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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言论逗得笑了起来,又胡乱搓了一把桓承之那身软乎乎的白毛,他咧嘴笑道:“你不是说修真者耳朵都特好使吗?那我们现在这样说话,他肯定能听到对吧?”“你不就是想让他听到吗?”桓承之一语拆穿贺宇帆的心思。后者脸上笑意更甚,不过也没再耽误事儿了,只抬手在门上轻扣了两下,便自觉推开走了进去。房间和外面所见相同,原本就没有多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套桌椅一个立柜,剩下的就是靠近床边儿的单人床,还有床头放着的一把木头靠椅。床上躺着一个人,当两人进门的时候,那人已经强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披散在床上,从宽大的里衣中露出的是过于消瘦的身子。他剑眉横飞入鬓,虽说人面朝着门的方向,那双长长的眼睛却紧紧闭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下面薄唇微抿,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干瘦,这肯定也是个很帅的人了。贺宇帆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将门带上,才缓步朝床铺的方向走去。他本以为先开口的会是他,没想到才走没几步,床上坐着的那人就先拧了眉,带着些错愕与愤怒并存的情绪,用嘶哑的音调问道:“你怀里抱着什么?”“我以为你看不到来着。”贺宇帆开口答非所问。顿了两秒,见对方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他才继续解释道:“这是我朋友,他是纯血脉的神兽,所以会对你的虫子有所压制。”男人闻言一愣,面上表情狰狞一瞬,却是突然睁开了那双闭了太久的眼睛。一对儿只剩下无尽苍白的凤眼对向贺宇帆的方向,他咧嘴,露出一个宛如地狱恶鬼般的邪笑:“你有什么条件可以直说,不过在我听你说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叫安竹的秃驴卖的我。”“安竹是真心想治好你的。”听到他对安竹的称呼,贺宇帆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赶在对方开口前,他先一步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或者用佛家的话来说,咱们其实还是挺有缘的。”说着,他一步步朝床边儿走去,最后在那把明显是小和尚的“专座”上坐下,在男人明显不满的神色中,他缓声道:“我叫贺宇帆,虽说身上可能有点儿修为,不过其实是个啥都不会的普通人,你不用这么戒备我的。”男人不语,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似乎是在嘲讽贺宇帆这个谎言的拙劣。不过后者倒也不在意,只是又揉了揉怀里的白毛小怪物,纠结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其实我想跟你说的话挺多的,我不知道你能信多少,所以咱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你叫叶无荒,对吗?”第37章很显然,贺宇帆这个开场白踩对点儿了。叶无荒脸上那副“大不了鱼死网破天下皆灭”的破罐子破摔样儿,在听到这话的瞬间,顿时破了功。脸间霎时燃起了一丝道不出的慌乱,他微微紧了紧眉,那双瞪大的白眼也重新闭了回去。天知道这个名字他已经多久没用过了。更直白的说,从他最初自那个散修家里逃出后,他基本就一直在装哑巴。要不是偶尔会和那些虫子说上些话,他甚至怀疑到了现在,他估计已经忘了该怎么开口了才是。他从未向这个寺里的任何一个和尚提起过他的名字,甚至包括安竹在内,也只是每天“施主、施主”的唤他。至于这世上唯一该知道他姓名的那个散修,在叫了他几十年的“人蛊”后的今天,怕是也早将“叶无荒”这三个字抛在了记忆深处,那个永远也想不起来的位置吧。所以,这个自称是“普通人”的修者,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姓名的?叶无荒有点儿紧张。这种感觉是他在彻底自甘脱胎换骨变人为“虫”后,所从未体会过一次的。从贺宇帆进屋,他的所有虫子都像是被定身了似得停在原地开始,到现在这人自然的叫出他名字为止。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奇怪,奇怪到完全脱出了他的掌控,而向来可以冷静寻找反杀机会的他却发现,这次别说机会了,他根本无从下手。恐惧随着沉默慢慢笼罩全身,叶无荒放在身侧的手掌也慢慢收拢,最后紧紧在身侧攥了起来。“我说,都跟你说了几次了,我真的对你一点儿敌意也没有,你都感受不到吗?”还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贺宇帆便忍不住开口叹道:“不是都说修真者察觉人感情特别容易吗?那你倒是察觉一下啊,我像是要逼你做什么事儿的人吗?”叶无荒闻言怔了一瞬,随即也不去听话察觉,只摇头冷笑道:“你不是说你有很多话要说吗?反正有你那个神宠我也伤不了你,你随便说就是了。”言下之意,说完赶紧滚蛋。贺宇帆撇嘴。这人真是比想象中要难交流多了。不过难交流归难交流,他既然过来这里了,该说的话就不会省下了。贺宇帆深吸一口气,纠结半晌道:“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咱俩之间缘分之类的事情,被你发现也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就想的还不如趁着事情到无法挽回之前,我自己来找你,这样不管你相信多少,等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你也多少会有个准备。”叶无荒不置可否,只不屑的嘁了声道:“有话直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贺宇帆挠挠头,又略带紧张的伸手去抓了两下桓承之的长耳朵,在对方开始炸毛时,才总算定下神道:“我是个写的,一个月前我写过一本,主角也叫叶无荒……”就像是拧开了水源处的阀门一般,在第一句话顺利吐出后,后面跟着的内容再说出来,便会容易太多了。贺宇帆几乎没有一点儿停顿,一口气将他那本在竞宝大会前的所有情节全都道了出来。不知从哪句开始,叶无荒脸上那种不屑便掩去了大半。直到贺宇帆最后一个字出口,他面上也只剩下了挥之不去的沉重和严肃。过去几十年的惨痛经历被人从话本间得知,叶无荒一时间也不知他到底是该怒还是该笑。这个自称“作者”的男人所说的话题过于玄幻,这事情又神奇的像是个玩笑似得。然而即使如此,叶无荒也不得不去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确实是真的——毕竟他在散修那里的几十年煎熬无人知晓,而出来之后他又奉行斩草除根。贺宇帆口中的每件事都很详细,详细到他仿佛一直站在一旁围观了几十年一般。可他的一生,从来不可能有人旁观。沉默就像是一团过于厚重的灵压,压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