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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说要查大姐痴病的原因,便是担心这件事。五年前我还在国子监求学,顾不得家里事,大姐当时的确在京外的庄子里,三年前我才奉祖母之命,把她接回来。但那时,她已经痴痴呆呆,什么也记不得。而我并非时常去探望,直到最近才突然发现,大姐会抱着枕头哄孩子。”扶意听得心里发紧:“那就只有大夫人和大小姐自己知道了。”她又一想,严肃地看着祝镕:“王爷和世子若当真不在了,大小姐腹中就是世子唯一的骨rou,所以大夫人不敢让王妃见儿媳,这要追究起来,罪过可就……”祝镕问:“你对韵之提起过吗?”扶意摇头:“我怕她太激动,没敢说,何况我也只是猜的。”祝镕神情凝重:“记着我的话,你不是这家里的人,大夫人要对付你,易如反掌。她在这件事上沉不住气,因为那是她的软肋,也正因此一旦受到威胁,她绝不会心慈手软,千万不要得罪她。”“是……”扶意答应,“我会小心。”“现在唯一指望,还是与王妃一家和解。”祝镕道,“你等我的消息,先替我安抚好韵之。”扶意道:“可她现在,在等我们的交代。”祝镕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来说,你随机附和便是。”他们一同往芮嬷嬷屋里来,谁知韵之已经熬不住春困,靠在嬷嬷膝上睡着了。祝镕道:“她这么大了,您不怕累着?”嬷嬷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能累到哪里去,二小姐有日子没撒娇了,这样瞧着,还和小时候一样。”韵之昨夜辗转难眠,自然累极了,此刻睡得香甜又踏实,双颊绯红,叫人不忍将她催醒。“我来说。”扶意道,“表哥先回去吧。”在芮嬷嬷面前,扶意还是规规矩矩做兄妹,待祝镕离去,便和嬷嬷继续下韵之没下完的棋。嬷嬷试探了几句,见扶意内敛谨慎,不是那轻浮毛躁的孩子,也不忍叫她尴尬,再不提祝镕的事,不过聊几句纪州风情。韵之后来被抱到榻上,一觉睡到黄昏,醒来时呆呆傻傻的,只见扶意独自坐在窗下,不知拿笔写什么,更一时欢喜,笑得那样甜美,单手托腮,看窗外夕阳。“你高兴什么?”韵之慵懒地问,“我渴了……”扶意匆忙收敛心思,起身过来,嗔道:“真真是千金小姐,二小姐您稍等,我给您沏茶去。”------------第77章纪州水土真真养人韵之还迷迷瞪瞪,喝了茶水缓过几分精神,一面问什么时辰了,一面又好奇扶意:“你刚才在笑什么,有高兴的事?”扶意敷衍说:“就是看看夕阳,怎么笑了?你睡迷糊了吧。”韵之揉着脑袋,黏黏糊糊说:“你们也不叫我。”只见芮嬷嬷来,道是东苑摆晚饭了,老太太要去,就等二小姐醒来。韵之不爱在她爹娘跟前做规矩,可也不好推辞祖母,勉勉强强换了衣裳出门来。好在晚饭只有姑娘们跟着老祖母,其余夫人女眷都在别处,二夫人和少夫人过来伺候了一回,就被劝走了,孩子们在祖母跟前自在又欢喜,叽叽喳喳说着下午的戏,一餐饭吃得还算惬意。席至中旬,少夫人又来了,进门说:“奶奶,我家延仕来了,来向您请安。”她看了眼在座的姑娘们,老太太会意,笑道:“不妨事,都是世家亲眷,从小也认得,叫延仕进来吧。”不久,便见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跟随少夫人而来,他样貌英俊气质温润,径直到老太太跟前行礼:“给您请安,晚辈来迟,实在失礼。”老太太笑道:“你公务繁忙,昨日来过,今日本不必过来,难得你这孩子礼数周全,要叫你jiejie拿好酒招待你。”她问大孙媳妇外头都有谁在,便说:“叫平珞、平瑞好生招待他们的小舅爷。”边上女孩子们,早已起身待客,见闵延仕向祖母行礼后,纷纷福了福,闵延仕亦作揖回礼,再与老太太问候几句,很快就被少夫人带了出去。一路往正厅走,闵延仕道:“好些日子不见,府里的姑娘们都长大了。”少夫人笑道:“是啊,韵之都十七了,我婆婆已经在为女儿准备嫁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姑娘就该出阁了。”闵延仕道:“初霖也快了,爹娘在为她张罗婚事,只不过一时半刻还没有中意的人家。”少夫人在娘家时,没少被这个嫡出的meimei欺负,自然不在乎闵初霖的事,但弟弟闵延仕向来温和懂礼,在兄弟姐妹中十分和睦友善,她少不得关心:“昨日奶奶来,提到你的婚事,要为你相看好姑娘。”闵延仕道:“户部事务繁忙,我哪有闲心想那些,jiejie快别提了。”少夫人有些话不便也不忍心对弟弟说,想来延仕心里明白,作为长房长孙,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刚好见扶意和五meimei迎面走来,二人见少夫人身边有客,礼貌地停下脚步,少夫人便介绍:“这是我娘家的弟弟,慧儿总是认得的。”慧之已是大方行礼:“闵家哥哥好。”少夫人又对弟弟说:“延仕,这位是韵之的先生,从纪州来的言姑娘,想来你们读书人应该听过她的名头,纪州博闻书院的大才女。”闵延仕的确听说过博闻书院,也知言夫子有个女儿才学颇高,待抬眸细看一眼,目光一时定住了。扶意欠身行礼,没有抬头看,也不接少夫人的夸赞,之后随慧之别过,便一起进门去。少夫人继续带着弟弟出来,一面笑道:“老太太说,难得有个人能降服我家的混世魔王,韵之如今跟着扶意念书学道理,长进了不少,扶意有涵养有学识,家中无人不喜欢她。”闵延仕跟在jiejie身后,不禁回眸看了眼,但二位姑娘已经进了小厅,再看不见了。姐弟俩来到正厅,少夫人将弟弟交给自己的丈夫,而闵延仕已经看见祝镕,祝镕也朝他招了招手,要他去那边坐。少夫人叮嘱道:“也好,你们是同窗同席的兄弟,但别贪杯,明日都还要当差。”开疆今晚也来了,嚷嚷着吆喝:“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