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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准备好了,莫赫离也真的带着人去绕北侧山路了。”“他真的去了?”殷楚问道。“是,这回是我亲眼看着他领兵走了几十里官道。按着之前预计的时间,他再不去便来不及拦下粮草了。”陆奉答道。殷楚点头:“西军去了?”“是,已经在路上了。莫赫离看到西军,便更会笃定前方是粮草。”陆奉答道。如今雍阳关全指望这一回送粮。城内已经是省吃俭用许久,每人能吃个半饱便行。冬日蹉跎,吃不饱人便会觉得冷,手脚都跟着发麻。百姓撑着精神帮将士做后勤,将士撑着精神射弩使枪。北胡也无需多做太多攻势,只要按住这次的粮,就能将雍阳关完全拖垮击溃,兵不血刃的侵入大胤腹地。所以莫赫离才如此在意,听闻大胤运粮草来,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打探。而他这样的举动,江茗自然也想得到。这是一个莫赫离必须去做的行动,无论其中是否有诈,他都不能让军粮送到雍阳关来。江茗便借此放出小股将士,一次次的制造假的行踪。毕竟她仍是在大胤的境内,占据了主动权。而另一旁的殷楚则借着这虚招数次sao扰。几次传来假消息骗莫赫离离开之后,反倒趁着机会去北胡里打劫一波,气的莫赫离咬牙切齿。眼看着江茗离雍阳关越来越近,北胡的行动倒是安定了下来,没有一开始被闹得人仰马翻的模样,似是心里已经有数那军粮究竟会从哪一条道来。如今江茗同魏风凌就在雍阳关附近,粮草在即,所以今日便是至关重要的一战。胜,则仍有机会;败,则全盘皆输。没有人能再送粮草过来,雍阳关也再等不了那么久。实则在出华京城不久,运粮的队伍便分开了。江茗选择走的是北山路,比她之前跋涉的那条好走许多,但寻常军粮定然不会走这条路,因着风险太大。可如今何处不是风险?走山路至少就着地势能抵御北胡稍许。而魏风凌则带着另一队士兵走在官道上,主要是引诱莫赫离前去,再趁着这空档将真正的军粮运到城内。之后雍阳关将士出城夹击,解救魏风凌的这军诱饵。殷楚抬头,终于在天边看到了一只苍鹰展翅而来,灰黑色的羽翼划破积压的云层,由背部山道笔直的向着雍阳关而来。“不对。”殷楚突然开口道。他转头对陆奉说道:“莫赫离定然会去山路。快,牵马来,东军随我出击,牵绊住北胡。”陆奉闻言一愣,他自然若是北胡倘若去了山路,那粮草便会失控,到时粮草难以入雍阳关,城便不攻自破了。“怎么会……我亲眼看到……”陆奉连忙说道。“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想往官道去,如今便更加笃定了。骑兵速度快,之前北胡几次佯攻更是将道路清理干净了。”殷楚拿起搁在一侧的头盔,急匆匆的便要往城下去。“为何?”陆奉问道。殷楚指着那天上的苍鹰:“这只鹰,是从山路飞来。”“世子。”陆奉恍然大悟,急道:“世子在此,让我去。”殷楚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挑:“不行,她还在等我去接她。”…………“早就知道她一定会走山路,江茗这人算计的多,寻常路她不屑一走。”莫赫离看着天上的苍鹰,转头喝道:“绕近道,截山。”“是!”北胡骑兵呼喝道,跟在莫赫离的身后向茫茫山间冲去。…………见到从雍阳关内涌出的将士,莫赫离舔了下嘴角:“看看,我就知道这两只狐狸要来骗我。既然出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莫赫离指挥北胡骑兵堵在北侧山路的必经之处,调转方向,与雍阳关东西二军撞在一处。许久未曾直面的两方,便在此时此刻轰然战了起来。碰撞的枪刃发出刺耳的鸣叫声,马匹撞在一处的嘶鸣声,呐喊声,鼓声,厮杀声。殷楚眼前不知道沾了谁的血,眼前一片血红,丝丝鬓发从盔中扬出。他向后一倒,躲过了一柄弯刀破空的划痕。莫赫离就在他眼前,殷楚坐起回身挥剑,莫赫离一簇头发便被削了下来,带着发梢的铜环甩到了半空。然后骤然落在地上,被移动的马蹄踏入土中。苍鹰在上空盘旋,下方的黑色和白色像是两只角力的野兽,猛地撞击在一起,缠斗厮杀。…………雍阳关的另一侧,靠近官道的那头,城墙上戍卫着的士卒看着不远处,猛然睁大了眼睛。他推搡着自己身旁的同伴,喊道:“快!快去开城门!快!”下方是快速靠近的队伍,所有人都在奋力推送着兵粮。这队伍并不大,身上的衣服灰白,不仔细看的话就像这附近的山色一般。外城门一开,这群人快速的冲了进来,绵长的队伍秩序井然,很快便将东西都收到城中。江茗站在雍阳关城内,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问道:“世子去北山道了?”“是!”士卒答道。江茗点了点头:“如今战况如何?”士卒答道:“传令官方才走的,北胡早有准备,只靠东西两翼怕是力有不逮。”自然是力有不逮的,若是能打过,雍阳关早就在此处了结北胡了,岂用死守?若要脱困,只能用计。江茗即刻转头对那士卒说道:“将粮食快速卸下,准备二十辆粮车,上面的油布不动。再准备四十个人拖拽车子,跟我出城。”江茗曾在雍阳城待过一些时日,这士卒自然也是认识她的,也不多问,即刻便去准备。未出片刻,雍阳关这侧外城门放下,江茗骑着匹马在最前,朗声说道:“尾巴甩在最前,让北胡看见即可,听我的命令再进城。推车到时就不要了。”“是。”士卒答道。江茗扬起马鞭,带着人冲着雍阳城的另一侧冲去。走到一半,她吩咐后面的人放了个信号弹,便在此处停下设下马绊。只是稍稍片刻,北胡的营阵便变了,尾部成了尖锐的刺一般,冲着江茗这处冲来。江茗勒着马,身后的队伍缓缓朝着雍阳关前行。她跟在最后,不停的回头看着,计算着距离。等到那北胡骑兵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已经能看清楚对方清晰的轮廓。江茗猛然大喝一声:“走!”一群兵卒扔下板车,朝着雍阳关飞奔而去。身后是一片马匹倒下的声音,但马绊只能拉住一批,减缓不过片刻。有北胡人在她身后喊着什么,江茗听不清楚,但前面的士卒尚未进城,她便只能拉着马朝另一侧跑去。“关城门!!落绳索!”雍阳关的守卫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眼看