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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有一棵长了百年的古树,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城西十里。”贾赦拿了地图来看,用铅笔在大概的位置打个圈。转而又看三皇子守陵之处,也在城西,与这地方大概有四五十里的距离。“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谁,又怎么联系上他卖货的?”“那是我有一次去买饼,听到隔壁茶摊喝茶的人聊天,见他悄声说这件事。跟他一起的人胆小,不敢做,我便自保奋勇去了。没法子,那会子身上就剩下十文钱,再不弄点营生,我就只能乞讨了。”车双全顿了下,趁人不注意偷瞄一眼贾赦,见贾赦似乎听信了他所言,接下来陈述的口气里更增添了几分真诚,“既然是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我们彼此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人家上来就大方地丢我一锭金子,要我不要多问,我自然是认钱听话,也便什么都不多问了,只听他的吩咐,召集尽可能多的人来此处偷矿。”贾赦轻笑了下,“就这二十几个人?”“何止,二百多!不过因近来风声紧,他不让我做了,我就接了个私活儿,这些矿是给柳州城刘麻子铁匠铺弄得。”车双全坦白这一切之后,便对贾赦垂首磕头认错,“草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坦白了出来,只求大人开恩,能看在草民知错就改,坦白认罪的份儿上,轻判草民的罪过。”“你倒是识时务。”贾赦冷笑,随即踱步走到车双全身后,看了他发髻一眼。车双全忙点头,再次跟贾赦磕头求饶,顺便还委婉的恭维几句贾赦,夸他明察秋毫。贾赦没说话,心里冷笑叹这车双全真有心情。他转身踱步下山。雷侍卫等则将这些人用绳子一个连着一个捆好,也都带下了下山。一行人到了村子里,自然有村民听见响动过来张望,猛地瞧见贾赦带了这么多人下来,立刻喊起来。各家各户便都点了灯,出来凑热闹的。村长也被闹起来了,急急忙忙来问贾赦这是何意。属下们忙跟村长道出了贾赦的身份,村长才恍然感慨,“原来是贾国公大人,草民们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真以为您们是路过的商队。”说罢,村长就要带着一行人要给贾赦下跪。贾赦笑着免了村长的礼,便嘱咐大家散了,并且特意警告的众位村民对于今晚的事要暂时保密,暂且不要外传。侍卫们把车双全一行人押到村口的土地庙关押看守。贾赦让猪毛又去挨个审问了其它人,与车双全的供词对比,在时间上没有出错,这些村民的确都是在今春以后才结识了车双全,而他们对于车双全到底把货物卖给谁,都有几个买家,全然不知情。该就只是跟着他傻兮兮做活,可以吃rou喝酒,拿工钱便就知足了。贾赦则带着余下的人回到之前的民宅歇息。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鬼三打发一人来回话,说那个消瘦的少年一路逃到柳州城,跑进一间宅子里后,就再没出门过。贾赦正要准备带人向柳州,便听到村口的方向敲锣打鼓,响起了鞭炮声。紧接着,便有他的属下跑来提前和他回报,说是柳州知府马天漠带着众下属们前来拜见迎接。猪毛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老爷特意嘱咐大家不许透露消息出去,他又是怎么知道大人您在这。”“村子里这么多人,难保有人想传个消息的想讨点好处,不奇怪。”贾赦倒是蛮乐见这桩事。这说明村子里有人可以直接传达消息入马天漠的耳,但矿山一事长达数月之久,马天漠却充耳不闻,糊弄了事。猪毛不解地歪头看自家老爷俩上愉悦的笑容,眉头越皱越深,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何要如此高兴。那些人不听话,违背了他的吩咐,不是应该生气才对么?贾赦干脆就坐在了房间里简陋的凳子上。不一会儿,马天漠便带着十几名属下恭恭敬敬地到来,拜见贾赦。一行人都穿着官袍,面容带笑,一脸恭维之相。马天漠被免礼之后,抬首见贾赦身上还穿着粗布衣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连又拱手赔罪,感叹自己似乎打扰了国公爷的微服出巡,又再次致歉。“下官糊涂,听传信的村民说大人在这里,一时着忙,也没有多想,真真该打!”马天漠说罢,就只扇了自己耳光,不过打得很轻,就是意思意思,做做样子。贾赦轻笑:“马大人不必如此,你能及时来接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但之后这鞭炮锣鼓就免了,回去的时候,不必如此铺张,让满城人都知道。我此次来这只是查案,并非探查民情民意,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马天漠忙应承称是,转即问贾赦是否这就要出发,他已经备好了舒适的马车。贾赦谢过,这便上车。一队人便浩浩荡荡前往柳州。因为刚刚见面不过是几句寒暄,贾赦没有主动提及案子,马天漠也因为心里有事,并没有张嘴多问。面上看似平静,但马天漠心里是七上八下,抖个不停。他可听传信的村民说了,贾赦这次是抓到了偷矿贼,便是前些日子这村子里闹得正欢的事儿。马天漠怎么也没想到,这转眼间朝廷就把一位尊贵的国公爷送到这么偏僻的小村子,查察那么大点的案子。偷矿这事儿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但而今他遭遇的事,必定不会是小事了。本来贼偷东西,官府不知情,没能及时防范也不算什么。但是官府不知情,却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上级大人们知情,且亲自到访抓贼了,那他便一定有失察失职之嫌了。马天漠这一路上心里十分忐忑,头上的冷汗不停冒,他擦了一路,临到地方,再摸额头,还是湿乎乎的。马天漠丢了手里已经黏湿的帕子,干脆用袖子擦干额头,这才下了车。他下车后,却见贾赦早已经下来,快走进知府府邸了,他生怕自己怠慢了,急急忙忙追上去,笑容可掬的为贾赦引路,并吩咐属下们备好茶好酒迎接国公爷。“茶就够了,我家大人不爱喝酒。”猪毛声音不大不小的提醒马天漠。马天漠忙应承,又吩咐下去。到了正堂,贾赦落座,马天漠便拘谨的站在贾赦跟前,另有随行而来的一众官员,也躬身垂首,站着候命。贾赦把那些凑热闹的官员都打发回去,让他们都各司其职去。对于马天漠,贾赦自然要好生质问。马天漠一听贾赦终于谈到矿山上的事,脸上的冷汗又下来了,他一边尴尬地擦拭额头,一边跟贾赦解释道,“下官、下官无能,柳山一带偷矿的事,下官真、真的不知情。”“马大人,你说话这么嗑巴,已经在透露你心虚了,非要我发威吓唬一下你再坦白才甘心?”贾赦声音清清,灌入马天漠的耳里,却都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