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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痛,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人类意识,我认为他们是没有灵魂的,只会依靠“残留的意识”去战斗。而这一切的源头,许普诺斯,为此沾沾自喜,笑得莫名开心。他们没有攻击我们,我们从混乱的战场上逃出来了。我们走到雪中,外面的寒风像冰刀子,刮rou挖骨。马厮的马因为混乱而惊慌,许普诺斯抚摸马鬓,那畜生竟然安静下来。他转头,朝我微笑,示意我过去。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种莫名的心慌。走上去,我便明白了,他的手绕上我的脖子,给了我一个温暖漫长的深吻。我闭上眼,又睁开。他闭着眼,一脸享受。不,许普诺斯不会享受缠绵的情爱,我发现我似乎有些看懂他了。我知道,他的另一只手挽着我的腰,匕首正抵着我的后背。我想我有些明白他了,他只是一个杀千刀的魔鬼。第10章—在你面前的,是毁灭与死亡的狂信徒—我说不出话,所以只是盯着他,绝望地,无奈地,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的眼睛。“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尸鬼手上好。”许普诺斯笑得那么甜美。“布莱兹们喜欢砍下败将的头,作为自己的战利品。”许普诺斯明明笑得那么甜美。“但是呢,我觉得那样很糟糕,毫无美感,只有丑恶和暴力。”为什么,为什么他能笑得这样甜美,美得仿佛是在朝圣。“虽然,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他笑得那么甜美,却将恶毒的血染在我的伤口上。我掐着他的肩。我希望的指骨能将他刺穿,将他死死定在自己的白骨上。但是我的力气被他的邪术剥夺,在他的魅惑之下,我甚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看见吗?血腐病,那是我最无与伦比的杰作。”许普诺斯无疑是个魔鬼,他痴狂地沉迷在他的恶行中,他不会感到羞愧,只会为之自豪。他朝拜毁灭与死亡,仿佛狂信徒。他微笑着,缓缓地把匕首刺进我的后背,温柔地谋杀我的灵魂。比起后背如慢性毒药一般地疼痛,我更为自己的愚蠢而悲哀。死亡的气息越发浓烈,那些尸鬼和被尸鬼所杀害的我的手下们,似乎距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有点喜欢你了,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许普诺斯,我的恶魔。他折磨着我,他是我的梦魇。他用舌尖戏弄我的耳廓,咬着耳的软骨,又将背后的利刃深入了一分。血从我的后背流出来,浸染了衣物,他们贴着我的背后,令我的心魂窒息。我想我的精神已经失常了,我濒临崩溃了,我的神智分离了。甚至,我记不得自己何时与许普诺斯一同骑上马的,我也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不挣扎,也不反抗……因为我麻木了吗?我的灵魂被他的剧毒麻木了,也许我已变成一个麻木的行尸走rou,一个僵硬的无脑活尸。我的血已与他同流合污。我只记得,我亲吻许普诺斯。他伤害我,而我以吻相报。不!不对!那不是我!那个臣服于魔鬼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我呐喊,而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嘶吼,而声带一点颤动的痕迹都没有。我看见的,只有这个该死的地狱一般的世界,我看见的,只有该死的没人性的许普诺斯一人。我似乎……是在骑着马,我似乎……是看着冰在流动。我无法确定我的处境,因为我被他的腐血困在牢笼里。我想我明白了,至少我明白了一点点,有关腐血病的东西。它绑架受害者的rou体,来塑造监狱,再把人的灵魂扔进去;它堕落地看着被害者的灵魂被孤独吞噬,变得疯狂,最后死去。那妖魔的病在谋杀我的灵魂,而我手足无措。我还能想到什么?许普诺斯,许普诺斯,许普诺斯许普诺斯许普诺斯!你为何这么害我,这么折磨我,你将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给予我rou的疼痛与灵的死亡,你这该被诅咒的魔鬼,你早该回到你的地狱!许普诺斯,他骑着马,流风扬起他的发。他那么神圣,那么不可亵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角,被雪风凝成了冰渣。轰隆!那声音震耳欲聋。远方发高塔发生了爆炸。我试着回头。爆炸气浪产生巨大的冲击力摧毁了石塔,爆尘从建筑物内部冲出来,灰烟云团聚集起来,死亡和毁灭在此处集会。火燃烧起来,炸亮了夜空。很快,又是连续的爆炸,新的气浪冲击着燃烧的火块,那些碎片如箭雨飞来,不受约束地从我们头上穿过。远方的要塞已经沦为烟尘和野火的领地。可想而知,那里的生灵和死灵都回到了他们的地狱。没有哀鸣,没有求救,他们甚至没有怨恨的时间,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怨恨谁。我吗?许普诺斯吗?布莱兹吗?还是那该死的血腐病?地平线泛着橙色的光,不知是燃烧的要塞将它染成这色彩,还是说,神在策划这一切。太阳,露出了一角,黎明将至。第11章—而你注定是我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冰上的日出很美,世界几乎被染成梦幻的紫色,霞光笼罩我,笼罩远处的,燃着毁灭之火的废墟。我很冷,冷得麻木僵硬,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该干什么。我感到劳累,疲惫,想合上眼。风撩起许普诺斯的发,打在我的脸上。我不想睡去,我想抱着他,似乎我的世界只剩他一根支柱似的。但是那不应该是我,那怎样才应该是我,被许普诺斯迷得神志不清的人不应该是我,那我应该是怎样,又希望成为怎么样。我思考这个问题,冰风划过我的脸。许普诺斯和我骑马来到雪峰的之巅,整个冰原尽收眼底。我看见我的要塞:建筑物被高温碳化,那儿变成一个黑色的深坑,尸骨都融化在黑色中。我问许普诺斯:“是你放的炸药?”他看着那片死亡的土地,面无表情。我继续问:“你什么时候放的,又是从哪儿弄来那种……可怕的东西。”能有这般效力,绝非普通的炸药,也许是某种魔法,咒术,或者邪神的诅咒。“你想知道?”我点头。他笑了:“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为什么你还想知道?你竟然还能思考吗?”我摇头。许普诺斯转头,对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