都难以描述清楚的复杂。贺宇帆作为写过这故事的作者,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这种复杂究竟为何。不管理由如何,掘坟挖墓的事情都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更何况这墓里躺着的,还是楚岳从灵智初开,就仰慕眷恋到现在的人。再者,更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