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源」梦境
梦。 他又想,这大约就是个梦。 梦。 疼痛远去了。 雨淅淅沥沥,未曾停歇地弥漫在这方天地,像个不允逃脱的牢笼。 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除了身前人。那家伙斜依着座椅衣裳半敞,似笑非笑,目光偶尔停留己身位置也仿佛是穿透躯体阻隔投向更远地方。 他的哥哥,古月方源。 师门任务中需要他寻找的叛逆,屠杀了全族亲朋的仇敌,也是如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方正发觉他仍旧畏惧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这些年在仙鹤门所习、甚至五转蛊师的修为——毫无作用。 好似自己以往所成不过小兽张牙舞爪,一旦面对真正伟力只有俯身于地,瑟瑟发抖。 这是梦境。 至少梦中不必如此畏惧。 方正如此思量,仍旧无法克制身体颤抖。 他缓步靠近方源,发觉对方仅有目光跟随自己,除此以外毫无反应。男子随意披覆的长袍早被细雨打湿,衣物隐约透出的肌肤质如白瓷,及腰长发漆黑若夜、湿漉漉好似绸缎,望着自己神色近乎漠然。 没有蛊虫,没布置丝毫防御。 方源任由雨水打湿全身,水珠自睫毛脸颊脖颈滚落,看起来任人摆布,可怜兮兮。 方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方源,不同于以往梦境中彰显其强大力量一言不合掐脖子杀人的凶残狠厉……只剩个空壳,极端地平静、脆弱、甚至生死皆在自己掌控。 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触碰到方源脸颊,凉意提醒了方正,他缩回手。 不亦是自己? 被牺牲、没人在意、无关紧要的。 弃子。 一念及此,方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昏迷前,身处血池,浑身长满鲜血藤蔓的画面。 呼! 梦醒……我大概也就死了吧。 方源同样难逃一死。 已经籍由秘法确定了方位,面前幻象所指代的,唯一亲人——仇人。 他皱起眉,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揪住,不存于世和报仇雪恨两个词在脑海中狠狠撞在一起。方正不再往下深想,他感到慌乱又彷徨,岔开心思试图摆脱某种拷问却又被新的诘问纠缠。 为什么。 永远是方源。方源。方源。 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从来都是他。 羡慕且嫉妒,但比起不甘不满,自卑畏惧显然更加浓郁,方正深知自己不如哥哥,方方面面皆如此。他知晓自己心中一直怀揣着诸多丑恶渴望,厌恶唾弃的同时又无法摆脱——此刻在方正感知中,昔日恶意、中伤、沾沾自喜各色念想都轮番展示,纤毫毕现。 羞愧难当。 恼羞成怒。 方正看见不知来源的细小血色藤蔓悄悄缠绕着方源脚踝,沿腿攀缘向上,不安分地四处游走,最终形成拘束躯体行动的锁链。 衣物也被藤蔓拨开褪下,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流畅躯体线条在起伏间展现宛若猎豹的矫健与美丽。他恍惚间听见粗重呼吸声,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发出。 具显的藤蔓变地更加肆意,随着方正心念而动,冰冷而又滑腻,在方源的脖颈收紧。他看着男人因为窒息微锁眉头,而神色依旧淡漠如同雕像,仿佛在嘲讽: “弟弟,也就幻想中你能如此。” 方正惨白着脸,藤蔓瞬间放松了对方源的桎梏,“不是这样的……” 他跌坐在地。 “报仇……是了,仙鹤门的师长必定斩杀方源,古月山寨满族的血仇得报,我做到、我找到你了,方源。可是……你分明马上就要死,为什么还能毫无畏惧。仿佛注视……蝼蚁……” 语无伦次,又哭又笑。 他一贯以为活下去的动力是报仇雪恨,如今罪魁祸首方源即将授首,为什么会觉得内心空落、怅然若失? 如果方源死去,自己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方正感到身体发烫,似乎之前使用搜寻血亲秘术时,铁血蛊和混血蛊产生的快感再度席卷而至——脑海中全是方源,带着愤恨不甘暴虐怨怼以及某些晦涩难辨的情愫。 cao控血藤将方源扔在地面,欺身而上,双手压制男人腕部,方正如同野兽般意识涣散地舔舐、吮吸、啃咬着柔软的嘴唇。 因为体积变大显得表面有些狰狞的藤蔓报复性地勒紧身下人躯体,分叉出细小藤条磨蹭于两腿内侧,在所涉之处涂满黏液。 微弱呻吟声。 像是受到鼓舞,血藤愈发深入地探索各个私密部位,细腻触感同步在方正脑海,令他更难克制己身。“……哥哥。”身下衣物早已交由藤蔓脱下,勃发的欲念在方源股间厮磨。 倏忽便达极点,喷涌而出。 藤蔓收集了液体小心翼翼挤入xue口,蠕动着往深处扩张,方源身体如同僵硬尸首,未曾挣扎也不作迎合,似乎无知无觉毫无反馈。 方正发现自己快被yuhuo燃烧殆尽,他很快意识到身体再次兴致高涨,可是看着方源坦然受之毫无波澜的模样,怒火也一并高涨。 为什么? “就连这种时候也能平静……你不会感到羞耻吗?为什么……就不能正视我呢?” 他死死盯着方源双眼。 “……从小到大,你总能拥有我没有的东西,永远聪明冷静,事事在握,所有人都看好你,我一直……嫉恨你。可阴差阳错、周而复始、天意却总让我望见你——如此近又如此远。” 声音绝望且沙哑。 “可那么多年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毫不在乎……冷酷绝情,杀人如麻……仿佛、仿佛我也无关紧要,就连目光都吝啬赐予,明明我是你唯一的……” 弟弟。 方正吞下了最后那个词,闭眼,轻柔而坚定地用舌头撬开方源唇齿,以舌尖轻轻来回舔吮他的齿龈,最终在唇侧落下吻。 顺着藤蔓开拓与指引,他分开方源双腿,确定位置后蛮横地顶胯向前,将欲念深深挺入温暖柔软的甬道,“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所求,便是这个?” 声音低沉喑哑,更由于欲念攀附带着几分媚意,动人心弦。 语气却是毫无掩饰的鄙夷和失望。 “无趣。” 仿佛心被剖开,埋藏恨意之下的所有情愫在冷淡的目光下一览无余。可对方毫不在意。 方正不想再听下去。 他大开大合地冲撞抽插,被紧致甬道包裹产生的些许疼痛让欲念愈发鲜明,藤蔓适时伸入方源嘴中搅动,“唔……”更试探着深入喉道。 感觉身下人躯体无法自制地轻微颤抖,显而易见的表现是甬道更加收紧,方正本就薄弱的理智支离破碎。极度欢愉让他几乎认定此前一生俱是白度,欲念略微外撤后再度深入甬道,快感绵绵不绝地随动作遍布四肢百骸。 舒服……不由得发出喟叹。 只是太安静了。 他想听到声音——或者说呻吟。 形随心动,藤蔓不再堵住方源总是发出恼人言语的嘴,而是变地纤细修长顺着胸膛向下下缠绕上腿间高昂的器官,找准入口,突然深入其中。 “……唔、啊……” 微弱遽然转向高昂。 身体亦因过度的刺激瑟缩,足弓绷紧。 方正呼吸一滞,“没想到你也会露出……”,正待言语捉弄方源却发现,身下人双目紧闭、神色痛楚以外只余寡淡,忍不住嘲弄,“哥哥自制力可真厉害,这样都能不动声色。” 是啊。 总是这样。 能够一直坚定、永远往前,把其他所有抛诸脑后。目标以外一切都无关紧要,对自己和他人皆是如此,冷漠、高傲又残忍。 “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呢……只看着我。” 方正不欲再看身下人如月下积雪冰冷透彻的眼睛,籍由藤蔓协助将方源翻过身,换了姿势身体却未曾分离,紧紧契合旋转带来的极度快感难以言表。 “啊——!” 他把手搭在方源腰侧轻轻抚弄,发觉那里柔韧敏感地过份,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下意识试图躲避,“真是敏感……原来哥哥怕痒……” 腰背细腻光洁,方正将脸埋在方源脖颈发间,不知何起的草木清香愈发勾起yuhuo。“……哥哥曾经觉得愧疚吗?”似乎突然想到,他迫不及待、突兀地问道。 “……愚蠢。” 笃定而平淡,仿佛这两字正是答案。 由于欲念干扰显得有些飘忽不定,但声音在漠然之余却有了一丝温度。 简直可用温和形容。 方正险些落下泪来,他想起这些年在仙鹤门寻找方源付出的辛酸苦楚,想起曾经古月山寨短暂的“天之骄子”时日,想起之前短暂会面,想起年幼时候往事…… “蠢货。”还在罚跪的他被拉着跑进屋,“管他们做甚,你应了好就溜走有谁敢说你不是?喏,新衣服、试试看。”披着旧装的哥哥不由分说地把崭新衣袍套在自己身上。 “这是舅舅舅母给你……” “给我便是我的了,我给谁那是我的自由。你穿着就是,那么大还怕别人嚼舌根?” …… 记忆愈发鲜活,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方正撤离方源的身体,失去充盈的xue口有些红肿,液体溢出看起来yin靡且放荡。 食髓知味,已然升起的yin欲念想全然不因情绪稍作消减。呼吸陡然急促,他用藤蔓配合手指将方源体内积蓄的过多液体导出,一言不发地调整姿势后,深入其中继续律动。 方正已经不记得这样荒yin无度的宣泄持续了多久,只觉某刻身体突然冰冷,周遭一切也安静平和地过份……他低下头,看见穿透方源和自己胸膛的血色藤蔓。 结束了。 我是正义的。毋庸置疑。 方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连这个都不敢确定。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呢? 死者。 漠然的、挡在身前维护自己的、怒极反笑的、沉默寡言的、掐着自己脖子居高临下俯视的、杀死了所有亲族的……后来……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 哥哥。 时间似乎也在此停滞,不知春秋,方正紧紧拥着方源,独占的妄念深埋对方体内,一动不动。这是……我所渴望,他想。 雨水凝固在空中,像晶莹剔透的玉珠。 疼痛再度涌上。 方正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