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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傅清寒回了自己房间,坐在窗前擦刀。那是柄黑色的长刀,映着月色通体冰寒。窗外隐约传来咳嗽声,断断续续怎么也止不住。过了好久,咳声渐弱,那人才开口道:“你很久没有擦过这把‘斩黄泉’了。”傅清寒不愿意与他多说,依旧静静地擦着刀。沈晏周从窗棂外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按在了傅清寒的手上。那手冷得像冰一样。沈晏周的手过去分明很温暖,他的抚摸很温柔,他……傅清寒反手抓住了他的腕子,一把将他从窗口拉了进来。沈晏周跌坐在窗前竹榻上,朝傅清寒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已经病得起不来了,没想到竟还能半夜爬窗。”傅清寒手中刀一翻,利刃横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血痕。沈晏周不以为意,不躲不闪,反而把瘦削的下巴枕在刀面上,“我病不死的,我只能被你杀死。”“所以如果你不杀我,我就会一直活着哦,”他笑着贴着刀刃凑过来,将唇贴在傅清寒耳边轻轻吹着气,“你只有亲手杀了我,才能摆脱我,三弟。”这话沈晏周不是第一次说,他屡次诱惑着自己杀了他。年幼时被这个最信任的大哥玩弄和背叛,而现在他又希望自己杀了他。没人能看透沈晏周,没人知道他想什么。或许,他只是疯了吧。傅清寒叹了口气。杀了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自由,多么可贵啊。傅清寒的手突然用上了力道。大约感受到了脖颈被利刃切开的疼痛,沈晏周微微一颤,但很快他便安静地闭上了眼。鲜血不断流进颈窝,腰侧,大腿,脚趾。傅清寒把刀拿了下来,起身走到桌前重新擦拭包好。沈晏周睁开眼端详他的背影,“虽然你掌了权,但沈家家主却还是我,这个身份还有利用价值。除非你把沈家的一切都控制在手,否则你不会杀我。”傅清寒没有回答。“是不是,三弟?”沈晏周用手按着颈侧的伤口,笑起来。有什么可笑的?他却笑个不停。“沈晏周,你疯够了吗?滚出去。”傅清寒终于被他惹怒了。沈晏周收住了笑,捂着口咳嗽不止。他倒着气,痛苦地拧着眉,却问:“你要去杀谁?”“与你无关。”“你要杀琉璃岛的鬼王孙,是不是?”沈晏周却逼问,“官府出价三万两悬赏这恶徒的人头,你需要钱。”“我说过了与你无关!”傅清寒严声作色。沈晏周又笑了,“我可以替你杀他哦。”傅清寒一怔,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具病躯之上,唯有这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沉静温柔,仿佛深海,澄之不清,扰之不浊。“你想得到什么?”傅清寒敛容问,沈晏周这个男人可从来不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人。沈晏周松开按着伤口的血淋淋的右手,抬起来指着傅清寒,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滴落,“我每替你杀一个人,你就跟我做一次,如何?”傅清寒浑身一震,脸色都变了。这男人果然疯了,疯得彻底啊。他很清楚自己最讨厌什么,他却便偏偏就要做他最讨厌的事。诱惑不成,这男人就逼自己,逼自己杀了他!“如你所愿。”傅清寒眼带恨意,冷冷说道。第二章琉璃岛,鬼王孙。如今这不过是个死人的名字了。那一晚下了雨,草木上沾了雨水,打湿了行人的衣摆。傅清寒坐在花厅喝茶,刀疤脸男人在旁突然小声道:“主人,那是……”涔涔烟雨中,细瘦而高挑的男人举着把青色的伞,缓缓踱步而来。他走进花厅,慢慢收拢了伞,抬头含笑看着傅清寒,“鬼王孙被我杀了。”那一刹那,漫天的杀气都随着收拢的雨伞一起被收拢了去,刀疤脸男人终于能够重新呼吸,他踉跄了下,坐倒在地上。“今晚,你要履行诺言哦。”沈晏周看也不看旁人,只望着傅清寒,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深夜,雨小了些,窸窸窣窣地下着。傅清寒推开了那后院小屋的门。屋里点了蜡烛,幽暗的光芒中,只能看到一方竹席。沈晏周的白衫下隐约可以看见染血的绷带。他赤着脚坐在窗前,披着件淡青色的袍子,未系的衣带一半挂在腰间,一半拖在地上。“你受伤了?”傅清寒问。“我病得太久,刀已慢了。”沈晏周淡淡一笑。不等傅清寒说话,他站起来走过去,“不要食言,把衣服脱了。”傅清寒回想起往事,只觉怒意涌上头顶。他干脆利落地扯开自己的衣物,躺了下来。沈晏周褪下外袍,跨坐到他身上,埋下头抚弄。久违的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角落的耻辱骤然奔涌而出。傅清寒的右手微微发抖,他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杀死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身体进入了温暖之处,不禁大惊中撑起上身。“你……做什么?”傅清寒用看妖怪一般的眼神看着伏坐在他腰上的男人。“上男人和上女人又有什么分别,恐怕还不如女人销魂。我偏喜欢让别人上。三弟,不要像木头一样,你动一动啊?”沈晏周微笑着说。和疯子讲什么道理,傅清寒突然想笑,这男人已经疯得无可救药了。见傅清寒一动不动,沈晏周用膝盖支撑起身体,开始上下动起来。他一边动一边叫,那叫声过度放浪,显得十分做作。傅清寒却听不出什么欢愉,反倒像是在忍痛。他渐渐觉得腹部一片潮湿,心想沈晏周大概是xiele吧,却见男人仍是起伏不停,浑身冷汗。沈晏周病体虚弱,撑不了多时就倒下了。傅清寒穿好衣物,直接走出了房间。雨已经停了,唯有沿廊瓦檐上不断滴落雨滴。他伸手摸了把下腹,手心粘腻,抬起一看,满手鲜血。原来沈晏周不是xiele,是伤口裂开了。他确实也有几分可怜,可是,被他这样纠缠控制的自己,难道就好过了么?已过了正午,阳光晃眼。沈晏周捂着腹部撑起身,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剧痛。身边摆着日复一日的馒头和清水。那刀刺穿了上腹的脏器,昨日尚可勉力强撑,今日才知道厉害。他喘着粗气,全身一层层冒出的冷汗浸透了白衫。手一软倒在了竹席上,他双手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簌簌寒战。药……沈晏周伸手四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